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怪癖
周一早上，北城市中心醫院，神外辦公室。
醫生和護士們交接班后，又開始了各自的忙碌。周維拿着一沓病歷，遞給陸清衍。
“陸老師，這是20床的出院病歷，您簽一下字。”
陸清衍低頭看了看，拿起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而後又抬眸盯着電腦屏幕，修長的手指敲打着鍵盤。
這時，主任唐仁國走了過來，手裏還拿着個不鏽鋼的保溫杯。唐主任今年五十五歲了，頭髮已經白了不少，甚至還有些禿。中等個子，體型偏瘦。長得很正派，和藹可親的樣子。
“小陸啊，聽說明天你的門診沈之陽上？你倆換了的？”
陸清衍的視線從電腦屏幕上移開，看向主任，神情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唐主任聽見他的回答，打開保溫杯的蓋子，許是因為太燙了，他又對着杯里吹了吹。喝了口茶，大聲說到：“那正好，明天南城有個會，本來院裏是讓我去的，明天就你代替我去吧。”
“參加這次學術會議的都是幾個醫院的專家教授，雖然人不多，但肯定還是會有些收穫的。”
唐主任知道陸清衍的能力，也很看好他，但畢竟陸清衍也才剛開始工作沒幾年，缺乏的是經驗。他從來沒有質疑過的他的專業能力，但是作為一名醫生，光手術做得好，那是不夠的。
“好。”陸清衍沉聲應到。
這時，沈之陽半開玩笑的說到：“主任，您這有點兒偏心了啊，您怎麼不讓我去啊？”
主任聽了他這話，瞪了他一眼：“你小子還好意思說。上回我就是讓你去的，你倒好，簽了個到就溜了，大會上說的什麼你一個字兒都不知道，我再讓你去我不是缺心眼兒嗎？”
“主任，我不允許你這樣罵你自己啊。”沈之陽這話一出，整個辦公室里的人都笑了。
沈之陽也是有眼力勁兒的，看見主任臨近發飆的模樣，趕緊往外溜：“兄弟們，我查房去了啊。”
唐仁國對着門口，笑罵道：“真是個頑劣的猢猻。”
雖然沈之陽這人平時嘴賤了點兒，看上去不太正經，但確實是科里的開心果，該正經的時候還是挺認真的。就像以前上學的時候，班裏總是有一個成績好但又調皮的學生。
有時候挺能氣人，但是成績好，人緣不錯，老師還是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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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傾沅下了課，回宿舍的路上，遇見了播音主持系的一個朋友，叫林詩語。
林詩語長得很漂亮，典型的萌妹子，聲音也好聽。
“傾沅，我手上有一個英文配音的兼職，你要接嗎？這周六，就是給兒童英語教學動漫短篇配音，很短的。”
“接啊，還是你好，有什麼好事都想着我。”蘇傾沅攀着林詩語的肩膀，笑着道：“你以後幫我多接點這種兼職啊，既鍛煉口語，還能掙錢。”
林詩語好奇的側眸打量着她：“你最近很缺錢啊？”“我記得你以前一周就配一回。”
蘇傾沅笑了，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我以前兼職就是為了掙點兒零花錢，現在不一樣了。”
現在她要追陸清衍，追人怎麼可能不花錢嘛，她得攢錢。
林詩語下意識的問：“怎麼不一樣了？”
還未等蘇傾沅回答，林詩語又突然停下腳步，微眯着眼睛，指向不遠處的一個大樹：“那是蘇老師吧？”
蘇傾沅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的確是老蘇。蘇教授這會兒背靠在樹上，手裏拿着一支煙，看上去偷偷摸摸的。
蘇傾沅走了過去，大聲說到：“蘇則承同志，你又抽煙！”
這話，嚇得蘇則承拿煙的手抖了一下，他立馬轉身，並且將拿着煙的手背在身後。
“我那個，就是太久沒抽了，有點兒懷念。”
“閨女，你可千萬別告訴你媽啊。”蘇教授笑得很討好，幸好是他閨女，要是被蘇越北那小子逮住了，肯定是會出賣他的。
蘇傾沅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朝着他伸出手：“把剩下的煙和打火機都交出來吧。”
“老蘇，蘇教授，您可是知識分子，不知道吸煙有害健康啊？很多得肺癌的都是抽煙抽出來的。我媽不準您抽也是對的，您就聽話一點好不好？”
都被她逮到好幾次了，還是戒不了，竟然躲在學校抽，真是厲害。
老蘇兀自退後兩步，一臉不情願的搖頭。
蘇傾沅雙手環胸，就像個沒有感情的禁煙機器：“你要是不交給我，那我只有把剛才看見的，一五一十的告訴我的媽了。”
蘇則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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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點，陸清衍從手術室出來，周維跟在他身後，兩人回了辦公室。
周維推了推眼鏡兒，支支吾吾的說到：“陸、陸老師，李老師說晚上請大家一塊兒吃飯，沈老師也去，你去嗎？”
雖然周維早就聽說過，這位陸老師從不在外面餐廳吃東西，但還是鼓起勇氣問了問。
陸清衍神色清冷，薄唇微啟：“我不去，你們去吧。”
他面無表情的說完，就脫了身上的白大褂，裏面依舊是白色襯衫和黑色長褲，襯得他雙腿修長。襯衫的扣子永遠扣得一絲不苟，透着股禁慾的氣息。
陸清衍朝洗手池走去，打開水龍頭，清涼的水淌過那雙白皙好看的手，陸清衍擠了消毒洗手液，動作嫻熟的洗着。
忽而，他磁性的聲音再次響起：“我不習慣在外面吃。”
周維蹙了蹙眉，這是什麼怪癖啊？知道老師這是在解釋原因，他略失望的應了一聲：“好吧。”
這時，沈之陽從門口進來，扯着大嗓門兒道：“你們陸老師啊，一直都是這樣，我以前還幫他諮詢過心理醫生的。”
陸清衍抬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扯了兩張紙巾擦手。
沈之陽拍了拍周維的肩膀：“你們陸老師的怪癖還多着呢，你多接觸幾天就知道了。”
說完，他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單手撐着臉，賣慘：“哎喲，我的命可真苦啊，今天要值班，明天還得上門診，我這個如花似玉的年紀，不會猝死吧？”
陸清衍將廢紙巾扔進垃圾桶，掀開眼帘看向他：“少說話，可能不會死太早。”
沈之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