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慶祝‘六一’國際兒童節

第283章 慶祝‘六一’國際兒童節

六月一日,梯子岩小學的同學,要到陳家溝中心小學去慶祝‘六一’國際兒童節,同學們上午到了學校,又複習了幾遍課間操,提前吃了飯,就到陳家溝去;虎哥把KTV的點歌機放到車上,就和秋菊一起,帶着一年級的四個小同學,驅車去陳家溝,其他幾位老師,帶領着剩餘的同學,經山坳下山,走到陳家溝。

虎哥到了中心小學,他把KTV機卸下后,準備開車回去再接幾個小同學,他開車返回時,在山腳下碰到了秋香她們,就把最小的五個同學塞進車裏,然後開車回到中心小學;中心小學的校長,見梯子岩小學的同學,穿着整齊,都是一色的白校服,很是高興,他高聲地喊道:‘歡迎梯子岩小學的同學們’。

虎哥向校長請示,要不要安音響?。校長說:‘我們沒有,要是有當然好,你們帶來了,就安上吧!’。虎哥就抬桌子,把主機和音箱放到桌子上,再接上電源,他連接好了,拿着麥克風,‘喂!喂!喂!’還試了幾下,這一下,把在飯堂吃飯的同學,都招惹出來了,在操場邊,一邊兒吃,一邊好奇地看到音箱,指指點點的。

這時,章老師和秋香她們,帶着同學們,也走來了;梯子岩小學的同學,從來沒有到過中心小學,看着十分新奇,沒有見過這麼大的學校,沒有見過這麼多的同學,低年級的同學,沒有下過山,沒有到過陳家溝,現在好像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他們都在東張西望。

中心小學的校長,見了章老師,他說:‘章校長來了,歡迎,歡迎’。章老師正色道:‘莫亂說,別人聽到不好’。校長說:‘再小的學校,也有校長,是不是?’。章老師說:‘當校長,漲不漲工資呀?,如果漲,我就承認’。

中心小學的校長,把章老師拉到一邊,對着他的耳朵說:‘聽說趙老師想給小學老師一點補貼,怎麼沒有動靜啊?’。章老師說:‘要有補貼,也是願去山上的才有呢!’。中心小學校長把臉一沉,他正色道:‘老章,我們倆多少年了?,你別忘了,我們是一個學校’。

校長說完,他拿出煙來,兩人就點着抽起來,章老師說:‘是這樣,原來是想辦這個事兒,我聽趙老師和陳老師說,現在發補貼,怕影響不好’。校長急了,他說:‘什麼影響?一個月一千都不到,現在生活這麼貴,你就不會說呀?’。章老師吐了一個煙圈,慢慢地說:‘說來,陳老師和黃老師都是本鄉本土的,趙老師嘛!、祖輩也是這裏的,我們有什麼話,也不要藏着掖着,…’。

校長說:‘那到底他們是怎麼打算的嘛?’。章老師說:‘你知道天有多大?,全縣又不是只有我們梯子岩有小學,你這裏補貼了,其他的咋辦呢?,這是給縣裏領導添麻煩不是?,趙老師說了,明年,不是有個建築工程公司嗎?,他們正在修路,修學校,等他們有了收入,就補貼’。

章老師滅了煙頭,他繼續說:‘我的腰好了,我就滿足了,再補、也不能給你兩份工資,要是那樣,其他地方的老師,還不鬧翻天呀?。我看補一半就不錯了’。校長說:‘我的期望值要高一點,一倍吧!’。章老師說:‘能補多少就算多少吧!,能得到就不錯了,其他的呢?,你沒有算,把學校修好,教工宿舍也一起修,啊!,按趙老師的想法,生活條件要大改善,不但要留得住老師,還要叫外邊兒的羨慕這裏,都想調來;我說,能有個三居室,我就一輩子不走了,趙老師說,你這個要求不高,像你的家庭情況,還不需要四間房子呀!’。

校長說:‘房子能吃呀?,要那麼大房子做什麼?,你們在一起,就沒有什麼好處?’。章老師說:‘他們不是代課要發生活費嗎?,他們全拿出來,交校工做飯,補貼伙食了,你有時間了,和支書去檢查工作,請你們喝茅台酒’。校長問:‘能喝上茅台?’。他嘆了口氣說:‘哎!能喝上茅台,平生足矣!’。

這時,來了一個幹部,校長認得,忙上前去招呼:‘局長來了!’。來的是教育局局長秦正君,校長問:‘局長吃了沒有?,沒有吃,就在這裏將就着吃一點’。局長說:‘吃了,吃了’。校長說:‘你等會兒,我去搬把椅子來’。

