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真實的世界
常言道，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更何況，以艾澤現在的能力根本沒有挑三揀四的資格。
新手大禮包看來是不可能的，而這把殺豬刀裝備上后至少能讓他的秒攻傷害達到個位數……
“謝謝，卡爾巴士導師。”
艾澤恭敬地彎腰，誠懇地感激道，然後轉身欲離開這裏，但卡爾巴士的聲音再次在他背後響起，相比之前的冰冷刻薄，現在居然語氣緩和了不少。
“等一下。”
聽到這句話，艾澤嘴角不易察覺地露出一絲微笑。
果然是這樣！
這卡爾巴士雖然是引導他神職道路的導師，但是應該不同於遊戲裏NPC導師的死板程序設定，還是懂人情世故的，只要好好討好他，處好關係，應該就能有所回報！
艾澤慢慢轉身，發現卡爾巴士手裏拿着一個藍紫色條紋的背包，令他眼睛一亮。
“這是由非凡材料製作而成的背包，擁有魔法空間，可以裝下超出一般容量的物品。”卡爾巴士對他說道。
艾澤眼前一亮，這不就是類似於遊戲裏擴展物品欄的物品嗎！
在前世的遊戲中，這種東西可是價格不菲，但是玩家必不可缺的物品。
他雙手接過來，眼前同時浮現了藍紫色條紋背包的信息：
***
【藍紫魔紋包】
容器
格數：12
“出於一個神奇的裁縫之手……”
***
艾澤打開背包，發現裏面炫光閃閃，並不像普通背包一眼就能望穿。
伸手摸了摸，發現裏面並不是空的，竟然還有5瓶紅色液體的藥劑。
這是……治療藥水？艾澤剛要開口詢問，卻發現卡爾巴士正看着他。
“不用驚訝，這些都是你應得的，你是這十年來唯一一個主動找我成為戰士的人，如果沒有你的出現，我都差點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是個戰士的訓導師。”他唏噓道。
本職工作？難道還有兼職？艾澤不禁猜測。
但卡爾巴士沒有解釋什麼，說完這句話，他的面容又恢復了原有的威嚴。
“去吧，戰士向來不是懦弱之人的選擇！”
“去證明自己吧！”
“為了戰士的榮耀！”
說完，卡爾巴士右手成拳，虎口朝里，朝左胸用力敲擊了兩下。
對這句話，艾澤很是贊同，他學着訓導師的動作，也在左胸“咚咚”敲擊兩下，然後堅定點了點頭道：
“為了戰士的榮耀！”
……
走出這間小屋子，艾澤這才意識一個問題——他要去哪？
肯定不能立刻就去完成什麼試煉任務，他剛剛穿越到這個世界，還沒有了解這個世界，一切全憑猜測，也沒有融入到原主的生活，萬一他有什麼仇家，或者不友好的事，他連個防備都沒有。
所以，不能貿然行事！
那個……誰能告訴我，狗血穿越劇的習慣套路是什麼？
艾澤仔細思考，短暫片刻后，有了方向。
既然穿越到這個名叫聖托斯的倒霉鬼身上，一定有什麼關鍵因素指向他，或許從他的記憶中能夠找到自己穿越的原因。
但原主在自己腦中留下的記憶過於破碎複雜，想要理清思緒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也不能繼續賴在這裏，萬一讓卡爾巴士察覺到他的小心思，而留下了不好印象就糟糕了。
還是先離開這裏再說吧，說不上觸景生情就能回憶到什麼……
艾澤繼續朝外走，穿過一個類似於外廊的區域，他注意到，在兩側的架子上竟然掛着一串又一串風乾的肉。
有一絲疑惑出現在艾澤心中。
再往前走，他從後門走進了一個狹小的肉鋪，暫時還沒有人光顧，但各種牲畜的肉擺在巨大的砧板上，腥味縈繞。
什麼情況？為什麼戰士的訓導師會在一個肉鋪的內院裏？
艾澤更加疑惑地走出這個鋪子，然後下意識看向身後。
只見在鋪子上方懸挂着一個木製招牌，上面赫然寫着幾個這個世界的文字，翻譯過來的意思是：卡爾巴士肉鋪。
艾澤猛然發覺到什麼，然後臉頰抽搐不已。
狗屎！
他不苟言笑，卻有着精湛的手藝，遊走於血腥之間……
“精湛的手藝”指的是庖丁解牛嗎？
“遊走於血腥之間”指的是殺豬宰羊嗎？
原來卡爾巴士訓導師還是個……是個屠夫！怪不得他剛才說差點忘了他的本職工作是個戰士的訓導師……
內心稍作平息，艾澤不解，為什麼擁有非凡能力的神職戰士會淪落這種地步？
難道這就是以後自己的宿命？他感覺自己腦殼疼。
不過這一疼，也讓原主殘留在他腦中破碎的記憶又拼湊完整了一些，雖然還七零八落，但是他卻想起了回“家”的路線。
還是先回到原主的家裏，再從長計議吧！
在快速回去的路上，艾澤餘光觀摩着他所處的環境，這是個小鎮模樣的城市，空氣異常濕潤，其中夾雜腥鹹的味道。
這是大海的味道嗎？
周圍來來回回不少居民，因為有原主殘留記憶的緣故，有些人讓艾澤感覺很面熟，但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他掩着殺豬刀快速掠過人群，按照腦中記憶的指引直接奔向家。
原主的家在一個很偏僻的地方，打開連鎖都沒有的門，狹小的房間空無一人，裏面只有一張小木床，和一些簡單的基本生活用具。
