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親

血親

()早上起床,安亦池從張胖子手上得到一個信封,裏面是厚厚的一沓粉紅鈔票,安亦池想起師傅曾經說山下的人工作辛苦,錢拿得還不多,可是他不過踢幾個球,就拿到了這麼多錢,看來師傅對山下的生活也不是特別的了解嘛。

換好衣服,在衣兜里塞了幾張粉紅票子,安亦池才拉開門出去,讓他意外的是,今天走道上格外熱鬧,就連愛睡懶覺的人也出來了,一個個都興高采烈的圍在陽台上站着,看到安亦池來了,還有幾個朝他揮手。

“你們在看什麼?”安亦池湊進去,伸長脖子一瞧,這裏能看到俱樂部的大門口,那裏有一個老爺子在擺攤賣茶葉蛋。

“你們想吃茶葉蛋?”安亦池目測了一下距離,也不是多遠,“想吃就去買,光這麼瞅着也不能飛過來。雖然昨天我聽張經理說豬肉漲價了,不過茶葉蛋應該不會很貴。”他不吃葷,但是從來不強迫別人跟着他吃素,人只要不傷天害理,信仰這種東西,本就是跟從自己的心,比如說湯米和傑瑞信奉什麼上帝,而他信奉佛主,不也相處得很好?佛家的人,有肚量。

“小池,我們不是要吃茶葉蛋,你誤會了,”經過多次打擊后,高樂隊的眾人開始明白,對待安亦池不能委婉,要認真直接,“今天是什麼日子,你忘了?”

“不能吃早飯的日子,”安亦池摸摸肚子,有些遺憾的開口,“張經理說今天查血,不能吃早飯。”

“呃,等下再吃也是可以的,”林強幹咳一聲,“小池,等下子總公司的助理要過來,到時候如果問你問題,你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問我。”

安亦池點了點頭,雖然他覺得那個助理要真有什麼問題,應該直接問作為隊長的林強,他伸手指着幾輛停在大門口的車,“我們球隊買新車了?”

眾人齊齊看去,只看到三輛鋥光瓦亮的黑色汽車上走下三個人來,走在前面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裝,跟在他身後的兩個人穿着灰色的西裝,三個人讓人一眼看去便覺得不是普通人。

“那個不是是總裁首席助理石牧?”林強看着那身穿黑色西裝一身氣勢的男人,掏出手機剛準備給張成打電話,就看到張成已經顛顛的迎上那個黑西裝男人,那肥胖的體格在此刻身輕如燕。

“石助理,你好,”張成有些局促的走向表情木然的男人,想伸出手與男人握手,但是又有些猶豫,最後只好乾巴巴的道,“讓你勞累到這來,實在是太麻煩了。”

“沒什麼,為總裁做事而已,”石牧看了眼張成的身後,抬起手腕看了看錶,“準備好了就廚房,院方的人已經等着了。”

“沒問題,沒問題,”張成笑得一臉的討好,拿出手機撥打林強的號碼。

石牧沉默的站在一邊,直到走道里走出一群人後,他才把注意力放到了人群里。只是一眼,他就注意到了人群中一個看起來還像是未成年的孩子。

約莫一米七的個頭,身上穿着小號的運動裝,皮膚很白,不過頭髮很短,短到可以看到頭皮顏色的地步,臉蛋長得頗為精緻,即使在近二十個青年中,他仍舊有些顯眼。

“那是我們球隊新進的球員,他球踢得很好,”張成見石牧看安亦池,擔心石牧對安亦池不喜歡,向來市儈的他也忍不住多說了幾句,“那孩子很懂事,這次球隊能出線,和他有很大的關係,他是個非常優秀的足球運動員。”

石牧瞟了一眼張成,眼裏的情緒讓人看不懂,“他就是那個七號?”

“對,他就是我們球隊的7號,”張成朝人群里望了一眼,安亦池果然正在埋頭玩手機,他額頭冒出密密麻麻的細汗,在首席助理面前玩手機,這孩子心理素質是不是太好了點?

