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可解

第五百四十六章 可解

秦皇后本以為這時候的德妃和安王不可能束手就擒,母子二人既然敢徹底暴露野心,自然是有所準備的。

德妃母子竟然沒有押就到了秦皇後面前。

這個時候得到消息的趙元佑也已經從東宮趕了過來。

“皇後娘娘急着傳喚妾和五郎過來所為何事啊?”德妃依舊保持着她在人前一貫的做派,彷彿一切都還不曾發生過似的。

秦皇后一臉威嚴的對德妃道:“本後為何在這個時候傳喚你們母子過來你們心知肚明。你們母子到底對官家做了什麼?若是官家有個好歹你們會付出血的代價!”

面對秦皇后的威儀德妃亦是不急不躁:“回皇後娘娘,官家被妾下了蠱,想來娘娘對蠱毒不陌生吧。當初太子妃被人下了蠱您還曾向妾詢問過關於蠱的厲害。如今妾給官家下了我們部落里最厲害的蠱毒,太醫院的太醫們再高明哪怕是華佗再世也無計可施。”

“德妃,官家待你不錯,你為何如此狠毒?你可知你如此做等於把你和你的母家都逼入絕境。若你現在收手的話還來得及。”秦皇後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激怒德妃,只能給她分析利弊,試圖讓她能回頭是岸。

面對秦皇后的懷柔政策德妃亦是無動於衷:“皇後娘娘,妾可以收手,不過妾有個條件。”

不等秦皇后反應過來德妃繼續道:“把五郎送上儲君之位,讓五郎成為大宋儲君,官家自然可安然無恙,否則的話你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官家被蠱毒折磨。若是太子殿下不顧自己父皇的死活,那麼就會背負罵名,就算他坐上那把龍椅也休想得到人心。你們漢人可速來是最重視孝道的,歷朝歷代那可都是以孝治天下的。”

站着秦皇後身邊一直沉默不語的趙元佑這會兒再也沉默不下去了,他摸着肋下佩劍一臉殺氣騰騰的看向有恃無恐的德妃母子,一臉輕蔑道:“德妃,老五,你們真的以為父皇的蠱就無人可解嘛,你們未免也太自負了一些。”

安王朝趙元佑輕聲笑道:“我看自負的人是三哥才是,你真的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嗎?別忘了這世上速來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已經完全失去耐心的秦皇后即刻下令把德妃母子給抓起來,然而進來的卻是兩撥人,一撥人是秦皇后能差遣的動的,還有一撥人則是保護德妃母子安危的。

兩撥人不分伯仲。

“皇後娘娘您還不知道吧,殿前副都虞侯郭亮早已經歸附於我們母子二人。郭亮可是郭皇后嫡親的侄兒,雖然當年郭皇后失寵甚至最終死去都不是皇後娘娘造成的,而是官家的薄情所至,但是在郭皇后的母家卻把這個鍋背在了皇後娘娘您的身上,誰要您當初那般得寵呢,在郭皇后還不曾故去您這個貴妃就已經是後宮真正的主人了。”德妃嘴裏提起的殿前副都虞侯郭亮是今上的原配郭皇后的親侄子。

同時他也是江陰侯的親侄子。

殿前副都虞侯就等於是殿前軍的二把手。

殿前軍那可是保護整個禁中以及皇帝安危的。

當年太祖皇帝在後周當臣子那會兒就曾掌握過殿前軍,那個時候叫殿前都點檢。

自打太祖皇帝以殿前都點檢的位置被黃袍加身建立大宋朝以後殿前都點檢這個職位就變成了殿前都虞侯。

只有被皇帝十分信賴的人才有可能擔任此職位。

殿前副都虞侯郭亮這些年來一直都做事勤勤懇懇,為人十分低調,他也沒像郭家其他人似的對秦皇后和秦家有敵意。

也正因為如此他被德妃母子暗中收買才沒有被察覺。

秦皇后和趙元佑很清楚眼下不宜對德妃母子來硬的,今上中蠱之事暫時不能外宣,若是沒有尋到解蠱之法那德妃就是唯一能救官家的那個人。

德妃不能有失。

旋即,德妃母子便離開了福寧殿。

這個時候李淑妃從內殿裏步履沉重的走了出來。

李淑妃朝秦皇后微微福了一禮:“娘娘,官家的龍體妾無能為力。”

