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
()安亦池發現,自從上次那場友誼賽后,隊友們對自己似乎更加的熱情了,就連白白的傑瑞和黑黑的湯米都會跑來和自己練習說漢語,不過最好的還是那個隊長,不僅教他玩遊戲,還教他如何使用電腦以及一些電器。
而助教卻是天天拉着他學習各種球場上的規則,各種踢法,他雖然不太懂,可是看到對方熱情的樣子,實在不忍心打斷對方,只好站在綠茵場上聽對方講什麼紀律,什麼遇到對方球員惡意犯規又怎麼樣。
講到最後,見助教已經口乾舌燥,安亦池便體貼的拿過一瓶水,擰開蓋子,遞到了對方手中。
“謝謝啊,”助教喝了一口水,激動的情緒還沒有降下,於是問道:“對你來說,足球是一項怎樣的運動?”
“二十個人追着球跑,兩個人盯着球看的運動。”安亦池很配合對方提問,“又或者是二十個人與兩個人的對抗比賽。”
助教笑得一臉僵硬,扯了扯嘴角,乾笑兩聲,“呵呵。”
每一個呵呵身後,都躲藏着一隻草泥馬,可惜安亦池不明白,所以他還很嚴肅很認真的看着助教,“我說得不對嗎?”
“不,很精闢,很生動,”助教站起身,僵硬的往回走,走了兩步又突然轉過身來雙目灼灼的看着安亦池,“你一定要好好踢球!”
“唔!”安亦池點頭,出家人不打誑語,他之前就答應過張成要好好踢球,自然不會食言,只是助教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看,他抬頭看了看陽光燦爛的天空,是中暑了么他剛才果然還是應該打斷對方的,不應該由得對方的性子任性啊。這不,一不小心就中暑了。
而助教卻是擰着飲料瓶淚流滿面。
離小組出線賽還有一天,為了讓球員有個好的心態參加比賽,何智勇決定讓球員們休息一天,但是為了避免比賽前球員出現問題,所以要求晚上八點前所有球員必須回球隊集體休息。
安亦池拒絕了其他隊友們一起去玩的邀請,決定自己出門走走,好好的了解一下自己現在住的這個城市,他戶口本上的戶籍在這個城市裏,而師傅也是把他丟在了這個城市,所以他對此地的感情,總是有些複雜又有些心酸。
坐出租車來到隊友們說的大廣場,來往的人群,音樂噴泉,還有廣場中心不知是哪位偉人的塑像,都能讓他感受到與山上不同的生活氣息,至少比山上的人多,聲音大。
偶爾有一兩個小孩子從身邊跑過,安亦池總是小心翼翼的避開,擔心撞到小孩子,看到小孩子被父母抱起來,然後去買上一個氣球或者冰欺凌,他有些羨慕,小時候師傅就沒有買過這些東西給他。
自己給自己買了支冰欺凌,然後到噴泉旁的公共休息椅上坐下,安亦池啃着冰欺凌打量匆匆路過的人群,遠遠就見到一個漂亮的女人手裏拿着一個文件夾匆匆走過,臉上帶了一絲焦急。
穿這麼高的跟居然還能走這麼快,這樣的天資練輕功應該不難,安亦池眼露讚歎之色,就在這時,突然這個女人腳一扭,往地上摔去,好在她反應靈敏,一隻手堪堪撐着地面,才沒有摔得過於狼狽,只是手中的文件散落了一地,有幾張甚至掉進了噴泉里。
“糟了!”姚佳從地上爬了起來,也顧不上摔倒的難堪,彎腰急急的撿着地上的文件。
“給,”一隻好看的手掌遞過幾張A4紙,這是一隻很好看的手,可是此時姚佳也顧不上多看,道了一句謝便焦急的看着在噴泉池裏漂着的幾張紙。她今天穿着裙裝,又來了例假,如果下水去撿,實在不方便,可是如果不儘快撿起來…她看了眼停在不遠處的一輛在陽光下反射出光芒的黑色高級轎車,咬了咬牙,拖了高跟鞋就準備下水。
“我幫你,”站在一邊的安亦池見這個女子面色蒼白,略懂醫理的他猜測對方這幾日可能氣血虧損,便開口道:“這裏人來人往,你一個女子下去,不太合適。”
姚佳還來不及說什麼,對方已經跳進了池中,她只看到對方好看的側臉有些瘦削的背影,以及只長出一些毛茬的頭頂,噴泉噴出的水已經淋濕了他的後背。
是剛才幫自己撿文件的那個人,看身形似乎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她看着對方把文件一張一張的撿起來,有一張文件飄得比較遠,如果要去撿,肯定會把全身淋得濕透,正這麼想着,就見那少年半點猶豫也沒有,穿過水幕就去撿那張文件。
姚佳心頭微動,在這個城市呆了好幾年,在辦公室也經歷了不少勾心鬥角,她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有人這麼幫助自己了。
坐在車裏的安謹默久等秘書不到,下車一看,才發現姚佳站在廣場中央的噴泉邊沒有動,他皺了皺眉,便抬步往噴泉處走去,走近姚佳后沉聲道:“你站在這裏做什麼?”
