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試身手
宇文錦琰走後,赫連夙他獨自坐在書房之中沉思,長隨謹言一臉恭敬肅穆的立在門外,木頭樁子一般,做眼觀鼻,鼻觀心狀。
“謹言,進來!”
“是,爺!”
聞言,謹言才有了一絲反應,趕忙挑開青竹簾進了書房,行禮站在一側,等候赫連夙的吩咐。
“去查的事情如何了?”
“回爺,您讓謹言查的劉洵,是燕國的駙馬爺,從未到過楚國,與言二小姐沒有任何交集!”
“哦?”
赫連夙沉吟着開了口,捏了捏眉心,腦海中又映出昨晚言婉那清麗絕俗的面容,那柔媚刻骨的呢喃聲,赫連夙俊顏不禁又黑沉了幾分。
“爺,沈家大公子還關押在地宮。”
昨日沈瀾熠在大婚當日想要劫走言婉,被赫連將軍關押在地宮,這才有了後面言婉割腕的事情,謹言一時有些吃不準自家主子的心思,躊躇良久才開了口。
赫連夙那修長且指節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書案:“放了吧!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唔!端木磊在哪裏?讓他來見我!”
“爺,端木公子還未回楚國,屬下這就命人去衍廬去請!”
謹言得了令,轉身便出了書房。
白芯月望着頭頂上那大紅色的輕紗床幔,冷眸掃過四周,眼前的一切都是這麼陌生,唯有渾身的酸痛彰顯着昨夜的一切並非是夢。
眼前那名貴的黃楊木鏤空雕花床榻,那梨花木書案上檀香裊裊,不遠處白玉屏風刻畫著荷塘皎月,這屋子的主人一定身份顯赫吧!周遭的一切似乎要比她的芯月宮還奢華了一些。
一綠衣小婢女偏巧端着洗漱用品走了進來,見到床上的白芯月醒了,趕忙上前行禮:“小姐您醒了,哦!不對,是少夫人!”
一陣呱躁讓白芯月不禁蹙了蹙眉頭,她坐直身體,疼痛讓她不禁倒抽了口氣,那綠衣婢女趕忙跑到床邊,一臉緊張的扶了她一下:“小姐,怎麼了?”
“你是誰?這是哪裏?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白芯月眉目一直沒有鬆開,她強忍着身上的疼痛,目光灼熱的看着那小女婢。
“我是綠芙啊!您怎麼了?”
“什麼小姐,綠芙的!”
“二小姐,您怎麼了?別嚇唬綠芙啊!莫不是掉了魂?”
綠芙一臉緊張的伸手就要摸白芯月的額頭,雞同鴨講了許久,白芯月漸漸從眾人口中得到了事實:
雲國亡了,雲國的白芯月公主掉落護城河死了。
這裏是楚國,她身體的本尊叫言婉,楚國左相言雄的二女兒,自幼體弱多病,捧着葯碗長大的貴家小姐,而昨夜便是她與楚國大將軍赫連夙的新婚夜,可悲的是言婉割腕自殺了,沒想到救回來的卻是她白芯月。
綠芙一臉詫異的打量了白芯月許久,又緊張兮兮的朝着大紅色錦被瞥了一眼,那猩紅的血跡像是冬季開出的臘梅,小丫鬟滿臉喜色過後一朵紅潮漸漸爬上雙頰。
白芯月任由綠芙服侍着更衣,梳妝,從那日起,她便不再是雲國公主白芯月而是言婉了。
她想得最多的便是如何讓赫連夙將她休了,這樣她就可以離開赫連府,前往燕國,殺了劉洵那個叛國嗜主的混蛋。
睡夢之中,她又見到了赫連夙,他就站在她的床榻前,深邃又淡漠的目光始終看着她,當她睜開眼的時候,床邊卻空無一人。
兩日來,她再沒有見過赫連夙。
日升日落,院落之中的睡蓮靜香綻放,言婉喜歡伏在缸沿旁,看着睡蓮下的魚兒水中遊離。
她望着水中的自己,那貌美絕倫的面容,自有一股輕靈之氣,肌膚嬌嫩美目流盼桃腮帶笑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說不盡的溫柔可人。
“少夫人,您真美!只是新婚燕爾,着素衣白衫是不是不太好啊!”
綠芙躊躇着開了口,她是言婉的貼身女婢,自從嫁到了將軍府,更是事事處處都提着幾分小心。
“無妨,一會兒你隨我四處走走吧!”
言婉今日梳着流月追星髻,幾隻珍珠發簪點綴在髮絲之間似水非墜,襯着她素白羅裙,更顯得清新淡雅。
她刻意穿着素雅,是在為雲國戰役之中所有的死去的將領們親隨們守孝。
穿過水榭,又見一處蜿蜒青綠的碧波湖水,青木拱橋巧奪天工的將景緻相接,言婉扶着欄杆望着池中游得歡快的錦鯉,她不禁看得出神,曾經的弟弟白子昭最喜歡的便是錦鯉,言婉不禁眼眶發澀,回眸看了眼綠芙:
“綠芙,去拿些魚食來!”
“是,少夫人!”
綠芙剛走,赫連夙的表妹鍾寧便被丫鬟們簇擁着走了過來,她自然看見了站在橋上的言婉,不懷好意的走上了小橋。
“這是誰啊?沒有規矩見了我家小姐還不行禮!”
“是啊!你看看她一身白衣素服,還真是煞風景,還不讓路!”
鍾寧身旁的兩個小丫鬟,一臉傲氣的朝着言婉叫囂着,那神色之中滿是輕蔑無禮。
言婉抬頭,詭異一笑,本來還想着如何離開這赫連府,現在倒是有了主意。
她望着眼前大概十六七歲鍾寧,她一張圓圓的鵝蛋臉,膚光勝雪,眉目如畫,一席紫色衣裳華服倒是清麗可人。
“你又是誰?”
言婉不答反問,傲然的挺直了背脊,那與生俱來的氣勢,倒讓剛剛還在叫囂的小丫鬟一時不敢造次。
“這將軍府是我鍾寧的家,夙哥哥都寵着我!你見了本小姐的面,不請安,不見禮,反了你了!來人,給我掌嘴!”
鍾寧提到赫連夙便一臉的傲嬌,頤指氣使的呼喝着身旁的侍婢,漆黑的瞳仁之中閃過一抹嫉妒,她怎麼會不知道赫連夙娶了誰?
“是,小姐!”
言婉冷眼看着氣勢洶洶的兩個丫鬟,斜了斜唇角,纖纖玉手從衣袖之中抽出兩顆珍珠,朝着那兩個丫鬟膝蓋彈了去。
噗通,剛剛還氣焰高漲的婢子,一下子撲倒在地上,言婉挑了挑眉目,居高臨下的掃了一眼腳下,目光流盼帶笑:“不巧,我是你那夙哥哥的夫人,按規矩你得喚一聲嫂子,你這女婢倒是知禮數,至於你的禮嘛!就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