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0章 陰君番外篇
第2400章陰君番外篇
我媽讓我過去的時候客氣點,以前就有個城裏人聽說牛家村的苟半仙,過來讓他算命。
大概是家裏有點家底,有點目中無人,但沒想到苟半仙連宅門都不讓他進,氣的那城裏人上火,一腳把苟半仙的院子大門就踹開了進去了。
苟半仙也一點都沒有怒氣,那城裏人難聽的話罵完后苟半仙還衝着他笑了下,但結果沒過幾天那城裏人就被家人抬着跪在苟半仙院門口給人家磕頭。
聽說那城裏人罵了苟半仙得意嘲笑着離開,回去當天就給跪了,上吐下瀉的,差點沒把腸子拉出來,第二天就跟死豬樣的躺在床上抽搐個不停,總之下場很慘。
後來好像給苟半仙道歉了才好,具體啥情況就不知道了。
而這個苟半仙還有一個怪癖,他要幫的人,進門前他還會要一件東西,這東西可能是外來物件,也可能是貼身物件,有值大錢的,也有分毫不值的東西,總之不管怎麼,他要你就得給。
我聽這話我覺得這個苟半仙有點神棍,萬一他要十來萬,我難不成也要東拼西湊?
坐車過山路顛簸了幾個小時才到牛家村的地方,又走了十幾分鐘到了目的地,苟半仙住的地方很好找,就是在村的最南邊一間孤零零的老宅子。
我媽嘴巴乖巧,雖然不認識牛家村的村民,但是打聽事的時候都是笑顏如花的,村名也都熱心腸,後來搞明白了,那苟半仙不愧是牛人,住的老宅子是村裡出名的大凶宅。
那宅子都有上百年歷史了,苟半仙在改革前就是掛着布袋算命混飯吃的江湖術士,路過牛家村這才定居了下來,那南邊老宅老早前是一個土財主的外室和她的兩個孩子,後來莫名其妙的一夜之間失蹤了,沒人知道她們是死是活,宅子也就一直沒人住。
成了廢宅后自然有不少村民想據為己有,有人嘗試搬進去住,但不是無緣無故的得重病,就是家裏的東西會不知不覺的移動位置,所以那裏鬧鬼的事越傳越厲害。
還有很多人繪聲繪色的說親眼見過那裏有鬼影閃動,有女人唱戲的聲音和小孩子的嬉戲,更有人說見過兩個面目模糊的小孩子挑着燈籠在大晚上院子走動,後面跟着一個華服的女子。
反正就是鬧的挺凶,直到後面苟半仙住進去,一住就是二十幾年的時間,啥事都沒有。
我跟我媽倆個找到了南邊的老宅子,我媽千叮萬囑的讓我別亂說話,說真的這個老宅看上去有點寒酸,兩扇院門倒塌了一扇,另外一扇門還是用生鏽的鐵絲給捆住的。
滿院子也都是一片狼藉,樹葉和雜草都堆滿了,老宅子更是古舊荒涼,我跟我媽在院子門口站着一會兒,我往裏面瞅,敲了敲院門,裏面半個鬼影都沒有。
我有些賊眉鼠眼的邁上院門口的台階,敲門的同時就要踏過門檻,但沒曾想一個乾瘦乾瘦,尖耳猴腮的老頭子從院裏面的堂屋出來了,穿着一件破舊的麻布衣,不修邊幅。
“他娘.的大中午還讓不讓睡了,敲個鎚子啊敲!”
說話間,那穿麻布衣的老頭老不正經的罵罵咧咧從裏面沖了出來,花白的頭髮,我整個人都嚇住了,抬起的腳還沒邁過門口,僵持在了原地。
霧草,這個老頭好眼熟啊。
我想了想,差點就跳了起來,尼妹啊,這老頭我昨晚剛見過,這不就是昨晚我跟楊嫂遇到鬼車,給那鬼車都嚇走的瘋老頭嗎?
我記得清清楚楚,這個老頭昨晚上也是罵罵咧咧就給那凶車給嚇唬跑了,離開的時候還瞅了我一眼。br>我跟老頭說昨晚我們碰到過啊,就是在大澗溝村,碰到了那輛鬼車的時候,我說完滿臉期待的望着苟半仙。
老頭精鑠的眯着眼睛瞅着我,然後慢慢的就露出了笑臉,我當時一看他笑了,覺得他是記起來了,就要跨進院門。
結果他笑一下就陰沉了,一看到我進來,二話不說,直接脫了自己的千層布鞋,上來嘩嘩嘩的朝着我的腦袋就拍了好幾下,一邊拍着一邊還吐噁心的口水,口裏念念有詞。
“滾出去!”