對於這個結果秦皇后亦是早有預料:“罷了,你下退下吧,我和太子好好商榷一番。”

李淑妃忙告退。

緊接着秦皇后又屏退左右,殿內只剩下自己跟趙元佑兩個人。

“三郎,你可有把握讓解官家的蠱毒?”秦皇后一臉凝重的問。

趙元佑忙道:“兒臣沒有完全的把握,故此德妃和老五才不能動。”

秦皇后道:“若咱們真的對官家的蠱毒無計可施也不必求着德妃,你是大宋的儲君,而且朝中絕大多數大臣以及王公貴族都歸附於你了,你無需為了那些虛名被任何人給牽制。”

秦皇后這番話說的已經很大膽了,她的選外之音便是讓趙元佑不必因為顧念自己父皇的死活而受德妃母子的轄制。

跟皇帝同床共枕近三十年的秦皇后在利益和夫妻情分上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前者。

無情最是帝王家。

對於一個在後宮摸爬滾打了近三十年的女人而言順境時風花雪月,兒女情長是營養,是陽光是雨露,然而在逆境時兒女情長卻百無一用。

趙元佑片刻的遲疑后朝秦皇后微微頷首,母子二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

趙元佑離開禁中后便騎馬去了雲府。

事到如今趙元佑只能來這裏找雲辭求助。

若連雲辭都解不了的蠱,那趙元佑也就只得做最壞的打算了。

趙元佑對自己的父皇無多少父子之間的情分。

當自己擁有的越來越多時他便放下了許多曾經的不歡,但是對不曾給與自己多少疼愛的父皇他雖然不怨了,但也不曾在意過。

逼不得已之前不走那最壞的一步不是他多在意父皇的生死,只因他不希望自己身上有任何的污點。

趙元佑是一個極其在意身前死後名的,也正因為如此他明明可以用喋血的手段解決某些人某些事,但卻選擇用最和風細雨的方式去解決,哪怕期間會浪費很多時間,甚至是對自己的利益有所損失。

那雙骨節分明,十分漂亮的手上明明沾了很多人的血,但看着還是那般的乾淨。

雲辭這幾日身子不愈,故此他沒有親自出來迎趙元佑,出來迎他的是雲府大管家雲集。

雲集直接把趙元佑領到了雲辭修養的所在。

如今的雲辭雖然有了紫蘇這樣賢惠溫柔的妻子,兒女雙全,但是他的身體卻在每況愈下。

他很清楚自己沒有多少活頭了。

“守初,你怎這個時候過來了?”雲辭強支撐着從榻上起身。

稍微一動彈他就開始咳嗽不止。

看到雲辭身體這般虛弱趙元佑為自己的前來叨擾有些於心不忍:“子挽,我今日來是有十萬火急之事要拜託你相助,父皇被德妃下了蠱,以我和母妃那點兒道行根本就無能為力,故此得請你入宮親自為父皇診治。”

“事不宜遲,你去外頭稍等片刻,容我更衣。”說著雲辭再次磕了幾聲。

旋即,趙元佑就被請到外頭,侍女菊芳開始服侍雲辭更衣。

穿戴整齊后雲辭從自己的藥箱裏頭拿出了一個小瓷瓶,從裏頭倒出來兩粒紫色小藥丸送入口中。

不一會兒得到消息的紫蘇就匆忙趕了過來:“官人,你既已經把蠱術傳給了我,這次不如我隨太子殿下入宮,你如今身子虛弱不宜勞累。”

雲辭朝紫蘇溫柔一笑,然後抬手在她的柔肩上微微拍了拍:“我的本事你也不過才掌握了七成罷了,而且火候還不夠。德妃那可是苗寨一個大部落里的聖女,想來她給官家下的蠱必是甚為罕見難解的。你不用擔心我的身子,我能撐得住。”

雲辭非去不可,紫蘇也只好已從,她默默的幫雲辭把面具戴上。

戴上面具后的他便不在是大商人云辭,而是妙手回春的神醫木長青。

趙元佑仍然是騎馬,雲辭則坐在馬車裏頭。

考慮到雲辭的身體狀況,讓他少受一些顛簸之苦,故此馬車一直都行的很慢很慢。

入禁中後趙元佑就引着雲辭進入了福寧殿。

這會兒今上已然清醒過來了,他一會兒喊冷一會兒喊熱,整個人雖然醒着,但意識上還是有些模糊的,他能說清的也就是自己身體上的各種感覺。

雲辭到了龍榻前先對不停喊冷的今上認真端詳打量了一番,接着就開始幫他診脈。

診脈畢雲辭語氣輕柔的問:“官家,告訴草民您覺得自己身子怎個不舒坦。”

