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1章 陰君番外篇
第2391章陰君番外篇
丁丑年丁未月庚戌日,也就是1997年七月初七,星期一,煞西,老黃曆上寫着主神位西斜無光,死神星佔據凶神位,大凶大煞,諸事不宜。
而我,就是出生在這一天。
出生於七月初七,我姓楊,我姥姥給我取名楊七七,我的家鄉在四川下縣的一個小山村,我們那地有些偏僻,都曉得四川的地形是坡坡坎坎的,地廣人稀。
出生的時間姥姥說是歲煞南,會看事的都說,日子不太好。
不是說天地異象,星宿移位,沒那麼誇張,只不過山村人講究黃曆時辰,七月初七本來就是陰日,剛好我又是在子時出生,一天時間轉換的時辰,差不多是午夜的時候。
會看事的人說,我出生的時候要是稍微晚一點就好了。
後來我媽跟我說過我出生后發生的一件事。
我們村張三喜兩口子,四十多歲一直沒有孩子,他老婆就特別想有孩子,而且家裏也一直不和,最後跳井了,開始以為她回娘家了,以前也經常吵完架回,張三喜也沒多想,過了十幾天後也沒有消息,張三喜急了。
這時有村名早上打水的時候發現井裏的水不對,有股臭味,而且渾濁不幹凈,看了才發現是張三喜老婆的屍體,屍體已經開始腐爛了,同時也報了警。
那時候我才剛出生,我媽抱着我睡,晚上就看到窗戶上趴了個人,當時那人趴在窗戶外,看不清樣子,我媽害怕就叫了,全家人都被吵醒了,點燃油燈后,那個女人就不見了。
那天晚上我媽說我就一直哭,怎麼哄都不行,而且發高燒,渾身通紅,當時給家裏人急壞了,連夜都往縣醫院趕,到醫院時候我已經都哭壞了,渾身抽搐,醫院說沒救了。
姥爺趕來后把醫生踹開,在病房裏燒了點兒紙,我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來。
我媽說那趴在窗戶外的女人,就是村裡張三喜他媳婦,她一直想要個孩子,剛好那我出生幾天,我媽說她估計想帶我走,後來我媽還夢到張三喜媳婦渾身濕漉漉的在門口站了很久,最後走了。
一直到我讀大學的時候,夢到了去世三年的姥姥,她在夢裏說給我找了一個對象…
那會兒我還在城裏念書,大一,就是寒假過年的那段時間吧,那幾天我每天都夢見我姥姥。
姥姥在我小時候挺疼我的,她走的時候我在讀高中正巧考試,沒能回去看一眼,她拖了整整一天就是不肯咽氣,睜着眼睛不停地的叫小七。
好長一段時間我心裏很不好受,也一直都感覺挺愧疚的。
那幾天,夢裏是我們家的老房子,我隔着窗子看見我姥姥特別慈愛的對着我笑,手裏拿着一張二十元和一張五十元,跟我說沒錢了,我說你手裏不是有錢嗎?姥姥說借的,我說那我給你,我一摸口袋,沒錢,接着我對姥姥說,那我回去給您拿,轉身走了,然後夢就醒了。
那段時間每天早上醒來了,自己都有點心不在焉的,給我媽打電話說了這個事。
我媽就想着是不是姥姥缺錢了,那時候我姥姥去世剛過了三周年,我覺得我們每次給我姥姥燒的錢挺多。
可是我姥姥那幾天就是經常給家裏人託夢,我媽和我姑姑都經常夢見一些我姥姥生前的片段,我姥姥直接在夢裏說沒錢了。
但是我在外地上學,不能回去上墳,所以只能打電話告訴我媽,讓我媽他們張羅着上墳的事兒。
