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五十不用再找零
虎哥在小食堂吃中飯。全是監理部的人,大家抽這個空,來給他彙報商量工作。一會項目經理、一會會計,採購;這個談了那個談,一邊吃飯、一邊辦事兒。沒人談了。他把項目總經理老賈叫來說:‘老賈、不夠意思,你把他們都推到我這來了’。老賈說:‘有的事我做不了主,所以他們才去找你了’。虎哥說:‘原來我們說好的,有事都找你;錯了也沒關係’。老賈說:‘好!以後有事、你可得兜着’。老賈走了,不覺到了下午兩點,他才想起來、應該問問秋香她們的情況。
他接通了秋香的電話:‘喂!秋香嗎?妳們現在在哪兒呀?’。秋香懶懶地回答:‘我們在長安街,西長安街。就在天安門和西單之間。在路南歇涼呢?太曬人了、又熱、衣服都濕透了、我們準備歇會兒就坐車回去’。虎哥連忙說:‘妳們就在那兒歇一會兒。我馬上來接妳們,頂多二十分鐘,不要亂跑,啊?’。
等了一會兒,只覺得時間漫長、難熬,秋香起身向西看、不見哥來,秋菊起身向東看、也不見虎哥的車影。秋菊說:‘你說虎哥吧!、成天忙事、還是個王老五。照說呢、條件挺好、一米八的個兒、五官周正、妳注意了沒有、那眉毛,眼睛、鼻子,嘴,像畫的那樣、真正的帥哥兒呢?’。秋香把話接上、她說:‘妳是不是動心了’。
秋菊急了,她說:妳別亂說:‘你們才是一對,聽說是他奶奶定的,你們現在都不提這事兒。說真的、你們那才是、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呢!,妳吧!、一米七的個兒、細皮嫩肉的、其他不說、只要看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行了。帥哥配靚姐、天生一對兒、地生一雙;他奶奶說你們是金童玉女、有這回事兒吧!’。秋香紅着臉生氣地說:‘妳越說越不像話了’。
小虎已經看到了她們、在她們左邊停了好幾輛車,他把車停在那些車的後面,看着兩位正在說話的妹妹、亭亭玉立、怎麼、這麼美的鮮花會悄然插在那大山溝里呢!他打開車門、招呼她們過來。秋香和秋菊、一前一後姍姍而來,虎哥趴在車門兒上、欣賞着她們的走姿、她們走到了才說:‘妳們這幾步走得好啊、一點兒都不像從山裏走出來的。真是步步生蓮花。這樣吧、我給妳們找個賓館休息一下。四點半我們再走’。秋菊說:‘我們裏邊的衣服都濕了、還是回去吧!’。虎哥想、車子也快、回去就回去吧!。
上車后、兩個妹妹坐後面兒,虎哥問她們:‘妳們剛才在說什麼?’。秋菊正要開口、秋香拉了她一把,秋香說:‘我們沒有說啥’。車子沒有熄火,鬆開剎車就走了,車子的空調一直開着、車內十分涼爽;秋香問虎哥:賓館開房間要多少錢呀?虎哥說:‘經理是我的好朋友、不要錢的’。秋香說:‘人家是做生意,親兄弟還明算賬呢’。
虎哥回過頭來看了她們一眼,他說:‘妳們不懂、是有來有往的。比如說、白菜香飯館、他們還差我的錢呢。去年他們裝修包間,用我們的材料、價錢只是市價的一半兒。工人就不用說了、就是我們公司的工人,那個時候我們的裝修還沒開工?閑着也是閑着,就來給他們幫忙,我們工種全,幾天就完了。他感謝我都來不及,還能跟我算細賬。他省了老鼻子錢了’。說著說著,到家了。停了車、就一起上樓。
