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好前程
女人的右手緊緊扣着葉啟楠的左手，兩人間沒有一絲縫隙，葉啟楠的表情也沒有很介意。段茉莉認識葉啟楠太多年，她了解他，即使是整日在花叢中遊走，但是他不喜歡女人隨便抓住自己的手，而段茉莉除外。
段茉莉曾半開玩笑半真實的說過：自己是葉啟楠另眼看待的人，不然不會有這樣的特權可以握住他的手。
可是現在有另外一個女人代替了她的位置，享受着她所擁有的特權。是不是意味着這個人是葉啟楠真正的選擇。
眼淚，嘀，嘀，嘀……
陽光下的地板折射出：“水”的光彩，卻發現這個的顏色與以往不同：黯然、灰暗，有着令人心酸的痛。
即使再難過，年還是要過。
從昨天開始，段茉莉就一掃這些天的暗沉，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和大在客廳里有說有笑，晚上還叫來了輪休的傑森一起過除夕。
飯後段茉莉帶著兒子，還有閑來無事的應秀秀在廚房裏做湯圓。
應秀秀和段絨絨說真的只是來湊個熱鬧，兩個人沒多久就玩鬧起來，連帶着段茉莉的臉上也多少帶了些粉，像花貓一樣，這一塊兒那一塊兒的。
廚房裏的笑聲讓外面客廳的人都感了興趣紛紛都走到廚房門口看，就看到兩大一小的花貓正在廚房裏伸着白爪子往別人身上，臉上亂按，玩的不亦樂乎呢。
一大家子，全部看着三隻貓笑得肚子都痛了。
收完夜，所有的人都累了，郭媽讓傭人都去休息，一些無傷大雅的雜亂就留着明天收拾。而傑森本是打算離開的，也被郭媽郭爸勸留了下來。
郭家的屋外紅燈籠整夜通明，雖然現在人的生活越來越現代化，但是有些傳統的習俗還是忘不了。這紅燈高高掛，通亮到黎明，來年紅火又光明啊。
早上，段茉莉習慣性地早起，看到傭人們都在打掃屋子，就走到廚房燒開一鍋水，將昨日做好的湯圓全部下了進去。
隨着水咕嘟咕嘟地翻騰，慢慢的，湯圓開始跟着水的流動：“游泳”。段茉莉看着鍋里的白嫩胖乎乎的圓子，伸手持勺在鍋中輕輕攪動，防止圓子在鍋底黏住。
曾經何時，段茉莉也和葉啟楠一起煮湯圓，他就站在她的身子後面，一直凝視着段茉莉的影子。
那個時候葉啟楠說，他只愛段茉莉一個人，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都不會離開她，更不會傷害她。
只是一個不小心，他就狠狠的戳痛了他的心思。
“呵呵……”想到當時的情景，段茉莉笑出了聲，凝視着鍋中已煮熟的湯圓，拿過碗，八顆一碗，盛好放在一邊盤子裏，等着待會端出去。
“什麼事情這麼好笑啊？說來分享一下。好香啊。”
應秀秀拉着還有些睡眼朦朧的段絨絨，後面跟着子成，剛走進廚房就聽到段茉莉的笑聲。走近她，一股濃郁的甜香，夾雜着桂花的清新，讓應秀秀因睡眠沉睡的味蕾當下就蘇醒，不停地叫囂着。
“你們醒啦，正好，湯圓也好了，出去等一會兒，馬上就端出來。”段茉莉避開應秀秀的疑問，把最後一碗盛好放在一邊，準備端出去。
“我們來吧，茉莉。”雲叔帶着兩個傭人走過來，讓段茉莉去先去餐廳。為了雲叔可以這麼叫她，段茉莉和段絨絨費了很大的心思。
“嗯，那好。鍋里還有一些，你們也嘗嘗吧。不夠的話，冰箱裏還有。”段茉莉也不和雲叔爭，抱起眼睛眯眯的段絨絨去了餐廳。
“茉莉，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你剛剛笑什麼啊？”應秀秀很好奇段茉莉失笑的原因，追着她問。
段茉莉做在椅子上，正用傭人拿過來的帕子給段絨絨擦臉，架不住她不斷的詢問，輕輕說了一句：“想起以前和葉啟楠一起過年的時候而已。”
應秀秀禁聲，抱歉地看着段茉莉，後悔自己幹嘛那麼糾纏不休。不安地看看段茉莉的臉，似乎沒有什麼不對，忐忑地被子成拉到一邊坐下。
“好香啊，茉莉，看來你的廚藝了不得啊。”看出餐廳中的凝重，郭爸打破寧靜，坐到主位，看着雲叔把湯圓分別放在大家的面前。
“可不是，甜糯可口，桂香四溢。酒店裏都吃不到這樣的手藝啊！”碗剛放下，郭媽就嘗了一口，頓時讚歎段茉莉的廚藝。從餡料腌制，面料的揉和通通都是段茉莉一手包辦的。郭媽原本以為子成昨晚說的只是誇張，想不到這簡單的湯圓都能做得如此讓人垂涎。
