第2章 撞氣頭上的人
蘇二彪是龍飛他們宿舍一個異類。
他是班主任谷不案放在龍飛他們身邊的探子。彪拍班主任馬屁,拍班長馬屁,經常和班上幾個班幹部稱兄道弟,和學校學生會的那些幹部也是關係可以,同時是出名的班主任老師谷不案的四大狗腿跟班之一。
這蘇二他就是那種殺馬特人類,類似美國街頭的那種混混,也類似於欺軟怕硬的那種街頭流氓,什麼時候都拽的三五八萬似的,這個人整天打扮人模狗樣的,頭髮一定是最流行的造型,衣服一定是最適合的搭配,一定是最潮流,最新款,儘力表現他與其他同學的不同。
也不知道他那裏來那麼多錢,可能家裏比較富裕,
還別說,他這種打扮潮流,油頭粉面的,奶油小生不為過的樣子,還挺受女學生們喜歡的。
一幫女學生就愛和他混在一起,不僅因為他帥,還因為他實實在在的壞,當時正是古惑仔熱播的時候,女生們覺得他就是鄭伊健,陳曉純這一類人。
蘇二彪在宿舍裏面經常不問就吃別人的飯,不問就用別人的東西,穿別人的衣服,或者用別人的洗臉毛巾擦鞋,甚至往別人床上撒圖釘,躲在門背後看別人被扎了嘲笑別人。
在班上裏面特別看不順龍飛這種學習好的學生,也看不順老實巴交不開口的學生,經常欺負同學,也不學習,但每回成績班主任都給他弄及格。。
平時吹個口哨調戲女同學,經常突然摟着女同學叫老婆,媳婦什麼的,和不三不四的人經常喝酒打架,不過那是在校外,校內還是比較收斂一點的。
很多同學很討厭他,可拿他沒有辦法,因為有靠山啊!
而谷不案袒護他的話來說就是調皮的學生,誰沒有個年輕時候,誰家的孩子不調皮,他特別喜歡這種學生,也許他本人也是這種人,小氣,眼紅,妒忌,脾氣暴躁,同時看不慣不附和他的同學。
龍飛這種人就是不附和他的同學,龍飛前世因為根本不關心這些,打遊戲,學習,喜歡易子衿就是他在學校的全部。同時龍飛就實在討厭他們這樣的人。
他們都是不愛惹事的乖同學,如果沒有蘇二彪,他們就是兩類人,井水不犯河水,可谷不案人壞透了,專門丟了這麼一個人來他們宿舍。
因為蘇二彪和班主任谷不案的關係,因為老師在學校的權威,一般學生和學校偏聽偏信老師,他們佔據道義和宣傳的制高點。
加上龍飛他們也確實愛逃課,打遊戲,和其他同學關係也沒有多相處,因此他們三個成了大家口中的壞學生,問題學生,經過谷不案和蘇二彪他們的“包裝”和宣傳,他們在學校幾乎沒有什麼人緣。
重生的龍飛苦笑,社會就是這樣,劣幣驅逐良幣,在一個時期,像他們這樣的人一定是壞人。
被和他分在一個宿舍是倒了八輩子霉了,只能忍受,幾次找谷不案調宿舍都因為蘇二彪的阻攔沒有成,而谷不案也經常在班上找他的麻煩。
記憶裏面,谷不案巴掌教育過生日喝醉的同學,腳踹上課看閑書的同學,大罵上課睡覺的女同學,他值班的時候經常突擊檢查的就是自己班上的宿舍,班上同學在學校裏面犯了錯,他一定先撇清自己的錯誤,然後大力懲罰同學,讓學校看到他的好,根本不管班上學生的死活。
他在值班的時候喝酒抽煙,打牌,和四個狗腿子經常上課中間就去校外喝酒吃飯去了。
龍飛實在厭煩了這樣的班了,想着什麼時候能不能調個班,換個系都行,哪怕讓他去土木工程系和那幫全是光棍的男人們混一起,每個星期去工地轉一遭,回來弄得滿身泥濘都行。
他們幾個翻窗戶進入宿舍的時候,宿舍裏面已經有了動靜,基本上都醒了。
“哈哈,你們三個,知道二彪和你們不對付,今天還回來這麼晚?”