果然是孤兒的節奏。
想想也對，不可能讓他穿越到一個妻兒滿堂、幸福美滿的家庭里，這很不合理，不符合穿越準則。
艾澤將門關嚴，然後躺在單人木板床上，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將目前為止發生所有事一五一十的回憶一遍。
穿越到遊戲中？但他見到的人又那麼真實，不像是遊戲那麼簡單吶……而如果不是遊戲裏，那懸浮在自己眼前的屬性界面又該如何解釋呢？
一切疑惑都毫無頭緒，看來還得先從原主的記憶中尋找答案……艾澤平靜下來以後，然後閉上眼睛，腦中的記憶像是一張紙被撕碎成千萬片，散亂飄浮。
他努力去想，去回憶，去拼湊，而那些紙屑也慢慢結合在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艾澤睜開了眼睛，但眼神黯淡無光，快速“讀”過了原主的記憶，自己彷彿瞬間完全經歷了一遍他的生活。
其中有悲痛，有不甘，有堅定，有渴望，也有一絲蠢蠢的悸動……但這些對於艾澤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經知道自己所處的境地。
這並不是遊戲，而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雖然這個世界背景的設定與他曾經所玩的遊戲類似，卻不盡相同，似乎擁有更加複雜的幾千年演化歷史。
但原主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極其有限，如井底之蛙，這也讓艾澤無法總結出對他為何會突然穿越至此有效的信息。
只知道，這是一個真實存在的奇幻世界，變異的野獸橫行，人類可以付出無法預知的代價，通過隱秘的途徑蛻變成為受人敬仰、能力強大的神職者……
什麼法師、牧師、聖騎士……各種系別，各種組織，突然一下子湧入腦中，也令艾澤一陣頭痛。
而原主模糊的身世，讓他更加頭痛……
稍稍平靜下來，艾澤開始從原主記憶中摘取有用信息。
原主名叫聖托斯，出生於洛斯奇大陸上一個名叫朗德斯沿海城鎮，經常遊走於各大家族充當苦力臨時工。
父母都是獵人，但在十年前的一次打獵中，兩人被群狼圍攻，慘死……不合格的獵人。
而在原主的記憶中，那次意外給了他很大的打擊，而從那時起，在他幼小的心靈中就萌生了一個志向：成為一名英勇的神職戰士，誓要斬盡危害人類的野獸！
“真是個遠大的志向啊……”艾澤低哼了一聲，語氣中有一絲對他的悲憐和不自量力的嘲弄。
因為艾澤通過聖托斯對神職者零星了解的記憶中，已經知道到從很久以前開始，隨着法師和其他神職的壯大，戰士這個神職已經沒落，而到了現在，基本上已經沒有人願意付出不可預估的代價成為一名戰士。
就像卡爾巴士訓導師說得那樣，十年來，聖托斯是唯一一個主動找他成為神職戰士的人……
依靠多年遊戲中累積的經驗，艾澤能夠分析出戰士沒落的原因。
首先神職戰士是近戰攻擊職業，成為神職戰士就意味着衝鋒在前，意味着要過上刀口上舔血的生活。
其次，想成為神職戰士，還需要服下戰士魔葯，而在原主的記憶中，即便是沒落的神職戰士，其魔葯的價格仍然極其昂貴，為此，聖托斯辛苦積攢了很多年，省不得吃穿才在今年攢夠。
不僅如此，有了魔葯，還需要身體足夠強壯，能夠抵抗住服用魔葯后超凡力量帶來的衝擊……這說明成為神職戰士也要承擔著一定的風險，而且是致命的。
所以沒有人願意花高額的價錢去冒這個風險，大家寧願傾家蕩產成為一名更有保障、更有前途的神職法師，也不願成為一名沒落的戰士。
除了聖托斯這個傻小子。
艾澤在他留下的記憶中找到了兩點理由：除了幼年時父母慘死的影響，聖托斯認為戰士是所有神職中最英勇的。
擁有勇敢的心，滾燙的熱血，堅持與執着的信念，以及鋼鐵般的意志，而對戰士的信仰也令他熱血沸騰！
“對戰士的解讀倒是與我有幾分相似，但我絕不會這麼莽撞就喝下什麼戰士魔葯。”
艾澤猜測原主很有可能是服用了戰士魔葯后，但卻沒有抵抗住超凡力量的衝擊，掛了，而通過某種奇異的關聯，導致他恰好穿越至此。
雖然荒謬，但是事實卻擺在眼前。
簡單地思索，艾澤現在已經對這個真實的世界，以及原主的狀況有所了解，但是卻沒能找到關於如何穿越回原來世界的辦法。
他知道這可能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所以只能先制定一個小目標：活下去，並了解這個世界。
畢竟他了解到，這個世界並不是太平盛世，只有努力活下去，只有達到一定實力才會更加了解這個世界，說不準會有神奇的法術，像法師的傳送門一樣，可以將他送回去……
有了暫時的計劃，艾澤感覺自己內心稍稍安定了一些，他環視了一圈原主狹小破敗的房間，竟一種莫名的悲傷在心底蔓延，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