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撐腰

第五百一十五章 撐腰

況鍾大吃一驚,他不由看向了孫琦,暗道:你的靠山終於來了。

孫琦這時候一改之前的態度,連忙快步走了出去,況鍾則慢慢起身,跟在了後頭。

兩人剛到院中,漢王朱高煦已然走來了。只見他身穿一件湖藍色的四團龍圓領袍,腰橫玉帶,臉上恣意地笑着,時不時還對跟在身後的紀綱說道:“我還以為這戶人家多麼闊綽呢,現在看來,還是紀大人你少見多怪啦!”

紀綱訕訕應道:“殿下所言極是,是臣魯莽了。”

“草民……孫……孫……孫琦,見過王爺,王爺您萬福金安。”孫琦踉蹌間險些跌倒,索性趁機撲通跪倒,驚懼間就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他雖然常年與達官顯貴相交,但似朱高煦這樣的大人物,他哪裏有福分見到?此時又驚又喜,又怕又懼。

朱高煦兩手叉腰,看也不看他,而是饒有興緻地看着院中的一株海棠:“喲,紀綱啊,你瞧這是不是海棠花呀?”

“王爺好眼力,這正是海棠花。不過,孫家的這株海棠,與平日裏見到的頗為不同。王爺您看,這朵海棠花外面有一層金色的圈,這裏大有名堂啊!這樣的海棠花,絕非凡品,想來孫員外也是費了一番心思的。”

朱高煦連連點頭,稱讚道:“繁卉妖艷,種種獻媚,好,好啊!難怪文人都喜歡將嬌花比美人呢,嘿嘿。”

這位王爺竟然不顧還有旁人在場,盡說些粗俗不堪的笑話。

朱高煦忽然間透過海棠樹看到了一人,他定睛一瞧:“呵呵,原來況大人也在呀。”

況鍾此時才拜了下去:“臣,禮部儀制清吏司主事況鍾,見過漢王殿下。殿下萬福金安。”

“起來吧。”朱高煦笑呵呵,轉過來又對孫琦說道,“你也起來。”

“謝王爺。”

朱高煦背着雙手,抬頭環顧四周:“哎呀,雖然這地方不如我想像得好,但是也比一般的老百姓好多了呀。”

紀綱悄悄向孫琦使了個眼色,孫琦連忙上前說道:“王爺謬讚了,王爺您請。”

朱高煦這才邁步走進了前廳。

一進去,他自然而然坐在了主位,手裏把玩着一塊玉佩。而紀綱及況鍾則站在了下首,再往下,則是孫琦。

孫琦招了招手,管家立刻奉上了上等的好茶。

況鍾心想:我來了之後,連口水都沒有,而漢王殿下一來,立刻有好茶奉上。顯然這孫琦早就知道他要來,提前備下了,難怪對我又是那副樣子。有了漢王給他撐腰,這件案子怕是很棘手了。

“況鍾,況鍾!”朱高煦連喊了兩聲,況鍾才反應過來。

他趕忙上前:“臣在。”

朱高煦笑道:“真奇怪呀,本王去哪兒,你就在哪兒。這回又是為了什麼事呀?”

“啟稟殿下,孫員外的愛女失蹤,況鍾協查此案。”

朱高煦衝著手中的玉佩吹了兩口氣,似是要吹去上面的灰塵,然後又皺眉盯着那塊玉,眼神也不看向況鍾,只是說道:“我記得,父皇將這件案子交由應天府了呀,幾時輪到你們禮部管啦?再說了,就算是禮部要越權,上有尚書,下有侍郎,輪不到你個小小的主事吧?”