呂登峰從側面龍飛的床鋪上面探頭下來,手裏拿着一個俄羅斯方塊掌機。
他一邊撥開音樂開關,一邊側頭,雙手玩着遊戲,身上的被子露出大半,身上的校服已經穿戴整齊,臉也洗的乾乾淨淨的,一雙腳此刻蹬上上鋪的防跌鐵欄杆,笑話着龍飛們三個。
他的下鋪的是蘇二彪,龍飛上鋪是賈貴,龍飛過道對鋪下鋪是學鋒,學鋒上鋪就是他們的死黨張大海,呂登峰,蘇二彪,張大海對龍飛們三個。
一個宿舍八個人,六個就是死敵一般的存在,這個宿舍已經成了學校最為著名的宿舍了。
如果說龍飛們三個是不譜世事的三個大男孩子,只知道玩遊戲的話,他們三個就是混在學校的三個混子。
還有兩個人看客,一個是宿舍長叫韓體仁,一個是一個獨行俠一樣的傢伙叫徐藝書。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宿舍八個人,分成了明顯的三派。
宿舍長,也是龍飛們班長韓提仁,那個傢伙也是班主任谷不案的狗腿子。
不過為人油滑,基本上不摻和龍飛們兩派的明爭暗鬥,有利沒利,也基本上不摻和,偶爾幫倒忙,事態不可為的時候迅速的叫來谷不案處理事情倒是經常的事情。
徐書藝是另外一個系被安排進龍飛們宿舍的,和龍飛們沒有什麼交集,從來不主動說話,估計作為藝術生的他看不起龍飛們這些人,他一般都是早出晚歸的,神神秘秘的。
他們兩個倒有時候說話,隱隱的好像是一派的樣子,也經常在校園裏面走在一起。
賈貴把臉盆從床下拉出來,學鋒則飛快的整理自己的床鋪,把被子疊成一個豆腐塊,然後細緻的整理自己的床鋪,從床下的皮箱裏面拿出一身新的散發著茉莉花香的香皂味兒的內身衣服。
別看劉學峰和他們一樣打遊戲,不太學習,可劉學峰就是個小精緻,自己的事情一定做的相當好,平時打扮也是很用心,也喜歡臭美一下,衣服穿着不落俗套,舊衣服也要洗的乾乾淨淨的,穿的得體。
此時他們幾個都知道,說什麼做什麼都無濟於事了,蘇二彪那個傢伙不會放過他們的,他們的下場已經註定,不過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多次,他們也厚皮厚臉,沒有在意。
“哐當”蘇二彪笑的很得意,推開了宿舍的門,走了進來。
此時龍飛正在用心的疊着自己的被子,“豆腐塊”開學的軍訓使得每個人都保持着疊“豆腐塊”的習慣,當然這也是每次衛生大檢查學校要求的。
此時的龍飛還沒有像二十年後那樣,每天勞累回來,根本顧不得去收拾床鋪或者家裏,就那麼湊合著,二十年後每況愈下的境遇,使得龍飛成為一個頹廢的中年人。
如今年輕的龍飛有時候乾淨的自己都可怕,像老媽說的,有錢沒錢,咱們穿的乾乾淨淨的,精精神神的,讓外人看着舒心,自己也舒心。
重生的龍飛不知道怎麼就自動做這些了,其實他內心裏還是很抗拒的,他更想躺在床上休息一下,看着他們收拾,他也不得不依靠着這個年輕身體的習慣和慣性收拾。
收拾好以後,幾個人同時端起臉盆,準備去水房排隊洗漱,但龍飛看到蘇二彪手中的另外一條毛巾的時候,再回頭看看學鋒焦急的四處尋找的身影,皺了眉頭。
蘇二彪手中拿着的就是學鋒的毛巾,毛巾已經變得黑漆漆的,身上的李寧牌褲子,還有金利來襯衫,他沒有穿校服,頭髮梳理的油光錚亮,臉上的大寶塗的濃密而發亮,肯定打了粉底,再看看蘇二彪腳下的那雙意爾康黑皮靴,油亮油亮的。
蘇二彪彎着腰,臉上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歪着嘴,朝着門后的簸萁裏面吐了一口痰,然後收起笑臉,走向自己的床鋪,準備伸手摘掛在上鋪欄杆上,呂登峰床頭的校服。
龍飛三個人眼睛噴火,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樣子,龍飛眯着眼睛,一股氣正在沖向腦門,前世的怨氣,這一世剛出來就被判定愛情死刑,加上蘇二彪這樣欺負自己的兄弟,龍飛感到血氣在胸膛裏面回蕩,下一刻他出手了。
“哐當”
“哎呀”
蘇二彪的身體在其他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發出,“嘭——”一聲。
撞在了身後不遠的門上,龍飛的鋁製臉盆從他頭上掉了下來,然後裏面的毛巾,肥皂盒,牙桶,牙刷,牙膏,一起順着他金利來條紋襯衫落在地上,跟隨這些落地的還有蘇二彪的身體。
龍飛伸手扶了了一把高低鋪的鐵欄杆,躍起的身體穩穩的站在地上,心裏呼喝了一聲,年輕就是好,一腳飛人,這樣的動作很久不做了。
剛才先扔出了手裏的臉盆,蓋在蘇二彪的頭頂上,然後抓住高低床的鐵欄杆,飛身躍起,一腳踹在了蘇二彪的腹部,速度相當的快,要是二十年後根本做不到這樣快捷迅速。
這時候,“家鬼”的身影已經撲向了從床頭飛下來的呂登峰,學鋒的雙眼赤紅,回頭抱住龍飛上鋪蘇二彪的另外一個死黨的腰身,為龍飛爭取了時間。
龍飛們三個就是這樣默契,在龍飛發動的那一刻,只不過一秒不到的時間,三個人已經完成了一次攻防轉換。
這是多少次遊戲裏面的配合,多少次學校裏面的打架才能形成的默契。
龍飛們三個同他們三個的戰爭,已經持續了兩個月了。架也打了無數次,902宿舍已經成為保衛科掛的上號的問題宿舍了。
徐書藝用手背擦了擦自己嘴角被龍飛鋁盆裏面濺出來的牙刷柄劃破的嘴角,厭惡的看了龍飛們一眼,但卻沒有說什麼,抬腳跨過地上的雜物,伸手拉開門,出去了。
班長韓體仁站在他拉開的宿舍門,背靠着身後的欄杆,悠閑的端着一瓶匯源果汁,自在的喝着,宿舍成了龍飛們兩幫人的天下。
還嘲笑晚出來的徐書藝,“老徐,早就給你眼神,趕緊閃,你非要磨蹭,看着了道兒吧!”
徐書藝摸摸嘴角的傷口,有些疼,有些無奈的說道:“關鍵還沒地方找理去,打,打不過他們任何一派,你們谷不案那個東西肯定不承認,你們班真是學校最渣的班。”
“哈哈哈,冷靜,冷靜,習慣,習慣,習慣就好了,看戲了。”韓體仁笑呵呵的拍了拍徐書藝的肩膀,把一個文藝生拍的呲牙咧嘴的,徐書藝可不像韓體仁,高大壯實,還經常打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