老爺子還在睡覺,虎子媽問:‘回來幹啥?不是說去吃晚飯嗎?’。‘二伯媽’,秋菊在老太太耳邊說:‘裏邊衣服都濕了,回來先洗個澡、換件衣服’。二伯媽說:‘那裏有涼白開,虎子、你把她們倒點’。虎子說:‘哎呀!她們會自己倒的,如果渴了不會找水喝,那就別出來了’。虎子媽問:‘不是要去應酬嗎?怎麼還不走啊?’。虎哥有點兒不耐煩了,他說:‘怎麼、妳也想去喝兩杯?’。虎爸醒了,他在屋裏說:就你的那些狐朋狗友,和我們不在一個層次。
秋香和秋菊沖了一個澡、把衣服換了,都穿方格的襯衫、裙子沒換,頭髮還是濕的、就披在肩上。虎哥笑着說:‘披着還好看點!’。虎子媽拿來電吹風、交給秋香說:‘濕頭髮多難看吶、把它吹乾了’。秋香叫秋菊先吹,秋菊走了。秋香對二伯伯說:‘虎哥真有本事、朋友又多,才二十多歲就當老總了。接那麼大的工程’。
二伯伯說:‘這小子聰明是聰明!也有成績,但不能光聽他吹。最初炒股的時候,還不是虧得一塌糊塗。要是沒有寶生扶持,那能有今天’。秋菊吹完了,輪到秋香去吹頭髮;她吹了一會兒就幹了。她一邊收拾、一邊對二伯伯說:‘我看這裏的生活節奏、比我們那裏快多了。人流滾滾、大家都在忙碌奔波,也不知道在忙什麼。看不見茶館、麻將’。
本來秋香想問二伯伯、關於工作的事,初來乍到的、感到提這事、有些唐突,就壓下了。當初出來,就是為了堵口氣、出來北漂。兩天了,還沒人提起;這才是正事。這時虎哥說:‘我們早點兒去、不要叫人家等我們’。他轉過臉對虎爸說:‘還是去喝兩杯吧!’。虎爸把手一揚,他說:‘去去去!’。連說了幾個去。小虎轉過身來對秋香,秋菊說:‘妳們是不是去收拾一下,妳看外邊那些個姑娘,哪個不是胭脂口紅的,應該化個妝’。秋菊馬上對二伯伯說:‘二伯伯:你看虎哥把我們當什麼人了、三陪小姐’。
二伯伯笑了、他說:‘時代變了,好美之心人人皆有,打扮打扮,有什麼不好。大姐出去還要化妝、姑娘們出門、帶有化妝盒,小鏡子、胭脂、口紅。有的還在公共場所打扮呢!,現在是見怪不怪。小虎、你把她們一人買一套化妝盒回來’。
於是秋香和秋菊、就進房間去化妝,追趕時髦。等了一會兒,秋香、秋菊出來,已大不一樣了、只略施脂粉便光彩照人。秋菊說:‘要是出汗、那就慘了、非出醜不可’。秋香說:‘那裏肯定有空調,不像中午、弄的我們汗流浹背的’。秋香沒有刻意打扮、還是花一樣的美麗,她對自己還是相當有信心的。三人來到樓下。虎哥拿出兩張公交卡說:‘如果以後我有事不能送妳們、妳們就用這卡坐公交車’。
車裏溫度又上來了,虎哥趕快啟動車子、把空調打開,把溫度降下來。車子到了白菜香,吃晚飯尚早、吃飯的人還沒有進場,門口的小停車沒有幾輛車。進到裏面、領班認識趙總,趕快迎上來問好,要引領他們上樓。虎哥說:‘妳去忙吧!,我們自己去’。才走到樓梯口、劉二哥就迎了下來,劉二哥哈了哈腰,問秋香,秋菊好!於是他就在前領着她們上樓。
進了二號包間。推開門、裏邊先來的幾位站了起來,大家都認識,只有建華園小區物業陳經理、是第一次見面。有項目總經理老賈、公司秘書小楊,建築公司王總、付總。劉二哥就把秋香、秋菊介紹給大家:‘這是趙總的兩個表妹。剛從南方來。你們看,一個賽一個的’。
