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向死而生
“這個世界即使待我如賤草,但是好在你為我出現了。”
他完全離不開海潮,雙眼簡直就是要粘在她身上,她是他的命啊!
他所有的出發點都是為了海潮而考慮,他有很多錢,多到一輩子跟她黏在一起都可以,而他也一定會那樣,一輩子永永遠遠不分開。
不,一輩子不夠,永遠,永遠也不夠,他想要更多。
他問:“我們去國外?”
“好!”
“我們去海邊?”
“好!”
他笑了,笑的比這20多年加起來都多,他緊緊握着她的手,雙眸中儘是溫柔。
因為海潮說“好”,他飄了,海潮的視線里終於有了他,他們的未來里終於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海潮開始接受他了。
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負,男人也是如此。
即使是古庸也逃不過這個定律。
讓那麼精明謹慎細微的他,看不出海潮眼底下藏着的是不甘屈服的光芒。
古庸從來沒有那麼幸福過,幸福到他都可以放下了那些痛苦的過去,是啊,他也可以做一個好人,他也可以選擇做一個好人。
以前他沒得選,現在他選了,他要為了海潮變成那個她心裏想要的樣子。
深夜,海潮臨睡下,古庸起身,這時卻被她叫住:“古庸……謝謝你出現過,你很好,不論你怎麼做我都會接受。”
他寵溺一笑說:“傻瓜,睡吧!”接着就加大了輸液安眠藥的強度。
親眼看着海潮陷入睡眠后,他才起身走了出去。
他就坐在外面的沙發上,預計明天就要帶她走,去一個能讓他們銷聲匿跡的地方,然後偷渡出去,出國,在一個農場,或是森林,又或是大海的地方定居。
從此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古庸和海潮兩個人。
他的世界裏只有海潮,海潮的世界裏只有他。
他關上門出去的那一瞬間,明明已經陷入沉睡中的海潮,睜開了雙眼。
她拔去手上的針頭,看着房間的門,心跳不止,她怕自己的呼吸會驚擾到外面的男人,掀開被子,輕輕的下床站起來。
原來這安眠藥早就被她替換過,而她這些天她也一直沒有放棄的在計劃着今晚的逃跑計劃。
她愣住似的站在床邊,計劃準備了那麼久,她以為自己是視死如歸的,可當真正到了的這一刻,她害怕,怕得要死。
就像剛才她對古庸說的那句話,不管結果如何她都會接受。
而她心知肚明的知道自己是接受不了的,這次的逃跑,如果沒有成功,她將要面對的就是比之前還要可怕的怒火。
古庸對她好時,是沒道理的好,只要她聽話不離開,古庸可以一直這樣把她捧到天上去。
古庸一定很愛她吧!她這樣想。
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斃,所以利用所有時間鍛煉身體,把飯吃飽,把身體練好,這樣才有千分之一的機會。
古庸很好真的很好,就如他所說的,在黑暗中的兩個人才應該在黑暗中繼續待在黑暗,自卑的她曾經一度讓她自知的認為,相遇、相知、相愛的順序錯了。
她想不通,是不是因為順序錯了才讓他們四個人那麼痛苦,才讓現在發生那麼多事。
而當她無助的這樣胡思亂想的時候,只要想到易南,又會覺得不是那樣的,她愛易南是不可否認的,易南同樣愛她也是無法否認的,這又為什麼會有錯?
因為他們彼此相愛啊!
走到窗邊,她輕輕的不敢弄出一點聲音,手腳並用的爬上窗戶,她身處於三樓,從下面看沒有很高,但從她自己的這個角度上看真的讓人膽寒發顫。
現在是黑夜,附近的住戶都是漆黑一片,離她有段距離的道路路燈,忽遠忽近。
她把注意力重新聚集在腳下,因為她必須從這裏跳下去,並且不能發出一點聲音驚動到同樣是在三樓客廳里的古庸。
緊緊的抓着窗口框,她深呼吸了好幾次,都是在臨門一腳的時候不敢鬆手了。
心跳到了嗓子眼,腦袋發矇,她慢慢的移掛在窗外,想要盡量縮短下落距離,不敢看下面,同時她也不敢再繼續耽擱下去。
古庸不會讓她一個人太久,不是怕她會不會跑,而只是單純的想要看着她在她身邊待着。
那麼幾分鐘的時間裏,她恍然如同艱難的度過了幾個世紀,手要放開了,抖個不停。
她的心跳聲有多猛多響,易南的身影就在腦海里有多清晰。
她想好了,手……放開……
身子一下子變成極速下墜的重物,都沒有等她着實的感覺到雙腳落地,就已經下來了,快得讓人不敢相信。
只是一個呼吸的瞬間,卻能讓人備受煎熬的等待那麼久,面臨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
而糟糕的是她雖然是雙腳先落地,但是因為下落的衝擊慣性以及她沒有穩住,身子是稍偏的落下來,肩胛骨連上半個背脊重重的落在草地上,她的腿插進了已經枯萎只剩下枝幹的山茶花從里。
憋着聲音悶哼一聲,巨大的疼痛令她渾身顫抖,聲音止不住的要喊出來,比她想像中的還要痛苦,全身上下就跟全部骨頭都碎了一樣。
忍着不發出的聲音被她咽了下去,咬着牙,牙快碎了,撕心裂肺的痛,她這一次是傷上加傷,離死只有風一吹就過去了。
她爬着,把自己從木從里爬出來,手上臉上都是擦傷,她重重的喘氣,顫抖的劇痛咬牙硬撐着往大路方向走,腿一瘸一拐的,拖着一副像是累贅般的身體,艱難的一步步從庭院裏出去。
眼前的燈光在黑夜中栩栩如生,在已經視線模糊的她眼裏,就像是在向她招手的庇護所。
她用手拖着腿,奮力、極力、用力聽不到聲音看不清實物,她一直在往前,只能往前,必須要往前。
她身後沒有退路。
她的感官中只聽到了自己沉重的呼吸,不敢回頭看,因為她怕回頭就會看到那張讓她悚然的臉,一種壓抑的崩潰讓她精神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