講真,這老頭的鞋子真臭,拍過來的時候我就感覺一股濃郁的臭魚味撲面而來,再加上他恬不知恥的纏着我吐噁心到死的口水,我當時心裏有點生氣。
“不歡迎說就好了,你有病啊。”
我罵了句,退出了院門,老頭就站在門口直勾勾的看着我,也不說話了,我媽害怕得罪,趕忙上來拉着我笑臉向著老頭賠罪,說是無心冒犯,小孩子心性,不要見怪之類的話。
老頭白了我一眼,“不想死的話,站那別說話!”
老頭說了句話后就瞅着我,那眼神透露出古怪,而且我知道這老頭有點本事,不然不可能昨晚在我們村把那牛叉的鬼車給嚇唬走,我心裏雖然被弄得有些煩躁,但還是耐着性子站在那兒。
老頭見我不動了,笑眯眯的迎上來,繼續拿着那雙臭鞋子往我的腦袋上拍,一邊嘴裏念念有詞。
尼妹,這老頭是多久沒洗腳了,這鞋子臭的很什麼似的,輕輕地拍腦袋幾下那氣味重的。
在我快要崩潰想要罵人的時候,他這才消停了,把鞋子往地上一丟,又穿回去了,開口說道,“老頭我活了這麼多年還真沒見到一個人的天靈蓋上附着三四個髒東西,而且陽壽都給勾走了。”
老頭笑吟吟慵懶的說了句,他這一句話就把我的癥狀給說的七七八八的,我這心裏不服也不行啊,我就開口說道,“那你剛才拿鞋子拍我是?”
“把聚集在你腦門上的黑氣拍散了。”老頭眯着眼睛瞅我的面相,一會兒又陰測測的咂嘴,陰陽怪氣的說,“鄰居死了,你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聽到這話,我渾身不自覺哆嗦了下,心裏有點慎,老頭對我沒啥興趣了,轉身就往院裏走,這老頭有點道行,說不定我能不能過這個劫,只有靠他了。
看到老頭沒阻攔,我媽趕緊進院子上前求老頭指點,說了我身上的事情,包括這些天發生的事,聽老頭說我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我媽就差下跪了,對老頭說就這麼一個女兒,扯着老頭說什麼也要讓他想辦法救救我。
我心裏當時不好受,但是還是上前把我媽拉到了一旁,我不想因為我的事讓我媽去求着人家。
“把院子地打掃了,記住咯,要掃乾淨。”老頭進屋前側着腦袋衝著我笑了笑,丟了句話就進屋了。
感情是過來打雜來的?
我遲疑的時候,我媽趕緊扯了我一下,然後就去拿掃把,我媽準備幫我掃,但老頭也不回的補充了句,“誰都不能幫!”
一句話讓我媽就尷尬的站在了原地,我一個人拿着竹掃把掃院子,那枯枝爛葉鋪的厚厚一層,我心裏當時很不舒服,心說這瘋老頭難怪不掃院子,誰來找他算命,要先當小工啊。
堆積如山的枯葉難掃,累的滿頭大汗。可瘋老頭一點都不着急,後來坐在堂屋裏的八仙桌上喝茶,一邊喝還一邊笑吟吟的望着我,沒掃乾淨前,他完全沒有讓我停下的意思。
我心裏肯定很不舒服,我媽好像也擔心我不幹,就在一旁對我使眼色,讓我別生氣,一個破院子,我一個人折騰了一個多小時才算完。
我進屋的時候老頭休閑的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半天沒有吱聲,睜開眼皮笑肉不笑的說,“丫頭,把你頭髮扯一根給我看看。”
我愣了下,我想到了來之前我媽說過這苟老頭有怪癖,進屋后要一件東西,難不成就是頭髮?
我媽在旁邊碰了下我,我猶豫着還是拔了一根頭髮,這老頭子嘿嘿一笑,拿在手裏還有點猥瑣的聞了下,弄的我尷尬的要死,接着他若有所思的點頭。
兩隻手把那根頭髮絲往兩邊一扯,頭髮就斷成了兩截,老頭望着扯斷的頭髮絲髮神,半響搖頭嘆息一聲。
“搞壞喲!”老頭意味深長的咂嘴盯着頭髮,好長時間才抬頭對我說,“你能瞅出啥眉頭不?”
他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我低頭看了看細小被老頭扯斷的頭髮絲,對着他搖頭。
老頭半眯着眼睛,笑着說,“扯斷的頭髮是直的,知道為啥不?”
我依舊搖頭,老頭眉頭蹙起,冷不丁的給我說了句,“你快死了,活人的頭髮扯斷了是捲曲的,只有死人的頭髮扯斷了才是直的。”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一個說法,反正在我老家我聽給死人做場子的人提到過,活人的頭髮如果扯斷了是彎曲的,但死人或者將死的人頭髮扯斷就是直的。
我心裏咯噔了下,突突的發緊起來。
苟老頭眼睛死死盯着我,目光里又透露出疑惑,隨口問了句,“你家裏是不是請了啥高人?”