傑森雖吃慣了西方美食，但是自從遇到段茉莉后，也有幸品嘗過她的手藝，對於面前這一碗清香撲鼻的桂花湯圓，他也是很喜歡，覺得如此Q糯的小圓團很是新奇。
大年初一，家家無非都是大牌，聊天，看電視來打發時間。因為到了初二才是上門拜年的日子。所以，大家飯後坐回到客廳，傑森看着郭爸郭媽還有子成夫婦，四個人玩着有名的摜蛋，詳細地了解了玩法后，才代替了眼睛有些累的郭媽上了桌。
段茉莉正陪着段絨絨看着電視，從側面盯着段絨絨的臉出神。段絨絨最像葉啟楠的就是這側臉，不光是模樣，那一顰一笑，就連皺眉都和葉啟楠十分相似。
以前，段茉莉就經常拉着葉啟楠，抱着毛絨玩具，看着電視上的娛樂新聞。即使再怎麼幼稚、無趣，葉啟楠也不會抱怨，總是攬着段茉莉，逗趣地說她和電視裏的笨笨烏龜一樣。惹得段茉莉兩眼紅通通的，直嚷着茉莉不是。
現在想回到那樣的日子，不過是奢望罷了。
有的時候，和葉啟楠在一起的日子，本來就是束縛，卻只是因為不捨得和習慣所以才放不下。
想着葉啟楠的名字，段茉莉就心痛，一場錯誤的交集讓他們真的糾纏了整整七年之久。
明明該放下了，卻爆齣兒子那麼重要的事情，也許老天註定要玩弄她，玩弄他們之間的感情。
“媽咪，你在想什麼？”無意看到段茉莉臉上的懷念之色，段絨絨沒有了看電視的心思，趴在段茉莉身上。
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小臉，讓段茉莉突發一想法。伸手環住段絨絨的小身子，正色地看着他：“和媽咪去一個地方，好嗎？”
段絨絨隱約猜到媽咪想要去的地方，有些猶豫，擔心如果兩個人撞上了，恐怕媽咪又會受傷。但是如果不是那個地方，拒絕媽咪又不好。
左右為難，可是看到段茉莉臉上的期待，小腦袋不由地點點。
“郭叔，郭姨，我想帶着絨絨出去一下，中午就回來。”
“你要去哪兒？我陪……”應秀秀起身想要陪着段茉莉母子一起出去，卻被郭媽一把抓住，輕微地搖搖頭，止住。
“好的，讓司機送你。這外面現在車估計不多，你帶着絨絨注意安全啊。多穿點衣服，小心着涼。”郭爸關心地囑咐段茉莉，讓傭人去備車。
“謝謝郭叔。”段茉莉抱着段絨絨轉身走出葉家大門。
看着段茉莉的背影，郭媽才嘆了口氣，看着不解的應秀秀：“秀秀，這過年的時候，你覺得茉莉沒有什麼朋友，會去哪兒？”
傑森也很好奇段茉莉這個時候會去哪裏，只是郭媽說的話沒有指明，話語中也有些感嘆，他有些疑惑，想要問清楚。
“傑森，茉莉她要去哪兒就隨她，有司機在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子成知道傑森對歐陽張家的事情知曉的不多，也不希望他摻和進去，就隨口搪塞了過去。”來，我們繼續。”
“媽咪，這裏是哪兒？”段絨絨裝故意遺忘了似的，好奇地看着那兩幢緊鄰着的別墅。和以前給他看的照片一樣，那兩座有着媽咪和那個花心爹地歡樂苦澀的豪華別墅，媽咪果然帶着他來了這裏。
“看，那兒就是媽咪常常給你看的照片上的屋子，是我以前住的地方。”段茉莉溫柔地看了眼兒子，指着那幢已經屬於別人的房子，順帶瞟了眼葉家的別墅，果真他們一家在草坪上聊天。
抱着段絨絨，段茉莉慢慢走到自家以前的別墅的牆邊，探頭看着那兒歡聲笑語的地方。
雖然看不見葉啟楠的面容，但那健碩的背影，特有的氣質，還是令段茉莉着迷。
唉，媽咪愛慘了爹地，可是你這個破爹地，一顆心為什麼要分那麼多份，而且偏偏不把一份關乎愛情的心瓣給媽咪。
段絨絨不滿地看着葉啟楠的背影，小手環住了段茉莉的脖子，想給她多點溫暖。
“那是你奶奶和爺爺。”段茉莉鬼使神差地說出了這句話，不光段絨絨嚇到了，連自己也嚇到了。
不過段茉莉很快也釋然，想着可能絨絨只當那是普通的爺爺奶奶，就像是國外那些老爺爺老奶奶一樣。卻不想段絨絨也來了一句嚇人的話。
“那，那個是爹地對不對？”
段茉莉吃驚地看着盯着葉啟楠的段絨絨，她從沒想過自己的兒子會知道父親是誰。從小她就告訴他，他的爹地去了很遠的地方，只有他乖乖的，爹地才會回來看他。直到他有些大了，段茉莉還是這麼說的。她知道單親家庭的孩子永遠比父母都在身邊的孩子缺少愛，她想盡辦法要讓他感覺到雙份的愛，卻不知道兒子早就知道真相。
“你怎麼知道？誰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