一塊兒來的,還有黃寅江黃爺爺,他過去在這裏多年,是老校長,今天聽說陳家溝小學慶祝兒童節,要進行課間操比賽,梯子岩小學也要來,他就不請自到,局長是認得他的,見了面互相問候,校長和章老師,端來兩把靠背椅,請局長和老校長坐。

校長知道,黃校長跟趙老師和陳老師、都是親戚,就過來問黃校長:‘聽說學校圖紙都來了,有沒有教工宿舍呀?’。黃爺爺說:‘學校的圖紙出來了,我看過,教學樓後邊是教工宿舍,有三居室的,兩居室的也有,這都是給拖家帶口的,還有單身的,那也是一居室,帶衛生間,和城裏買的房子都差不多’。

章老師說:‘真改善了,大家也就安心了,想走的也就不走了,就是錢緊一點,你不看在山上,還不是樣樣都要用錢買不是’。黃爺爺說:‘這也是個問題,我在陳家溝教了一輩子的書,我深有體會,在鄉里,用費還大一些,不過,明年就好了,陳家溝有個建築工程公司,你看外邊的機械,車子,這次把公路修了,把學校修了,總是要賺點錢,首先要給梯子岩的老師進行補助’。

校長說:‘陳家溝可是中心小學,梯子岩小學、是我們的一個分校,這是一個整體,困難都是一樣的,可要全面考慮哦!’。黃校長說:‘是整體’,要不,山上山下都一起修呢!,圖紙上沒有看到操場,我看要搞個塑膠的,不要像現在,是黃土的,一下雨就是一腳泥,另外我考慮,還不如搞個九年一貫制’。

局長說:‘我也想這事兒呢!,如果房子教室夠的話,弄個初中好,也減少了城裏中學的壓力’。中心小學的校長說:‘房子夠了,十二間教室,才九個班級,還剩三間做倉庫,辦公室也夠了,人呢!,只要少量補充就可以’。

章老師說:‘補充?,看人家願不願意來喲!,現在年輕的老師,動不動就撂挑子,他怕什麼?,飯碗倒是鐵的,只是太小了,現在老師,還不如打工的,要不,人家去殺廣呢!,梯子岩上的黃三兒,在農村教初中,說走就走,他還說、外邊的世界大呢!,現在不是到建築工程公司去了!’。

章老師伸過頭來,他低聲說:‘現在不是開工了嗎?,這工人的工資可不低,不算吃飯,一天三十,多的五十,五十呀!,當然人家有技術,會擺弄那些機器,工資比我們高得多了’。

黃爺爺說:‘現在工程公司,還沒有賺到錢,賺了錢,老師些肯定要補貼一點’。章老師說:‘要求不高,補到兩人的水平就可以了’。校長說:‘老校長,你可要給趙老師反應反應’。黃爺爺說:‘工程公司是何江抗當家,他說了不算,沒有趙虎的事兒’。

校長說:‘這公司是趙老師投資的,他是不願意管這些麻煩事兒,推出去了,只要他一句話,可能陳老師的話更起作用,老校長,你可要替我們說話’。黃爺爺說:‘這個自然’。

集合的鐘聲響了,學校一陣騷動,各班結合,帶進操場,校長和章老師就告辭走了,操場前面只有一張桌子,放着KTV的主機和音箱,點歌器就立在桌旁,上面掛着無線麥克風,操場的兩邊,各站兩個班級,對面也站了兩個班級,梯子岩小學的人少,才二十多個人,就站在對面兩個班級的旁邊。

操場小了,二百多個學生,站得滿滿當當,中間只有一小塊空地,留來做操,學生的間隔距離還不能大了。

司儀是體育老師,由他來主持,趙老師調好音響,他把無線麥克風就遞給體育老師,體育老師就宣佈:‘陳家溝中心小學,慶祝‘六一’國際兒童節大會、現在開始,請校長講話’。

校長接過話筒,就開始講,他先乾咳兩聲,接着就開始講話,‘同學們,今天…’。

局長和黃爺爺坐在樹蔭下,局長問黃爺爺:‘退了多少年了呀?’。黃爺爺說:‘快二十年了!’局長說:‘你退休時,我剛參加工作,你看,時間過得好快哦!,我看你的孫女兒都當老師了’。黃爺爺說:‘是臨時代課’。局長問:‘不想轉正?’。黃爺爺說:‘我看她沒有這個打算’。

局長說:‘鐵飯碗不吃香了?’。黃爺爺說:‘是這樣,鐵飯碗呢!,工作穩定,旱澇保收,但也有問題,就是束縛人,現在是市場經濟,人才隨需要和利益流動?,人往高處走嘛!,水往低處流,你還要用過去的框框來束縛他,就難辦到了,像陳老師陳秋香,本來中學都談好了,這裏願意接受她,可是縣裏橫插了一杠子,要她上梯子岩小學,她覺得不合適,就沒有來,就約着我的孫女秋菊,就北漂去了’。