帶轉盤的大桌子上、已擺滿了生猛海鮮烹煮的美味佳肴。建築公司王總說:‘人都到了,那咱們就開始吧!’。劉二哥就對站在門口的服務員說:‘先喝茶吧!、毛尖’。他問王總說:‘行吧’。王總笑着說:‘隨便,那喝什麼酒呢?’。劉二哥說:‘內蒙的蒙古王吧!挺有勁的,比四川酒好’。王總點了點頭、說:‘那就來蒙古王吧!’。虎哥說:‘我可是不行啊!’。王總說:‘今天是我做東,叫客隨主便’。
他笑了笑、低聲說:‘這可由不得你。啊?’。語氣中帶有幾分橫蠻。大家品着茶;秋香起身出去,別人以為是上洗手間了,也就沒有注意。她在門外找到服務員,她說:‘我不能喝酒,每次你倒酒、給我帶一杯白開水。我好應付他們’。服務員會意的笑了。劉二哥沒有消停,他對大家說:‘今天咱們不談公司的事兒。大塊大塊地吃肉,大口大口地喝酒,大家來熱鬧熱鬧’;他對服務員說:‘那就倒酒吧!’。接着服務員來倒酒。
劉二哥就是這種人,他既不是主人,也不是客人,只是陪客。有點喧賓奪主。但他也不糊塗,只充主持,他說:‘今天王總請客,王總你說幾句吧!’。王總清了清嗓子、笑着說:‘今天請大家來、就是為了慶祝我們的大樓即將封頂。你看那大樓、高聳入雲,這叫抬頭見喜。大家要一起來干一杯’。虎哥說:‘我不行、就抿一口吧!’。
王總說:‘不行、你不喝就是瞧不起咱’。於是大家都站起來、碰了酒杯、一飲而盡。劉二哥說:‘我們還是老套路、三碗不過崗、先來三杯’。虎哥說:‘別來得太猛了’。王總說:‘這是老規矩、一杯才二錢、沒關係的’。服務員就輪着倒酒。虎哥喝酒、真真假假、就對付過去了。然後大家吃菜。
劉二哥說:咦!怎麼忘了?頭三尾四呢?;於是、叫把酒杯拿開點,要轉動轉盤。大家就盯着中間的那條魚、看魚頭轉向誰?轉盤轉了兩圈兒,停在了王總面前,於是大家就逼他喝酒。三杯酒下肚,王總就指魚尾,這魚尾正對劉二哥。劉二哥倒是爽快、馬上喝了四杯;吃了一回菜,然後又相互敬酒,秋香和秋菊是新客、大家就輪着來敬酒,兩人只是抿了一口,幸好大家不熟、也就放過了她們。
虎哥特別介紹了老賈和小楊、他說:這是項目總經理老賈、這是公司秘書小楊,是我們公司的操盤手兼幕後老闆。今後還要一起共事,這杯酒得喝了。秋香、秋菊才實實在在的喝了一杯酒。在杯觥交錯中大吃大喝、熱鬧非凡。說是不談公事,虎哥還是要表示表示:他說:‘王總、付總、沒有大家努力、我們一期完不了。感謝你們!我們干一杯’。大家就舉杯一飲而盡。他說:‘二期呢?面積加大一倍、兩幢一起開工、你們人手還要增加。只有15個月工期’。他轉過身來問項目總經理老賈:‘沒什麼問題吧?’。
賈總是一個不善言語的人。只說:‘像一期這麼運作就沒問題。回頭我做個計劃,把項目、時間分解一下’。接着虎哥說:‘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行的。修建部分、在預售前就把賬結了,但裝修的不行,要等他們完了工才能結賬’。他對建華苑小區的物業陳經理說:‘你做個計劃、對各行各業人員的編製。參考一下建華苑,劉二哥做你的幫手。但他在我這裏,雜事多。你那邊指望不上、以你為主。你`十一'后就過來’。