況鍾見他言辭犀利,忽然想起來了,當日自己曾答應白慕廷赴漢王之邀,自己忙昏了頭,竟然忘了,他心道:這下可麻煩了,今日漢王來此,除了替孫琦撐腰,還要治我的罪呀。

他當即沉默不語。

可朱高煦見他如此,更是氣憤不已:“呵呵,行呀。當日有酒席你不去吃,反倒是來查案了。我看你呀,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況鍾這才拱手說道:“殿下容稟,臣沒有去漢王府,皆因被案子纏住了,並非臣……”

“哈哈,”朱高煦的大笑聲打斷了他,“我是何等的身份,豈會因為這樣的一件小事與你計較?只是你況鍾年輕氣盛,一向目中無人,想必今日本王若是不來,你還要對付孫琦吧?你這是欺壓良善呀。”

“殿下……”

況鍾想要爭辯,奈何又被朱高煦打斷了:“孫琦。”

“草民在。”

“你送我的那白玉獅子,我很是喜歡。今天本王心情不錯,有什麼想要辦的事就說出來吧,本王着人給你辦了。”

孫琦大喜:“謝王爺。王爺,小女失蹤,想必王爺有所耳聞。本來這件事該歸應天府衙管,可是不知為何,牽扯到了況大人。王爺,我知道況大人的手段,可是您看看,他不急着去尋小女下落,反倒來我家中為難我。唉,我只是個老百姓,豈能不聽他的?”

“孫琦,你……”況鍾當即要發作。

“況鍾。”朱高煦冷冷說道,“行啊,你越權查案,本王不與你追究了。只是想知道,你可曾查出孫小姐的下落嗎?”

況鍾搖頭:“臣……沒有。”

“哦,那麼擄走孫小姐的人是誰,你知道嗎?”

“……臣不知。”

“哼!”朱高煦猛然一拍桌案,震得桌面上的茶壺茶杯都跳了起來,“什麼都不知道,你還敢在這裏查案?況鍾,你別以為天底下只有父皇敢打你的板子,來人呀,給我拖下去,打!”

況鍾大驚,他沒想到朱高煦此番會撕破臉。

紀綱也不含糊,當即揮手,兩名錦衣衛入內,一左一右拉着況鍾出去了。

況鐘面如土灰,卻不發一言。他並非不畏懼酷刑,只是心中明白:即便我開口求饒,他們也定然不會放過我。反倒我只要喊一句,便會被他們小瞧了。

朱高煦見況鐘被拉了出去,便招了招手,讓紀綱上前。

紀綱走上去后,朱高煦附耳對他說道:“讓他們下手輕點兒,況鍾只要十天下不了床即可。此案不破,應天府才能換上我們的人。”

紀綱重重點頭:“殿下放心便是。”

他走出來后,如實吩咐手下。

龐瑛此時走上前來:“大人,殿下是如何說的?”

“你問這麼多作甚?”紀綱不悅。

“大人,依屬下看,況鍾可以打傷,但不能打死。他畢竟是皇上寵信之人。”

見紀綱沒有說話,龐瑛又謹慎地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說道:“只要想辦法讓況鍾養傷十日,憑向珤的本事,決計破不了這件案子。屆時,革職查辦,這應天府尹就可以換上大人的心腹。如此,待舉大事之日,才可事半功倍。”

紀綱沒有想到龐瑛居然與朱高煦是一樣的心思,他說道:“我也知道此事不妥,你去盯着點兒,下手不要太重就是了。”

“是,大人放心。”

況鐘被摁倒在地,兩邊錦衣衛高高舉起了板子。這錦衣衛中有一人是溫仲,當日在靖安縣見過的。

溫仲道:“況大人,職責所在,您忍着點兒吧。”

他發了聲喊,這水火無情棍正要打下來,忽然門外有人高喊:“棍下留人!”此人嗓音尖細,似乎是一位公公。

眾人回頭,只見一個面白無須的中年內侍站在了門口,手中拂塵一搭,高聲喊道:“寧國公主駕到!”

所有人都大驚,就連在廳中的朱高煦與紀綱都聽到了。

一時間,所有人紛紛跪迎。只見寧國公主身着素衣,略施粉黛,舉手投足間不失雍容華貴之氣。

而在一旁攙扶寧國公主的,正是顧詩筠。

況鍾暗叫僥倖:原來昨晚詩筠指的便是寧國公主殿下,這次我況鍾算是僥倖撿回了一條命呀。

“臣等恭迎公主殿下,殿下萬福金安。”以紀綱為首的人跪在地上,無不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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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神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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