局長說:‘陳秋香的事我知道,書記現在到人大去了,他管得也太寬了;陳秋香到外面闖了半年,怎麼又回來了?,是不是闖得不順利啊?’。黃爺爺說:‘哦,她那時在縣裏讀高中,成績就不錯,在學校里也是數得着的,等會兒你聽她唱歌就知道了,北漂半年,頗有收穫,當過飯館的大堂經理,當過模特兒,銷售過樓房,收入夠我們干幾十年喲!’。

局長問:‘她在外面幹得好好的,怎麼又回來了?,又回到了梯子岩!’。黃爺爺說:‘要過年了,家裏叫她過了年再去,她就回來了,回來后,就被山上的何青山扣下了,何青山你認得不?就是那個老紅軍’。

局長說:‘聽說過’。黃爺爺說:‘梯子岩小學的章老師,就是剛才那位,他一直在梯子岩教小學,前年吧!,得了腰間盤突出,一直堅持着,最後,他還是趴下了,夫妻倆只得下山來,山上就沒有老師了,請誰去,誰也不去,就停課了,何青山見了就着急,見陳秋香和我孫女兒回來,就把梯子岩小學停課的情況給她們說了,希望她倆能頂上半年,等章老師的腰好了,你們再去北漂,這就把她倆留下了’。

局長說:‘她就聽何青山的,組織的話不管用?’。黃爺爺說:‘她們並不是討厭教書,也並不是嫌棄梯子岩,要不她們現在回來,主要是對有的幹部,讓你去教書育人,弄你到梯子岩這樣的地方,作為一種懲罰,她們很有看法,外面的世界大着呢,她們就走了;梯子岩小學,一停課就是半年’。

局長說:‘陳秋香出去,還是很有收穫的,還帶了一個男朋友來’。黃爺爺說:‘他們的關係,不是現在才定下來的,過去就有了’。局長說:‘趙老師可是北京人,怎麼弄到一塊的呀?’。黃爺爺說:‘其實趙虎就是本地人,他生在北京,長在北京不假,可他祖輩是當地人,他父親叫趙雲書,後來當了兵,就出去了,所以趙老師就生在外地,他奶奶一輩子也沒有離開這裏,他奶奶在時,他們每年都要回來探親,又和陳家住在一棟房子裏,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從小就認得,是趙虎的奶奶包辦的’。

兩人扯了半天,課間操都快做完,最後是梯子岩小學做,由趙老師領着,他站在前面做示範,隨着音樂的播出,先做準備節,按一二三四的節拍,認真地做,做完了收隊,帶回原來位置,校長進行了簡短的講評,表揚了梯子岩小學,做得認真,動作流暢。

校長和體育老師,和各班級的班主任碰頭,評出名次,五年級班最好,六年級班第二,梯子岩小學第三;做完了課間操,就由老師表演幾個節目,體育老師對着麥克風說:‘為了慶祝‘六一’國際兒童節,老師們準備了幾個節目,第一個節目,是音樂老師,李老師為我們唱兩支歌,第一支歌,青藏高原’。

隨着放出的音樂,李老師放開嗓子,用悅耳的歌聲,歌唱祖國的大好山河,唱完了第一支歌,接着唱第二支歌,在希望的田野上;局長說:‘看來這李老師,還是很有音樂素養的,嗓子這麼好,沒有去當演員真是埋沒了’。

黃爺爺說:‘被埋沒的多了,我們縣,也算是文化詩書之鄉,明清兩朝,中舉人進士的不斷,就是近代,在省立中學也是人才輩出…’大會主持宣佈,‘下面,由梯子岩小學的陳老師,給同學們演唱,第一支歌,長城長’。

陳秋香老師,接過了體育老師遞過來的麥克風,隨着音響里播出的音樂,就開唱起來,她在舞台上,來回信步,顯得自信而輕鬆,她唱道:都說長城兩邊是故鄉,你知道長城有多長…,在歌唱中,突然音響有尖嘯聲,趙老師馬上上前兩步,把音量旋鈕關了,大家只能聽她清唱,陳老師迅速加大音量,直到音箱恢復正常。

局長說:‘哦,這嗓子真好,怪不得,中學非要她不可’。黃爺爺說:‘唱歌是副業,她教語文’。局長還沉浸在音樂里,他說:‘開始還只當是假唱呢!,關了麥克風,才知道是真功夫,可惜了,可惜了,這不是埋沒人才嗎?’。