這時劉二哥喝來勁兒了,他提議換大杯。虎哥說:‘喝兩杯啤酒臉都紅。真要用大杯喝、你非趴到桌子下面去不可’。這時監理公司的經理過來遞煙。虎哥問:‘你們那攤子怎麼樣?’。他對着經理的打火機把煙點着后,他說:‘你們這一攤子是關鍵。施工的質量全靠你們,王經理、關於錢的問題、你們聽着、我通情達理。現在房價在漲、你們也分點兒紅利。工資不能長、發到獎金裏頭。這個問題、等國慶節后、再定,好吧!不會讓大家吃虧。今年取暖前、把基礎、地下車庫修好,修到一層、明年開春接着干’。大家聽說一期要結賬,十分高興。工人們都等着拿着這錢回家呢。至於樓價漲的紅利、只有拿到手了才算數,現在八字還沒有一撇呢。
等第二瓶酒喝完,大家已酒足飯飽。沒有不散的宴席,虎哥就起身告辭,於是帶着秋香、秋菊就退出了包間。走到門口、迎面碰到陸總,就把虎哥拉到一號包間兒。秋香和秋菊只好在門口等着,其他人陸續下了樓,劉二哥走在後面、虎哥在門裏叫住他、把他叫了進去,虎哥對他說:‘你明天去建華苑小區、跟陳經理合計一下:要留三四個位子,從號里出來的人、一時找不到工作,知道不?好!你去吧!’。
劉二哥一邊轉身往外走,一邊兒說:‘就物業那麼點錢,請我都不去’。劉二哥從包間走出來、朝秋香、秋菊點點頭、就走了。陸總在房裏對虎哥說:‘兩個領班兒要回去,現在四下找不到人,能不能讓你兩個妹妹頂幾天。我叫白麗麗來,她還罵了我。在這裏涮盤子和在美國涮盤子是一樣的。何況這是領班呢’。虎哥遲疑了一下:心想:兩個花一般的妹妹、哪能幹這事?。
他說:‘那樣吧!、這裏的服務員也沒有人頂得上。我跟劉二哥說說:郭冬梅在這裏干過,人也長的不錯、叫她來,她小孩兒有人管,明天回話,如何?’。‘好吧!’,陸總說:‘關鍵時候老婆都不幫我’。虎哥說:‘人家那是部長家的格格,是金枝玉葉,知道吧?’。三人來到樓下、虎哥覺得輕飄飄的,這才想起酒後不能開車。就打出租吧、他揚起手攔了一輛的士。司機見一個喝了酒的男人。由兩個姑娘攙扶着。心想:這生意不錯,就拉着他們兜了一圈兒。
秋香準備付車費,從口袋裏摳出一張二十元的票子。一問是四十多元,連忙再去摳錢,這時虎哥掏出一張五十元的票子遞給司機。出了車門兒說:不用找了,一副瀟洒的樣子。回到家裏,已經快八點了,家裏也吃完了飯。秋香心裏很不舒服、她說:‘明明只要二十多元錢、司機卻說四十多元,給了人家五十,還說不用找了,這樣糟蹋錢,是典型的紈絝子弟’。
虎哥說:‘這妳就不懂了。錢是個王八蛋、花了再去賺。妳當這是妳們省城那樣的城市,在城裏轉一圈、一律十塊,現在可能十塊也拿不下來了吧!,人家開出租的也不容易,每天要交份子錢,實際上賺得也不多;他向西一開、我就知道他要兜圈子。平常也是三十多塊。多了十塊錢。這還算有良心、沒有亂宰。不過、我還是要感謝妳的涼白開,妳心很細、在心裏頭還關心着我呢!’。這時秋菊過來問:‘你們在談什麼?’。虎哥說:‘說妳呢!有酒量’。說著還伸出了大拇指。秋香只是微笑,秋菊說:‘哥、你才是好酒量,像個男子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