“已經全部撿回來了,可惜已經濕透了,不過上面的字還能看見,”一隻**的手伸到兩人面前,這隻手上拿着幾張紙,啪嗒啪嗒往下滴着水,濺起的泥水沾了一些在安謹默的鞋面上,他往後微微退了一步,才抬起頭看眼前的人。
是個半大的少年,臉蛋算得上好看,也有些眼熟,腦袋上頭髮短得可以忽略不計,明明弄得一身狼狽,臉上還掛着笑,看起來…傻傻的,他眼神微微一動,認真的打量這個半大孩子。
“謝謝,”姚佳愣了一下,才急急忙忙的接過濕透的文件,想掏紙巾才發現今天沒有帶這些出門,她看了眼老闆,又看了眼四周,再看看全身滴着水的少年,這次挨罵就挨罵,扣工資就扣工資,人家這麼個半大孩子為了幫自己撿文件弄成這樣,她怎麼能不管對方,“我們一起去換套衣服,剛才真是太感謝你了。”
“不用,”安亦池抹了把臉上的水,往後退了一步,“我只是看你剛才的樣子應該很忙,我自己去換就行,沒事。”出家人本就該一心向善,見到對方這麼熱情的道謝,倒是安亦池自己不太適應。
“那怎麼行…”
“我帶你去換衣服,”站在旁邊一隻沉默的安謹默突然開口,“小孩子應該注意身體,不然會感冒的。”
姚佳看着向來冷漠的老闆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來,沒說出口的話全部噎了回去。
“你是誰?”安亦池驚訝的看着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剛才這個人也在場嗎?
姚佳覺得自己噎得有些厲害,氣場強大的老闆居然也有被人忽視的一天?!
“她是我的秘書,所以我代他感謝你今日的幫助,”安謹默語氣依舊平靜,“所以現在你跟我去換衣服。”
安亦池懷疑的對安謹默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沉默片刻后開口,“你…不是拐賣人口的?”師傅說過,山下有些人看起來一副有錢人模樣,但是卻是騙子,這個人的形象挺符合的。
姚佳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了。
“拐賣人口的只會拐賣婦女與兒童,你不屬於這範圍,”安謹默見對方身上還滴着水,眉頭微皺,不由分說的伸手扣住對方手腕,“買衣服,走。”他轉頭對錶情獃滯的姚佳道,“會議延後,”然後又瞄了眼她手中的文件,“在此之前,記得把文件整理好。”
“是,總裁,”姚佳表情仍舊獃滯,直到人走遠后,才喃喃道:“老闆不是有潔癖么,不是有潔癖么?”怎麼會伸手拉一個全身**的人?她抬頭看了眼太陽,方向很正常。
還是說這個孩子和老闆有什麼關係?
私生子?不太可能,老闆看起來挺年輕,不像是有這麼大個兒子的人。
侄兒?也不對,聽說老闆的哥哥在十幾年前就在車禍中喪生了,而老闆有沒有姐姐妹妹,哪裏來的侄兒?
還是說…老闆喜歡美少年?!
姚佳猜想到這個可能,頓時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