我繼續搖頭,心裏懟道我要是找了高人也不用跑你這兒來了。
老頭子似乎也想到了這點,眉頭蹙起,小聲的嘀咕道,“那這就怪了,要是沒有高人幫你,按照你的處境,怕是早就死透透了。”
這話說的我心裏發緊,我努力的想要挖掘自己記憶,這一切都是從我回來后開始的,我想了半天都沒想出來。
老頭沉吟片刻,然後指了指堂屋最裏面木架子上的一個臉盆,說,“你自個什麼情況,自個去照照就知道了。”
我半信半疑的望了老頭一眼,發現他神情自若,遲疑着我還是走到了堂屋那木架子前,不鏽鋼的臉盆里裝着的是一盆水,可讓人覺得奇怪的是,水並不深,卻呈現出大海的蔚藍之色。
我緩緩把臉伸到水面上,起先還沒啥變化,可是不久就給我嚇了一跳,我清楚看到水裏的我額頭有一團濃郁像是黑色火焰的黑氣,整個面容都被黑氣遮了大半了,不到一會兒,水竟然隱隱透紅,就跟帶了血似的詭異。
我嚇的趕緊把腦袋縮了回來,卻看到苟半仙笑眯眯的望着我,我剛要問話,他笑容就收斂了,正色道,“你撞上大凶了,這是送命的買賣,我又不是麻楊婆子。”
br>又是麻楊婆子,這個名字我昨晚上在給瞎子婆守靈的時候,聽神秘老太提過,給我的感覺是一個很牛掰的人物。
我皺眉問苟半仙,“麻楊婆是誰?”
苟半仙愣了下,眯着眼睛有些玩味的說,“你不知道?”
我白了苟半仙一眼,我哪知道什麼麻楊婆麻松婆的,我對苟半仙搖頭,他遲疑下,然後對我說,“是一個比閻王爺還可怕的瘋女人。”
這樣子說,我就立即想到如果把麻楊婆找來,是不是就能把這個事情處理了,我還沒問苟半仙,他就淡淡的說了句,“她已經死了。”
我有點頹廢的出了口氣,問苟半仙有沒有辦法把纏着我的邪氣去掉,他沉吟着點頭,說有倒是有。
他的辦法就是讓我出門在大街上,隨意的找九個人湊一碗水,然後他自己弄了一張符出來,在黃布上面燒掉了,抓了一點香灰撒在那碗水上,讓我喝符水。
“不過這辦法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把你的霉運分散到了其他人身上。”苟半仙解釋,大概就是我隨意找給我水的九個人,如果我喝了符水,他們近期都不會太順利。
間接性的解釋,我額頭上的黑氣分給了他們,我想了想覺得這樣不太好,雖然我不是啥聖人,但我能體會被髒東西纏上的滋味,而且害人終害己。
苟半仙讓我把事情從頭到尾的給他說一遍,想着從哪兒開始說,最後想了想,覺得事情應該從姥姥託夢給我找對象開始,說完之後苟半仙神色肅然。
“嘖嘖嘖。”苟半仙咂舌似笑非笑的樣子,還掰着手指頭給我算了下,說我八字輕,被冤死鬼纏上了,又給車鬼撞了。
“這兩種那樣不是要人命的凶物?你倒好,都給撞了。還有一個更牛叉的,你姥姥給你找的對象,這下你要死透透了。”老頭神叨叨的當著我面就直接說了這話。
聽完后我心裏很不是滋味,我又想到了瞎子婆跟我說過的話,關於那車其實是人家養的小鬼,這點跟苟半仙細說了下,他也並沒有否認,只是略微有些沉吟。
我看到他有些猶豫的樣子,就問他,“你能看出點什麼門道不?”
“萬物輪迴,因果循環,生生不息,既然有因必會有果。”這瘋老頭一下文縐縐起來,說了句頗為有深度的話我反而不太習慣了,苟半仙敲了敲桌子,眯着眼睛想了會兒,對我說,“鬼車就算真是人家養的,但事情可能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這話色鬼男也跟我說過,我心想要是簡單的話我就不來這裏了。
“丫頭,你知道人家為啥找上你不?”
苟半仙斜眼撇着我,帶着玩味的一抹笑,那蒼勁和精鑠的眼神直勾勾的注視着我。
我又想到瞎子婆說是因為我體質的緣故,我出生的時間是歲煞,剛好碰到了諸事不宜的日子,比較適合煉陰鬼。
“並不完全,不過說的也不錯,可真是這樣,我才好奇你是怎麼活到今天的,按道理來說,那輛車本來就是衝著你去的,那晚上不出意外你就該死翹翹了。可卻活到了現在!”苟半仙好像對我很感興趣的樣子,說的話目光不停地打量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