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偷瞄
晚上十一點。
陸清衍從手術室出來,沈之陽與他並肩走着。
沈醫生伸了個懶腰,單手撫上後頸,轉了轉脖子,只覺得又累又餓。
“這台手術做得可真夠久的。”
“謝啦哥們兒,要不是有你在,今天這手術我還真沒法兒搞定。”
沈之陽和陸清衍一個科室,今天遇上個大手術,幸好有陸清衍在。
陸清衍沒說話,自顧自的換了鞋,準備回家。
沈之陽緊隨其後:“咱們一塊兒去吃個夜宵唄,我請。”
陸清衍神情淡然的拒絕:“不用。”他沒有吃宵夜的習慣。
沈之陽了解他,所以沒強求,看着陸清衍離去的背影感嘆道:“嘖,對我也這麼無情。”
後面的護士笑着打趣:“沈醫生,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陸醫生了。”
沈之陽退後兩步,一隻手搭在護士的肩膀上:“你們女孩子是不是也覺得他特沒勁兒?不招人喜歡?”
護士搖了搖頭。
“陸醫生這叫潔身自好,有個性。我們都挺喜歡他的,特別是單身的姑娘們。”
“陸醫生長得這麼帥,手術做得好,能掙錢,要是我沒結婚的話,我也追他。”
沈之陽笑了,眉頭動了動:“就他這性子,怎麼追?小姑娘們還是現實點兒吧。他這樣,活該單身。”
聽見沈之陽這麼說,護士白了他一眼:“你不也一樣單着?”
聞言,沈之陽眸光黯了黯,笑着道:“不急。”
整個醫院都知道,神經外科有兩個單身的香餑餑。
陸清衍和沈之陽。陸清衍性子冷,除了工作,幾乎不和什麼人來往。雖然沈之陽各方面條件比陸清衍差了一些,但人長得也不錯,能說會道,要比陸清衍親切許多。
但,依舊沒女朋友。談過,但沒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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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六,蘇傾沅一大早就提着許女士做的粥,去醫院看戚酒。
來到醫院,蘇傾沅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做的夢。
人家都說,夢是反的。蘇傾沅只能這樣安慰自己,心想着,一會兒給戚酒送了吃的,她就再去一次急診。
說不定就能遇見了。
雖然昨天她才去看過戚酒,但是今天,她又找不着路了。
蘇傾沅站在護士站的位置,擰眉,昨天她是往哪邊走來着?
醫院的走廊長的都一樣,而且這地方大。
護士們好像都挺忙的,蘇傾沅也不好意思去打擾她們。算了,憑感覺走吧,反正最後肯定是能找到的。
蘇傾沅正準備走,卻突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迎面走來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他身形頎長,皮膚白皙,五官俊逸迷人,眸光清淡。
眼前的人,和昨晚夢裏的那張臉逐漸重合。
是他!
此刻的蘇傾沅,心裏的小鹿又開始亂撞了。
這樣的感覺她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為昨天就有過這麼強烈的感覺,也許很多人將它稱之為心動。陌生,是因為這二十一年來,她從未有過。
蘇傾沅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上前。
默默告訴自己:蘇傾沅,這一次,你可不能慫了。
“不好意思,請問,124床在哪裏?”
陸清衍聽見聲音,腳步一頓。垂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
白凈的臉頰,泛着緋色,五官小巧,一雙杏眼大大的,清澈明亮。嘴角揚着淺笑,正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
他墨黑的眸子裏泛起一絲漣漪,轉瞬即逝。
陸清衍朝對面的方向指了指:“那邊,走到盡頭再左轉。”
他的聲音清冽好聽,帶着一股特有的磁性。
蘇傾沅藉機偷偷的瞄了一眼他的胸牌。
神經外科副主任醫師,陸清衍。
蘇傾沅的小動作被陸清衍盡收眼底,他微側了身,淡淡的問到:“還有事嗎?”
被他這麼一問,小姑娘像是有種做壞事被抓包的感覺。驀然怔了一下,又衝著他憨憨的笑,笑的時候,眼睛裏像是裝着星星,明亮又璀璨。
笑容很乾凈的姑娘,沒有半點雜質。
蘇傾沅搖了搖頭:“沒事了。”
被他看着,她的臉蛋兒像是更紅了,說了聲謝謝就倉皇而逃。
陸清衍站在原地,看着走廊那頭的小姑娘,也不知是不是太着急了,往右邊走了幾步才發現自己走錯了方向,又急忙折回去,看着有些迷糊。
他不禁嘴角上揚,牽起一個淺淺的幅度。
“陸老師,急診那邊收了個病人,沈老師說情況有些複雜,讓你過去看看。”
周維的聲音在陸清衍背後響起。
他是陸清衍帶的碩士研究生。
雖然在很多人眼裏,陸清衍這人有些奇怪,冷冰冰的,而且不太合群的樣子。但他對病人很耐心,雖然對病人也不會表現出什麼情緒,像個機械人一樣。但在工作上,事無巨細,手術也做得很好。病人和學生都相信他,除了人冷漠了點兒以外,其他都是優點。
所以有很多學生報考他的研究生,周維就屬於這其中的佼佼者。
他體型微胖,白白嫩嫩的,原本就圓的臉上又戴了副黑色的小圓框眼鏡兒,就顯得臉更圓了。看上去還挺可愛。
陸清衍應了一聲,提步就走。
周維跟在他後面,一邊走一邊說到:“陸老師,今天我能跟您上手術嗎?您讓我看的那些理論知識我都背得差不多了。”
“我可以幫您關顱縫合,之前沈老師還誇我來着。”
聽見周維的話,陸清衍臉上沒什麼表情,薄唇微啟:“周一有兩台,你可以跟。”
周維:“……”
“不是,陸老師我不是這意思,我……好吧。”
他們科的傳統,複雜的大手術都會安排在周一。這種手術,大多是一些顱內腫瘤,一做就是好幾個小時以上。一台手術下來人都給累趴下。
但,仔細想想,跟這種大手術才能看見大神發大招。
累點沒什麼的,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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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傾沅在找戚酒的途中,不經意間,看見了神經外科的醫生簡介牆。
那扇牆上面貼着神經外科的醫生照片和簡介。
只一眼,她便看見了陸清衍的照片。
神經外科副主任醫師,醫學博士,碩士研究生導師。擅長顱腦腫瘤,脊髓腫瘤,腦血管病變的外科手術,多次成功完成重大疑難手術……
後面的還有些論文和科研成績蘇傾沅不太懂。
她抱着保溫桶,在那扇牆邊站了好一會兒,盯着陸清衍的照片,笑得有些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