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戰鬥
後退的道路終有盡頭，很快，路非就來到了人造廢墟的邊緣。
退無可退，向側面繞行的話也會被攔截下來，也就是說，只能一戰了。
‘難道真的要……’
機體的“手”摸向了晶體刃，但就是使不出力氣拔出來。
對比起現實，虛擬遊戲中終究是少了一份真實性，路非在遊戲裏的確很擅長接近戰，但這不代表現實中也能做到！
他根本沒有做好戰鬥的心理準備！此外，遠程射擊，扣扣扳機是一回事，近戰斬殺，用盡全力的砍下去又是另一回事了。
第一次駕駛機甲，對自己的不自信讓他充滿了猶豫，不過他猶豫了，他的敵人可沒有猶豫。
不知在何時，兩發導彈繞過掩體，撞在路非身前的能量護盾上！
爆炸，光焰，震顫耳膜的近距離爆炸聲中將他驚醒，下意識尋找的廢棄大樓，作為掩體也在衝擊中倒塌，下一刻射線與熱能彈緊隨而來。
耀眼的射線切割在能量盾上，讓這個護盾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聲音，雖然閃開了熱能彈的射擊與爆炸，但這已經沒有用了。
‘護盾的能量只剩下了百分之六十嗎……’路非的判斷讓他明白，自己已經沒有多少勝算。
這兩台機甲是同一型號，理論上來說交手是全看機師操作，但是他這一台已經沒有導彈了，也沒有射線了，所謂彈藥匱乏可不只是借口。
本身在武器上就很吃虧，又被先手突襲，勝算已經降到了極低的程度，而在他被發現，鎖定，能量盾的強度又下降了很大一截之後，甚至連衝過去近戰的條件都不具備了。
“現在投降還來得及嗎？”
路非這麼問道，可惜通訊中傳來的依然是一茫音。
直到這時他才了解自己踏入的是怎樣的世界，冰冷，殘酷，就連生命也並非寶貴之物。
目視着眼前的另一台機體，路非有些沉默。
冷靜的抬起槍口，射擊，熟練的在廢墟構成的掩體中穿行，周旋，只是這樣還不足以取勝，不過延緩了失敗的時間。
“要是有武器的話……”
閃開一發側面繞過來的導彈，在擊中掩體的爆炸氣浪中後退，路非咬着牙。
然後他就也發射了一枚導彈還擊。
“啊？”他露出了不明所以的表情。
這個武器是從哪來的？機體搭載的導彈已經被全數用光了才對，所以他才能夠得出機載導彈是十枚的數據。
“莫非……”
下一刻，又有兩枚導彈射出，同時機體還射出了光線。
“還真是啊……這是什麼原理？再裝填？”
一點也不科學啊，機甲還有這種功能？根本沒聽說啊！
滿心的懵逼，不過這並不妨礙他使用武器。
導彈，光線，熱能槍，進攻能力重回同一起跑線，而在對手意識到了這一點后，突然捨棄掩體的衝出，向著這邊衝來。
要打接近戰？路非先是一愣，隨即就變了臉色。
不對，這並不是接近戰，而是“中程作戰”。
並不是用晶體刃對拼，也不是遠距離躲在掩體後邊對射，而是把距離拉進到一個微妙的距離，提高命中率。
離開掩體，進攻的同時也是給機會，但這個機會路非抓不住！
他的能量盾已經薄弱到了危險的程度，就算有掩體，也無法在中程對射中勝利，因為這個距離的命中率太高了，先一步爆炸的機體一定是他！而另一個辦法……
路非再次的摸了摸晶體刃，這一次倒是抽了出來，只是拿在手裏就有一種手在顫抖的錯覺，不，顫抖的不是手，而是他的心。
隨着距離的拉進，接近戰再次成為可能，但是……
緊張，害怕，對從小到大雞都沒殺過的他來說，今天的一切都太過刺激了，又怎能不緊張，不害怕？
突然駕駛機甲，拿槍作戰就已經是為難他了，更進一步，還要用刀衝過去劈砍的話……路非確信，自己會因為壓力過大而發揮失常。
近身戰鬥本就是行險，以現在的狀態的話，說不定會輸的更快！
說到底，就算他衝過去了，真的能夠全力的砍下去，而不會下意識的收力嗎？
太難了，對於溫室中長大的他來說，還是太難了！
沒有猶豫的時間，必須要在這一瞬間做出判斷，路非咬了咬牙，把晶體刃插了回去。
他還是沒有勇氣和遊戲裏一樣，在逆境中一搏，發起決死衝鋒的勇氣。
是的，這怎麼能一樣呢？一者被打爆了還能復活無數次，一者可就是真死！
死亡很可怕，主動靠近死亡是不合邏輯的！
這充其量只是一次演練而已，如果遠程對射的話，能量盾打破了說不定就停手了，但他衝過去近戰的話，說不定就要分個生死了。
事到如今，路非還抱有着點到為止的奢望，可惜他不知道的是，青無談所下的命令是：“將練習場內的另一台機甲擊毀。”
如果路非死在這裏，也只說明他的天賦不過如此，青無談是這樣想的。
這個組織對人命的漠視還要超出路非的想像。
一者前進，一者後退，這場戰鬥很快就演變成了追逐戰，而且也很快的就接近了尾聲。
此時，路非的能量盾已經粉碎，機體也出現了破損。
“看來是不打算放過我了，如果表現的不夠強就去死……這樣的意思嗎？”
能量盾打破就收手什麼的，這個組織可沒有這麼溫柔啊，他已經來不及懊惱自己的天真和可笑，有的只剩最後一搏的決意。
‘是的，我坐失良機，我優柔寡斷，常常做出讓自己後悔的決定，但至少在最後，我不想再後悔！’
來吧，都來吧！
路非不再後退，而是突然的衝出，高速移動的同時把身上的導彈全數發射出去，兩道光線也一齊射出，還在不斷的扣動扳機。
齊射，連射！
不過對手的反應也很快，或者說他早就防備着這一手，反擊幾乎和路非的攻擊在同一時間進行！
如果照這樣下去，先一步爆炸的必然是已經沒有能量盾的自己。
在劇烈的震動中路非意識到了這一點，逼近死亡的寒冷讓他再也無法考慮任何不相干的事，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擊垮對方，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