“朕一會兒覺得寒冷徹骨,一會兒又燥熱難耐,朕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在翻滾。你快救救朕,只要你能讓朕擺脫痛苦朕封你為親王。”今上的聲音忽高忽低的,因為痛苦的厲害故此他的容色看着微微有些猙獰。

雲辭拿過今上的一隻手然後認真盯着他手背上那條細細的黑線仔細端詳了良久。

雲辭慢慢的把今上的手放下,然後便起身朝外去。

“子挽,父皇的蠱毒你可能解?”趙元佑拉着雲辭的手一臉急切的問。

雲辭不緊不慢的回答道:“官家中的是一種甚是罕見的蠱毒,此蠱靠吸人身體內的陽氣成長,主要的毒性便是寒熱這兩種邪氣。若我判斷不錯的話官家體內的蠱是子蠱,母蠱或許沒有被下入人體或許已經被下入人體。若是母蠱已經被下入他人體中,那母蠱的死活關繫着子蠱,母蠱一旦消亡了,那在官家體內的子蠱便會發狂,徹底的把中蠱之人的五臟六腑破壞掉,人的五臟六腑一旦壞了會如何你應該清楚。”

緩了口氣雲辭繼續道:“若是母蠱存活,那官家體內的蠱只會吸收他的陽氣讓自己長大,同時蠱蟲會在官家身體裏釋放寒熱兩種邪氣。起初官家只覺得一會兒冷一會兒熱,接下來官家就會是一會兒清醒明白,一會兒發瘋發狂。”

趙元佑耐心的聽雲辭把話說完,期間他的臉色變得越發凝重,眸光也變得更加深沉。

“子挽,我只想知道你是否能解父皇的蠱毒!”趙元佑已經沒有多少耐心了,他就是迫切的想知道答案而已。

雲辭仍然的神色淡然,不緊不慢:“這蠱我可以解,但是我有個條件。”

聽到雲辭說可以解蠱趙元佑自然是歡喜的,可聽到他說自己有個條件后他的心就沉了沉。

趙元佑覺得自己對雲辭是足夠了解的。

速來雲辭對自己都是有求必應,言聽計從的。

他在這個最關揵的時候提出條件來,那他所提的條件絕對不那麼容易滿足他。

趙元佑在片刻的遲疑后才答覆雲辭:“你所提的條件只要我能滿足我自然儘力去滿足,但是子玩你別忘了,日後你的妻子兒女都要依靠我來照拂。”

雲辭微微一笑:“紫蘇母子雖然對我而言很重要,但是比起我所真正想要的東西而言他們也不過如此。”

“你可以先說說你的條件。”

在短暫沉默后雲辭才把自己的條件說出口:“我要她,一次就好。”

原本背對着雲辭的趙元佑瞬間轉過身來看向對方,同時他那張原本就有些寒意的臉此刻充滿了殺氣騰騰:“雲辭,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可知朋友妻不可欺,這些年你一直惦記着我的女人我對你一忍再忍,沒想到你卻得寸進尺!”

若不是唯恐隔牆有耳趙元佑真恨不得要大聲咆哮。

比起趙元佑的情緒激動來雲辭卻仍然是平和從容的:“我很清楚我時日無多,我這個將死之人早就不在意那些世俗和廉恥了。守初,若我真的要把她從你身邊奪走,你覺得我沒有這個本事嗎?念及我們的情分我對她一直都是默默遠觀,克己復禮。我時日無多了,我不打算繼續克制自己的情緒和心裏積鬱多年的渴望了,而你也需要我,或許是你此生最需要我的時候。你別忘了當年她中的蠱是我下的,而且是奉了你的命給她下的蠱,若不是因為她中蠱,你覺得你那麼容易能娶她為妻嗎?”

她的處子之血屬於了你,已經不在青春鮮活的她在你心裏真的還那麼要緊嗎?比你父親的安危還要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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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二嫁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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