黃爺爺說:‘越是落後的地方,越需要優秀人才’。一曲終了,同學們都歡呼起來,‘再來一個’。體育老師忙做打壓的手勢,同學們立刻安靜下來,局長說:‘學校管理得很好,同學們的組織紀律性很強嘛!’。黃爺爺說:‘其他學校也不錯,我們縣都是這個水平’。

局長好像還沉醉在那歌聲的情景里,他說:‘真是歌聲繞樑,三日不絕呀!’。主持的老師接著說:‘我們歡迎陳老師再唱一首歌,電影插曲,籬笆牆的影子’。隨着音樂的開啟,她悠然自得的在台上漫步,好像記不清歌詞了,就走到點歌機前面,看着屏幕上歌詞,就開唱了,這是一首電影插曲,是歌頌改革開放帶給山村的變化,‘星星還是那顆星星,月亮還是那個月亮,…’就把大家帶到了一個偏僻的小山村,歌曲流暢歡快,唱完了,大家又是一陣歡呼,不過,主持老師一擺手,又安靜下來。

局長說:‘學校都應該有幾個文體積極分子,這樣,把同學們都帶動起來,學校有了歡樂愉快的氣氛,對學習也有促進’。黃爺爺說:‘我上中學那會兒,學校排話劇,演京戲,現在行嗎?,有幾個能唱京劇的?’。局長說:‘學習壓力大不是!’。

接着,是中心小學,和梯子岩小學的老師,交替齣節目:梯子岩小學女老師的女聲小合唱,秋菊秋香,和婷婷張老師一起,唱完了,是梯子岩小學的男老師齣節目,章老師推說腰這兩天不好,不能上場,只有趙老師一人上去,主持的老師建議:‘陳老師再來一次,陪趙老師唱,來一個男女聲小合唱’。陳老師怕趙老師怯場,也就同意了。

主持的老師回過頭來,用麥克風喊,最後一個節目,歡迎陳老師,趙老師來一個男女聲小合唱:等二人上去了,主持老師宣佈:‘黃梅戲天仙配,夫妻雙雙把家還’。兩位老師沒有準備,趕忙在點歌機里找,找到了黃梅戲天仙配,秋香對虎哥說:‘放開唱’虎哥問:‘是你放開還是我放開?’秋香說:‘沒有伴舞,自己要動起來,彼此呼應,要配合’。

隨着樂起,兩人就在舞台上轉起來,陳老師在前,趙老師在後,揚起手來,用戲劇的舞台碎步轉了一圈,真是步步生蓮花,秋香在前,就像婀娜多姿的七仙女,從雲端飄落下來,趙老師像董永那樣,步步緊隨,轉完了就開唱,是一邊兒舞,一邊兒唱,‘樹上的鳥兒成雙對,…’。

同學們都沉浸在歡樂的氣氛中,沒有注意天色已暗了下來,才唱到,‘你我好像鴛鴦鳥’,‘轟隆隆’一個悶雷打下來,把大家都嚇了一跳,黃爺爺說:‘不吉利,****就要來了,趕快躲雨去吧!’。說著,就和局長拿起椅子就住屋裏跑,正好唱完‘比翼雙飛在人間’,又是一個響雷,從頭頂打將下來,主持的老師,忙用話筒喊:‘解散,快回教室’。

同學們就一鬨而散,湧向教室,頓時,操場裏空無一人、趙老師忙去拆線,秋香和秋菊來幫忙,把音箱,主機,點歌機搬到教室里;一陣狂風之後,伴隨着幾個響雷,銅錢般大小的雨滴,就從空中砸將下來,打在地上‘啪’‘啪’地響,打在地面上的水印,瞬間即逝,代之以一片水塘,密密麻麻的水滴,打在水塘上,又泛起了一個個水泡,趙老師突然看到,兩個麥克風、還放在桌子的空抽屜里,那可不能着水,他就毫不猶豫地跑到操場,把兩個麥克風拿了回來,這才幾步路,一會兒的時間,大雨就把它澆透了,成了落湯雞。

秋香接過了麥克風,她說:‘那半空中落下的雨多冷呀?,你不會借把傘?’。虎哥也不強辯,只是說:‘裏頭的背心兒都濕了,我到廁所去擰乾’。秋香說:‘我去給你借衣服去’。

虎哥一邊走,他一邊兒說:‘不用,一會兒就幹了’。

虎哥到廁所里,他把衣服擰乾,把身上也擦乾了,又把那濕衣服穿上,回來后,秋香說:‘還是借件衣服吧!,不要涼着了’。

虎哥說:‘沒事兒,只是外邊的衣服褲子濕了,擰出了水,裏頭的背心褲頭沒有擰出水來,夏天,汗濕了就換,一天要換萬十道,誰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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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桐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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