我媽剛開始答應了,但剛巧那段時間家裏比較忙,結果過了三天我爸給我打電話,我媽把上墳這件事給忘了。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讓我有點毛骨悚然,就是我晚上玩手機刷朋友圈的時候,明明看的時候是微信好友發的自拍照,可結果一點開就成了我姥姥的遺照…
好幾次都是這樣,弄的我心裏很慌,要是以前我肯定不信,但是那會兒我覺得肯定是家裏人忘記上墳,姥姥有點生氣…
那天晚上我又夢到了我姥姥,但是她沒說自己沒錢了。
她說幫我找了一個對象,還說要是我看到了一定會很滿意的。
我承認家裏人介紹對象,換做別人這種事,也覺得無所謂,但是讓我恐懼的原因是,我姥姥已經去世了好幾年了。
都已經去世好幾年人了,而且我年齡還沒到二十歲,她能給我找什麼對象啊。
雖然說是夢,但是我總覺得夢裏姥姥跟我說這個對象的事後讓我有點慎得慌,整個人神經都不太好了。
有點敏感,並且莫名其妙的心裏發慌,腦袋裏總會想到夢裏姥姥說給我找了一個對象的話。
但那時候我並沒有意識到,我接下來所遇到的一切,甚至和姥姥說給我找對象的事兒,其實是跟命運搭邊的。
在我做這個夢的隔天我給我媽那邊打電話,可是電話一直打不通,晚上也睡的渾渾噩噩的,總覺得有人在叫我名字。
連續兩天我都聯繫不上,一直到第三天早上我媽給我打電話了,說是快過年了,讓我回去,我媽的口氣聽起來就不對勁。而且都隱隱帶着哭腔。
我這邊心裏着急,問了半天我媽鬆口了,就是我打不通電話這兩天,我們家出了點事情。
前天早上我媽跟我爸說她又夢見我姥姥了,說必須去給我姥姥上墳,可是我爸說他不去,快過年,我爸特別喜歡打牌,說要是上墳手氣肯定會不好。
其實我爸這樣說我媽特別生氣,還吵了一架,可是我爸脾氣犟,反正我們說什麼他都不聽。
重點來了,那天早上大約九點多,我媽給姥姥上墳去了,在一個向陽的山坡上,到了那裏。
我媽就發現不對勁了。姥姥的墳旁邊多了一座墳,當時上山也沒有帶手機,我又常年在外上學,家裏發生的一些紅白喜事兒,我真的不是很清楚。我媽也不知道那座墳是誰的。
當時我媽嚇着了,因為上次來旁邊還沒有墳,可是這新墳啥時候埋的都不知道,但我媽還是壯膽去燒紙,火焰都點着哪些紙,可是那些紙就是不着,地上的紙也不着,冬天有點冷風很正常。
接下來不正常的就發生了,一股惡臭撲鼻而來,弄得我媽想吐。惡臭應該就是屍臭。如果說這是夏天有這味道還說得通,可是冬天有,可真是把我媽嚇蒙了。
我媽當時也不敢燒紙錢了,可是回去后的當天就發生的事情,是我爸遇到麻煩了,頭一天晚上就夢到了三年前姥姥去世的那個晚上。
靈堂裏面就我爸一個人,姥姥沒有躺在棺材裏,是在堂屋的地上,用一塊木板搭建的,穿着老壽衣,臉上蓋着白紙,然後姥姥慢慢的從木板上坐了起來,臉色鐵青的衝著我爸笑,笑的很使勁。
這兩天家裏鬧的很兇,我媽在電話裏帶着哭腔,說我姥姥晚上回來過,在家裏不知道翻什麼,晚上屋子裏弄的很響,而且大半夜灶屋經常傳出老布鞋的聲音,更恐怖的是姥姥生前喜歡靠着休息的藤椅,晚上竟然自己在搖晃。
我媽膽子特別小,這兩天家裏都不敢關燈,姥姥從小疼我,我媽就想着讓我回去看看,給姥姥燒點紙,反正也過年了,我們老家也要每年都上墳燒新年香。
當天我就請了假,因為馬上過春節了,每年都要經歷該死的春運,可我沒想到,在回家的時候我碰到一個怪事!
