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進城賣王八（上）

當趙大牛拎着狗肉跟王八回到家裏時，已經是晚上三點多鐘了。

趙大牛來到屋裏以後，發現翠花已經醒了，而且還坐在漆黑的堂屋裏在那哭泣。

接下來，趙大牛連忙把東西往桌子上一放，然後抱起趙翠花說道：“妮，乖，別哭，爹爹回來了。”

趙翠花擦了擦眼淚說道：“爹，你上哪去了？我一醒來就發現你不見了，我好怕，爹。”

趙大牛給女兒擦了擦眼淚說道：“妮，爹爹去給你弄好吃的去了，你餓不餓？爹爹給你帶了好吃的肉肉。”

“爹，我餓。”

趙翠花聞着桌子上的肉香味，饞的口水都流了下來。

自打趙翠花會吃飯以後，這三年來，她吃到過的肉不超過兩次，而且還是過年的時候吃到的。

正當趙大牛要給女兒撕狗肉吃的時候，回頭一看，那兩隻王八從桌子上掉了下來，居然想要逃跑。

趙大牛哪能讓它們如願，連忙把女兒放在地上說道：“妮，你先站在這裏別動，我把兩隻王八放進水桶里，然後再給你割肉吃。”

“爹，什麼是王八啊？”

趙翠花從小就沒有見過老鱉，再加上屋裏黑，沒有燈照明，她也看不到老鱉是什麼樣子。

“妮，王八就是老鱉，四條腿，背上有個殼，等天亮了你一看就知道了。”

趙大牛說完，來到廚房，隨手拿起家裏僅有的一個木桶，然後來到堂屋就把兩隻老鱉給放進了桶裏面。

接下來，趙大牛洗了一把手，然後就用菜刀給女兒切了一塊狗肉。

“妮，吃吧，吃完了這塊肉趕緊睡覺。”趙大牛把拳頭大一塊狗肉遞給了翠花。

趙翠花吃着狗肉問道：“爹，這是什麼肉啊？吃着好香。”

“妮，這是豬肉，你吃完了以後，可不許告訴任何人。”趙大牛隱瞞着女兒說道。

“爹，那你在哪裏弄的豬肉？我明天還想吃。”趙翠花說道。

“小孩子問那麼多幹什麼？趕緊吃吧！吃飽了不許把今天晚上吃肉的事情說出去，不然爹爹就不要你了。”

趙大牛怕女兒嘴不緊把事情說漏出去，於是就哄嚇了她一句。

趙翠花一聽，心裏有點害怕的說道：“爹，我誰也不會說的。”

“嗯，翠花真乖，這才是爹爹的好女兒。”趙大牛誇獎了一句說道。

很快，趙翠花就把手中的狗肉給吃光了，然後說道：“爹，我還想吃肉。”

“妮，等天亮了再吃，現在吃多了不消化。”趙大牛說道。

因為趙翠花從小營養不良，消化能力有點弱，所以趙大牛不敢讓她多吃，怕她吃多了消化不了。

“爹，那什麼時候天亮啊？”趙翠花有點失望的問道。

“等你再睡一覺起來天就亮了。”

趙大牛說完，抱着翠花給她洗了洗手，然後就來到床上開始睡覺。

很快，趙大牛就把女兒給哄睡著了，緊接着，他也閉上了雙眼開始睡覺。

早晨五點半的時候，當趙大牛睡得正香的時候，一陣洪亮的叫罵聲卻把他給驚醒了。

趙大牛起身伸了個懶腰，仔細聽了一下叫罵的聲音，這才明白，原來是趙懷志的老婆在村裡叫罵誰偷了她家的大黃狗。

趙大牛聽着叫罵的聲音，在心裏冷笑了一聲說道：“罵吧！你罵的越凶，你牛爺我心裏就越高興。”

就這樣，不到十分鐘時間，整個趙劉村的人，全都知道村支書家的大黃狗昨天夜裏被人給偷走了。

有人聽了幸災樂禍，暗罵活該。有人聽了上前巴結詢問，表示憤憤不平。

趙大牛聽着村裏的叫罵聲，嘴裏哼着小曲，心裏美滋滋的開始做起了早飯。

誰又能會想得到，一個深受重傷的人會去偷狗呢？就算是村支書一家人懷疑，也不會懷疑到趙大牛頭上。

等趙大牛吃過早飯以後，把兩隻王八往布袋裏一裝，然後對女兒說道：“妮，爹今天要去城裏賣王八，你在家裏看門，午飯我給你留在了鍋里。

如果有人來找我，你就說我進城買葯去了。

如果有陌生人來咱家，不管是誰，你都不要給他開門，知道了嗎？”

“爹，那你什麼時候回來？”趙翠花問道。

“妮，爹下午就回來了，你在家乖乖聽話，哪裏也不要去，等爹回來了給你帶好吃的糖果。”

說起糖果，趙大牛在心裏就替以前的趙大牛感到羞愧，翠花長這麼大，居然一次糖都沒吃過。

趙翠花在聽到糖果以後，露出疑惑的表情問道：“爹，糖果是什麼？好吃嗎？有沒有罐頭好吃？”

“妮，糖果是用白糖做的，罐頭裏面的糖水也是白糖做的，吃着都很甜。”趙大牛揉了揉女兒的頭說道。

“爹，那你趕快走吧！我會在家乖乖等你回來的。”

趙翠花一聽是很甜的東西，還不等爹爹開始走，心理就開始盼望着爹爹快點回來。

趙翠花以前經常一個人呆在家裏，因為趙大牛要去幹活，自然沒有時間來照顧她。

趙大牛看着乖巧的女兒，在她臉上親了一下說道：“妮，記住爹說的話，等我走了以後，把大門給插上，不管是什麼人來了，你都不要開門，如果有人問我，你就說我進城買葯去了。”

趙大牛交代完女兒以後，把家裏僅有的七塊錢裝進口袋裏，隨手拿起破舊的草帽戴在頭上，然後把裝着甲魚的布袋卷了幾圈，夾在胳膊下面就出門而去。

等趙大牛走後，趙翠花站在大門口望着爹爹遠去的背影，兩眼露出了期盼的目光。

當趙翠花看不到爹爹的背影時，這才轉身把大門關上，然後插上門銷，回到屋裏就開始漫長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