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誓要解救故人女
第一百三十章誓要解救故人女
蘇摩一愣，沒想到龍亦飛這麼無賴，只好無可奈何地取下掛在腰間的玉佩，把它遞給他。
龍亦飛接過玉佩，仔細地看着上面的花紋，心裏的觸動比那天突然之間發現這塊玉佩的雕花與眾不同的時候還大。因為，這塊玉佩上面雕刻的圖案，跟夏夢雪那塊小金牌的圖案一模一樣，就連那線纏繞大拇指的方法都一模一樣。如果說只是相似也還罷了，一模一樣，那就有些奇怪了。
“好特別的圖案啊本王還第一次見到有人把兩隻手給刻到玉佩上來，蘇大人，如此特別的圖案，可有什麼寓意？”龍亦飛一臉興奮，他把玉佩還回蘇摩，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問道。
蘇摩接過玉佩，仔細摩挲一下，小心地掛回腰間，方才說道：“也沒什麼，當時年少風流，與人一起畫下這圖案，有攜手相伴的意思，如今滄海桑田，戴在身上也只為留個念想，讓岱王殿下見笑了。”
“哪裏哪裏？正所謂人不風流枉少年，蘇大人此舉，令本王茅塞頓開，趕明兒本王也畫個幾幅圖，雕刻到玉佩上，倒也在機會成就一番雅事。”龍亦飛說著，臉上現出臆想的表情，轉瞬間眉飛色舞，似乎極為得意。
蘇摩默默地看着龍亦飛這番表演，想起盛京城內關於他有名的風流而不務正業的傳言，再回想起大宴那日晚上他吹奏的樂曲，和那席上翩翩起舞的身影，他們配合得那麼默契，分明是兩情相悅，情意纏綿。
他突然有些憤怒，這個岱王，不好學上進，成日裏只愛鑽研音律，偏偏還最得皇上寵愛。據說皇上每年都會往他府里賞賜美人，文武官員也屢有向他奉送美女，他從來都是來者不拒，傳言目前在他府里姬妾就有數十人之多，他居然異想天開地把他們組成一個歌舞團，有空時就令她們彈曲跳舞享樂。就這樣還不滿意，他還經常出入於秦樓楚館，到處尋歡作樂。
那席上跳起舞來如精靈般的人兒，那讓他一眼看到就產生異樣感覺的少女，特別是脖子上那塊讓他失態的金牌，只是一眼，他就認出來了。因為那金牌上的圖是他親自雕刻，由於刀工問題，在燈光下反射的光線跟其它金牌有些不同。命人一查，才知道她就是她的女兒，那個曾經讓他念念不忘的女人的女兒，伊人已經香消玉殞，只此一女，卻還被送進皇宮裏，做為娛人的工具，可見，她在龍華的處境也不太好。
她的女兒，難道要被面前這風流好色的王爺給糟塌了？不行，他不知不覺在袖子裏握緊拳頭，當年沒能兌現自己的許諾，現在絕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她的女兒陷入這場境地。她要救她，給她最好的生活，手裏一用力，指甲掐得手生痛，疼痛使他清醒一些。
主意打定，蘇摩沒有再做耽擱，他匆匆敷衍幾句，叮囑龍亦飛務必把他的問候帶到，就告辭離去。
可憐龍亦飛，如果他知道自己的一番做作，會是這樣的結果，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夏夢雪的病好得很快，她望着雜物房裏一大堆連盒子也沒打開的禮物，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難過。這一病，夏夢雪又瘦了許多，本來還略有些圓潤的下巴變得尖尖的，那靈動的眸子顯得更大，只是眼裏總帶着些擔憂，看起來卻是另一番惹人憐惜的風韻。
龍亦飛很少過來，他現在忙得團團轉，烏茲國的使者還是沒走，據說兩國還有許多事宜沒有取得共識，特別是關於夏夢雪，那正使蘇摩不知道什麼原因，就非要她去烏茲國不可。對呈情書，他許諾，在這七年期限里，也不強迫夏夢雪去做她不喜愛的事，可以由着她跳喜愛的舞蹈，只是人，必須得去烏茲國。
兩國的分歧很大，屢屢不歡而散，烏茲國屯兵邊境的傳言也越來越多，龍華國內人心惶惶，最後連太后也不得不出面干涉了。
夏夢雪在幾日間連升了幾級，現在已經是尚樂局等級最大的官——執事，享正四品待遇，若不是她父親夏呈安也受到晉陞，她的官職品級只怕比他還高。當然，她也是沒實權的，雖然尚樂司她的官最大，但具體事務也不該她管，她就掛個名。