本來想着到我們縣城的火車要多少有多少,當我再買票的時候才發現我想的太簡單了。
我家在四川的下鄉,挺偏僻的,不過也湊巧,我的一個小學同學,叫張鵬,跟着親戚跑長途的,他的右腳有些畸形,初中讀完就輟學了。
我琢磨張鵬是跑長途的,這些人跟各路司機熟,就問了他有沒有車子去大澗溝村。
我本來沒抱多大希望,但沒想到不到一會兒張鵬打電話給我,說有車。他說正好他認識一個黑車司機去年他就是坐那車回去的,然後給我聯繫了司機。
我在車站外足足等了一個多鐘頭,黑車司機來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多了,跟着黑車司機到了火車站外面,在一個角落裏停着輛小型客車中年人打開車門讓我上去。
我看了下眉頭皺了起來,這小客車太破爛了一點。反正也就一晚上的功夫湊合一下吧。當時尋思着還是上去了。
上了車后我左右看了一眼,上面零零散散的坐了幾個人,駕駛位置上還坐一個女人,背對着看不清輪廓。
“將就一下,現在春運人有點多。”黑車司機笑着說道。
我點了點頭沒說什麼,隨便找個位置準備坐下,不小心踩到了旁邊那女人的腳上。我連忙說著對不起,沒想到那人抬頭看了我一眼用一種很奇怪的笑聲說道:“嘿嘿,又來一個送死的。”
就好像是看剛出籠的豬一樣,眼神透露着詭異的笑容。我渾身顫抖了一下沒理她,換了一個座位坐下,這小黑車也真是什麼人都拉。
這一車人看起來怪的很,一般人坐上車都在玩手機聊天什麼的。
排除他們都不認識的情況,居然沒有人在玩手機這可不太對勁,要不是他們偶爾動一下我還以為車上的人都是死人。
這破車走在路上顛簸的厲害,玩了會手機我就有點暈了。不一會上了高速平穩下來,我把頭靠在座上眯了一會,一直坐着也是無聊。
車猛然停了下來,隨着慣性我的頭一下碰到了旁邊那人的肩膀上面。車上這樣的事很常見,但這麼一碰我感覺自己的腦袋直接撞到了車廂上面,而不是一個人的胳膊。
黑車司機開的很快,路過一十字路口時,他一個急剎車,差點撞到人,原來在路口當中間,有個人蹲在那畫圈燒紙,司機沒注意,氣的大罵。
出了我們那裏的小縣城,兩邊連路燈也沒了,又走一段路,穿過了一個隧道口,裏面黑咕隆咚的,黑車司機說每年都得在這撞死好個人,邪乎的是差不多都是我這年紀的人,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一路無話,只是跑了不久車子沒油了,跑到了這邊山區唯一的小加油站加了汽油,那副駕駛上的女的下車給錢,上車的時候我還看到了一眼,臉有些粉白粉白的。
我當時還挺好奇的想要仔細瞅,也就這時候,黑車司機突然按了下喇叭。
當時正在下坡,藉著明晃晃的大燈,我看見坡底下有個人影,穿的紅衣服的女人,就在路中間,背對着我們,看起來絲毫不想給我們讓路,司機連續按了幾個喇叭,邊按邊罵,說那麼寬的路,非得站中間,找死呢?
黑車司機罵罵咧咧的一個急剎,車軲轆壓到了石頭,車子一顫,差點給我摔出去,等車停下來后。
司機就過去找那人理論叫罵,我下了車沒走兩步,突然就感覺重心不穩要摔倒,不過有人扶住我了,是坐在我後座的一個男的,我回頭看了他一眼。
他問我是不是有病?我不知道他為啥這樣說,眉頭蹙起撇他一眼,我看到那邊有點黑,黑車司機向那個穿紅衣服的女人走過去,可是走到半路又突然退回來了。
“等會過了這段路我們倆就下車,記住,不然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他突然沉甸甸的給了我一句話。
想到這裏離家裏還有很長的一段路,我問他為什麼?
他轉身上車的時候回過頭看了我一眼,說了句,“坐在車上的除了你以外都不正常。”
他說完話就走了上去,留下我一個人在原地。
車上的人確實很有問題,一路上居然沒人說一句話,還有旁邊那個男人的胳膊硬的要死,雖然穿着棉襖但和撞在車皮上沒兩樣,那是活人的胳膊嗎?
黑車司機過來了,一句話不說的上車了,在開過這段路的時候後座的那男的說到地方了要下車,他下去的時候還對我使眼色,我猶豫了下還是跟着他下去了。
他微眯着眼睛看着車開遠,一直到脫離視線后,我感覺他好像重重的出了口氣。
“我叫林城。”他的語氣比剛開始緩和了很多,就好像劫後餘生一樣。
“幸好你下車了,不然真的就不知道怎麼死的。”他臉色蒼白的補充道。
我想到了這人開始的不對勁,皺眉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他掏出手機翻開相冊,點開了最新的一張圖片,對我說,“你自己看看吧。”
我接過來看手機照片,可能因為光線的原因只看到一個女人好端端的坐在位置上,我看出來了,這就是我上車踩到腳的那個女人,她頭髮有點長,黑黢黢的看不太清楚,不過等林城把照片放大后我就看到,照片裏面的她的臉都已經腐爛了一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