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 我要的是她
裴恆僅怔了兩秒，但很快恢復了往日的冷漠疏離，“秦小姐有事嗎？”
聽到這個稱呼，姜如蜜下意識從裴恆懷中掙脫，試圖搶過手機，卻先一步被裴恆攥住了手腕。
他薄唇微張，示意姜如蜜不要自亂陣腳，他多少了解秦淑然的個性，他們越是緊張，她就越發得意，更加不會讓他們好過。
“裴恆，我很佩服你現在還能假裝冷靜，你不用試探我，我也不想和你繞圈子，你的好兒子，現在在我這裏……”
秦淑然在電話那頭笑得刺耳，“不過你不用太擔心，我只是想請他來做客，並不會傷害他。”
“做客？用這種方式？”
“我也想用普通點的方式，只可惜你不肯給我面子，要怪也都是你的錯不是。”
裴恆冷笑出聲，他不想浪費時間跟一個瘋子爭論，只問，“條件。”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你不用明知故問！”
裴恆當然知道，否則她也不用大費周折綁架姜讓，他不會讓她得逞，可也明白若不先穩住她，她真的什麼事都能做出來。
“我願意和姜讓交換，你在哪裏，我過來。”裴恆頓了頓，強調，“我一個人過來——”
“你以為我還會上你的當？交換？我真有那麼大本事能綁住你，你還能和那個下賤的小三有第二個孩子？你們還能絲毫沒有羞恥心繼續在一起？”秦淑然的情緒莫名激動起來，“我知道！我知道我永遠得不到你！但別人也別想得到你！”
“讓姜如蜜過來，我要的是她！”
“不可能！”裴恆想都沒想就拒絕，姜如蜜察覺到不對勁，畢竟他攥着自己手腕的力道愈重，姜如蜜靠近了幾分，想聽清電話里秦淑然在說什麼，但她很努力也只能隱隱聽見幾個音節。
“事到如今，我根本不怕和你們魚死網破！姜讓和姜如蜜，你只能選一個！裴恆，我不會給你太多時間去考慮，你也別想反過來算計我！地址我會發短訊給你，一個小時，足夠她到這裏！”
秦淑然果真不給他接下來周旋的機會，直接掐斷了電話，聽語氣，她的確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架勢。
空氣凝結了幾秒，最終是姜如蜜先開了口，“她的目的是我，對不對？”
姜如蜜再傻也知道，秦淑然最恨的人，是自己，姜讓只是無辜被自己牽連。
裴恆臉色難得鐵青，他微微眯眸，定下神否認，“不是。”他的手掌轉而覆在了她的頭上，像安慰般輕輕一揉，與此同時，手機跟着震動了一下，用餘光看了眼手機，他繼續道，“秦淑然只是想見我，你乖乖在這裏等我，不用擔心，我去接啊讓回家。”
“我和你一起去！”
“趙銳！”
一聲令下，趙銳迅速反應過來，拉開了姜如蜜。
男女力氣懸殊，姜如蜜掙脫不開趙銳的束縛，只能眼睜睜看着裴恆背影漸漸消失。
回家……
姜如蜜控制不住哭出了聲，秦淑然怎麼會放他們回家……
短訊里的地址在離市區不算太遠的寺廟，只是寺廟坐落在幾乎山頂的位置，裴恆踩足油門也很難準時到達。
關乎姜讓的安危，也怕引起秦淑然懷疑，下了車，裴恆才簡短的用短訊告知了趙銳具體位置，並囑咐悄悄帶着人跟過來。
天色漸黑，裴恆最後在寺廟後院的山崖邊找到了秦淑然和姜讓。
該是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一路走來，裴恆沒見到半個人影。
只是令他沒想到的是，秦淑然比他想像中更加瘋魔，眼前的秦淑然腰間繫着粗繩，另一頭則系在姜讓的腰上，僅踩在一塊雖寬卻不足三米的木板上，就猶如蹺蹺板般，中間一塊不算牢固的石頭支撐着木板，腳底便是深淵。
“爸爸……救我……”許是擔驚受怕太久又哭過，姜讓此時鼻音很重，聲音也顫抖發啞，“爸爸，我好害怕……”
聽到動靜，秦淑然不慌不忙轉過了身，見到來的人是裴恆，她沒有半分驚訝，語氣里卻是極近嘲諷，“裴恆，你真是讓我失望啊，到底還是捨不得讓姜如蜜過來。”
儘管秦淑然動作弧度很小，木板還是動了動，沒有任何安全感，姜讓只能選擇用小手抓緊了秦淑然的袖口。
看到這一幕裴恆心疼又憤怒，他緩步靠近，無視了秦淑然，盡量保持溫柔的嗓音，“啊讓不要怕，爸爸來接你回家了。”
秦淑然算準了裴恆會走近，並不阻攔，甚至心裏竊喜用姜讓做籌碼。
“啊讓不要怕，相信爸爸，好嗎？”
看着裴恆臉上從未對自己有過的柔情，秦淑然痴笑，“好一對父子情深的戲碼，只可惜也到今天了！”
“我早就說過，裴恆，你會為你曾經愚蠢的選擇付出代價！”
在裴恆觸手可及姜讓之際，秦淑然忽地抱住姜讓，往木板的一頭跳去，劇烈的晃動下，眼看他們要墜入懸崖，裴恆只能選擇跳上木板的另一頭，為了保持平衡，他用極其彆扭的姿勢屈身穩住晃動，直到他們均穩在了兩端。
看着裴恆匍匐在自己面前，秦淑然臉露猙獰。
“還真是狼狽啊，有生之年，能看到裴大少爺如此模樣，我真是賺到了。”
“我已經過來了，你放姜讓下去！”
裴恆並非沒有別的辦法，只是這種境地，很難毫髮無傷的搶過姜讓，他不敢也不會用姜讓做賭注，那麼他就滿足秦淑然，為了姜讓，他不會顧及自己的安危。
這些，都是他欠他們母子的。何況，給他們的傷害，又何止一條命可以償還。
“裴恆，是我說得不夠清楚，還是你故意裝傻？我要的是姜如蜜。那麼簡單的條件，你都不答應，我又為什麼要成全你？”
“你的痛苦是我給你的，和他們無關！”
裴恆悄然將手摸進了西裝暗袋，直到緊緊握住了一道冰冷的觸感，“你遷怒他們，也不會得到想要的……”
“我偏要遷怒，你又能拿我怎麼樣？”
秦淑然忽地軟下口氣，眼裏儘是得逞愉悅，目光直直地看向了方才裴恆出現的方向。
“裴恆，你現在說再多，都是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