夏夢雪心裏很不安穩，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就是加賞，也不應該是這樣的，她雖然沒搬出雜物房，但吻姐還有另外一位跟她關係不錯的姐妹已經被撥過來專門照顧她的起居，雖然她們晚上不在這裏，卻令夏夢雪極不習慣。
這一日大清早，夏夢雪剛剛梳洗完，就有宮女過來傳旨，太后召見。
夏夢雪在吻姐的陪伴下來到太后的慈和宮，雖然是冬天，慈和宮仍然熱鬧得很，明日就是新年，那些樹啊上面綁着好些綢帶和絹花，使得慈和宮一片喜氣，她在宮女的帶領下來到慈和宮的正殿。
太后還是那麼雍容，她平靜地臉上看不出端倪，見夏夢雪進來，親切地叫人在她的右邊不遠賜了坐，夏夢雪心裏忐忑，只敢坐了半邊凳子，一臉恭謹地等着太后吩咐。
太后問了下她的近況，又讓人賜了些藥材，叮囑她好些將養身體，隨口拉着些家常。
直至有宮人來報長公主到，太后才一臉喜色的吩咐趕快叫進，長公主比她上次見到時清瘦了些，一身鵝蛋黃對襟棉衣穿在身上，襯得她雪白的臉更加白皙，那份嫻雅和雍容大氣，卻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宮女幫她解下身上披的大紅色鑲雪白兔毛領的的斗蓬，她才快步上前跟太后請安。
太后拉着她的手好一陣端詳，臉上眼裏都是慈愛，嘴裏叫着“好孩子怎麼瘦了？這些日子是不是胃口不好？”
長公主龍婧兒似乎也有心事，低着頭小聲回答了幾句，夏夢雪離得不遠，都覺得沒聽清她說了些什麼。
太后卻好似都明白了一樣，哈哈大笑，“傻孩子，還不快坐下，都是快要成親的人了，怎麼還這麼拘謹？”宮人早就搬來椅子讓她緊靠着太後下首坐在另一邊。
見龍婧兒坐好，太后才正了正臉色說道：“哀家召你們兩個來，是因為這事再也不能拖了，烏茲國虎視眈眈，口口聲聲說是來和親，實際上是想找到茬挑起戰事。要是往年，我龍華也不懼他，只是今年，龍華旱情實在太重，國庫也無多餘存糧支撐戰事，所以不得不低頭。別人都羨慕生在皇家的女兒，總覺得她們身份尊貴，風光無限。但他們卻不知道，皇家的女兒卻也不是白享這半生榮華的，必要時為國做些事，是她們應盡的責任。婧兒身為皇家公主，嫁往烏茲國是她的本分。好在烏茲國並不崇尚多妻，就是國主，也只有一妻二妾，目前正妻故去，婧兒嫁過去就是正室。那烏茲國主，也是少有的英豪，僅僅十數年功夫就把戰亂不斷的烏茲給建得跟個鐵桶似的牢固，這等人物，倒也不算辱沒了我們婧兒。”
太后說完，眼睛看向長公主龍婧兒，龍婧兒低着頭垂下眼帘，輕聲答道：“皇祖母放心，婧兒不是不識大體的人。”她頭垂得很低，讓人看不清楚她的想法，但年紀青青就要遠嫁異國，想必心裏也不好受。
夏夢雪聽到太后這番話，心裏沉甸甸的，連公主也要為國事犧牲，那像她這樣的小人物，只怕根本沒有反對的餘地了想到這裏，抬眼望向太后，正好太后把目光從龍婧兒那裏移向她，太后的目光並不嚴厲，但卻好似能看穿人心一般，使夏夢雪不敢直視。
“夏夢雪，自你入宮以來，哀家和皇上都待你不薄，雖然偶有起落，也是你行事不當引起。哀家本來得知你命格好，想叫你以後陪着婧兒，給她做個伴兒，後來得知皇上對你另有安排，也就只好作罷。但你也不該勾引皇子，引得他們一個個為你出頭，亂我龍華章法，只是去烏茲國而已，我龍華皇家公主都舍了，你這小小宮女卻還要折騰？”太后說到這裏，語氣加重，顯然對夏夢雪極為不滿，“哀家今日叫你來，是想點醒你，你好歹也是我龍華四品女官，史上這樣的女官不多，但每一個女官，都是不凡之輩，為國做出不一般的貢獻，皇上封你，自是看重你，你怎麼能讓皇上和龍華陷於如今的境地呢？”
太后似乎說得累了，喝了口茶，再掃視兩人，把身子往後靠了靠，“哀家叫你們來，只是想告訴你們，不管願意不願意，此去烏茲國，少不了你們兩個，你們也不要怕，雖然是異國他鄉，但此去從人也多，陪嫁也豐厚，一應生活，不會比龍華差。”
龍婧兒聽到這裏，坐在椅子上的身體搖了搖。
太后把目光投向她，眼裏有些不忍，嘆了口氣，說道：“好孩子，這孫女裏面，皇祖母最疼你，哪裏忍心讓你遠嫁，只是適齡公主就只有你一個，但凡有其他選擇，祖母也不會讓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