不過石牧臉上並沒有出現張成所以為的不滿,而是點了點頭,“很好的一個孩子。”

張成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原來這位石助理是如此寬容的一個人,寬容到對方在他面前玩手機還能誇出一句好來。

等球員們走近之後,石牧視線略微掃過眾人,便開口道,“安亦池,坐我的車。”

林強等人偏頭看向躲在他們身後玩手機的人,顯然這位還沒有反應到石牧在叫自己,以前師傅叫他悟安,到了這裏大多都叫他小池,所以安亦池這個名字,對他來說,實在沒有多少熟悉感,更何況現在正是貪吃蛇轉彎的關鍵時刻。

“小池,石助理叫你,”林強伸手戳了戳安亦池的手臂,這一個動作讓手機屏幕上的蛇成功撞死。安亦池一臉茫然的看着林強,不知道這位隊友怎麼突然打攪起他玩遊戲了,以前這個人不是這個樣子的。

“安亦池,你好,我是安氏集團總裁助理石牧,”石牧伸手到安亦池面前。

安亦池瞅了瞅他的手,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手機,確定對方不是沒收自己的手機,而是和自己握手時,他才微笑着伸出手,“你好。”

石牧眼睛微微一眯,在商場打滾多年,這種單純的視線還真沒見過,如果這孩子真是總裁的侄子,被親人拋棄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眼睛?

“你好,今天檢查身體的費用全部由總公司負責,另外,總裁對你們近來的成績很滿意,”石牧板著臉陳述完這些話,轉而又對安亦池道,“你跟我一起。”

安亦池從善如流的跟上,倒沒有注意到身後張成以及教練複雜的眼神。

“這孩子是留不住了,”張成有些可惜,安亦池要是離開球隊,對他這個足球經理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早晚都要走的,那個孩子很有天分,不適合呆在這裏,”何智勇轉過身對身後的球員道,“都跟我上車。”

被特殊對待的安亦池自從上車,就一直埋頭玩手機,而坐在副駕駛位上的石牧也沒有對他的行為表示不滿,只是偶爾問他一些問題。

“你進球隊前,是在哪個學校畢業的,你還這麼小,不繼續讀書?”石牧努力想要讓自己的聲音溫和一點,可是努力得有些失敗,這隻能讓他的聲音格外的彆扭。

好在安亦池注意力並不在上面,他禮貌的抬了抬頭,但是注意力卻一直在手機上,“我沒有去過學校念書。”

石牧聽到這話,棺材似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動容,“你的父母沒有讓你去嗎?”

“父母?”安亦池茫然的搖頭,“我沒有父母啊。”

石牧語氣低沉了一點,“抱歉。”

安亦池抬頭,一頭霧水,“我沒有父母又不是你害的,為什麼道歉?”

眼睛仍舊是澄澈無害,不過卻對父母這個詞語完全沒有感情,就像是說路邊的一顆石頭般,石牧見到對方這樣的反應,心更沉了,只有從未接觸這些東西的人,才不會對這種感情有所期待。

“是我說錯話了,”石牧不再與那雙單純的眼睛對視,“那你以前生活得好嗎?”

“嗯,挺好的,”安亦池把手機放到衣兜里,再認真的看着石牧,“師傅說,一門心思打探我家世的人,十有**是騙人的怪大叔,不過我看你不太像,還有什麼想問的,我一定告訴你。”

做了安謹默八年助理的石牧,在這一瞬間,表情終於崩塌了,他僵硬的把腦袋扭回去,平板的說,“沒問題了。”

儘管他是一個乏味的男人,但是在三十二歲這種黃金段年齡被一個十八歲少年稱為怪大叔,那顆堅強的心臟也是會受一點傷害的。

潛意識裏,他有點相信這個孩子是安家的人了,安家的人殺傷力都是巨大的,只不過總裁是用氣勢傷人,這個少年是用另一種常人不能領會的特技傷人於無形。

“哦,”安亦池點頭,再度把手機掏了出來,剛才他還不覺得這位大叔奇怪,不過現在看着又有點奇怪了。

到了醫院,經過一陣折騰后,安亦池餓了,好在那位姓石的怪大叔帶他們去了一家早餐廳吃飯,香菇包子味道很不錯,安亦池吃得眉眼帶笑,心下想,怪大叔也是不錯的。

親自把人送回足球隊,石牧看着少年下車,不發一言。

“大叔,再見,”安亦池把腦袋湊到副駕駛座的窗口處,笑得一臉燦爛,揮了揮手,才歡樂的往門裏走,旁邊是一種表情僵硬的隊友們。

林強等人覺得,他們還是不要去看那位助理的表情比較好。

而石牧…棺材臉變成了爛棺材臉。

不久后,一份報告到了安謹默的手中。

與我的DNA做比對,得出的結論是血親么?

安謹默閉上眼,把報告放到抽屜里。

“石牧,我要把安亦池接回來,證件方面,你派人去安排,現在你開車送我去高樂足球俱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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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門!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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