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有了你什麼都不差》

()從小到大父親一直管我很嚴，不管是家規還是為人處世，父親每天都會在我耳邊把這些東西嘮叨個沒完。

大學畢業后我沒有回老家，在小城裏和女友一起奮鬥着。已經有兩年沒有回家了。透過窗戶看到外面絢爛的煙花開的正好，我坐在沙發上抽着煙想着父親、母親、還有老家的一切的一切。女友走過來說：“要不，咱回家過年？”

我狠狠的吸了口煙，看着煙捲上的那條紅線迅速的向我的嘴邊靠攏。然後我便咳嗽着邊把煙頭用力的往煙灰缸裏面摁，女友輕輕地拍着我的背說：“你看你幹嘛呢這是？抽個煙都不好好的抽！”

看着這間小小的房子，我的眼睛慢慢的濕潤了。當初剛畢業的時候給父親打電話說：“老爸，我不要你的錢了，以後我會給你兒媳婦買大大的房子，買高檔轎車！”現在想想還覺得可笑，哪有那麼容易？我轉過臉對女友說：“對不起啊！”

女友笑笑說：“為什麼說對不起啊？”

“沒什麼，怪自己沒用唄！”說完和女友相視一笑。

“咱回家，咱也不差那假期的加班費。咱媽打電話說想你了！”

第二天就坐上了擁擠不堪的春運火車，第三天到家！之前沒有給父親打電話，我們直接從火車站打車回家了。出租車停在那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門口的時候我狠狠地吸了口氣，害怕眼淚自己跑出來！透過車窗，看到母親坐在大門口曬着太陽、剝着花生。母親厚厚的棉鞋上是那條我養了幾年的小狗的腦袋，一看到有車子停了下來，它還是和抬起腦袋看了一下就繼續睡覺了！旁邊還有幾隻老母雞咕咕咕在花生皮里找吃的，一隻比較健壯的公雞像個禁衛軍圍着母雞來回巡邏。母親揉揉眼睛往車裏瞧着，我忙推開車門走了下去。那條小狗忽的豎起耳朵跑過來圍着我跳來跳去，母親則探過頭朝院子裏面喊：“他爹，兒回來了！你快出來啊！”母親說完就忙站起來，雙手在衣服上拍來拍去的。我快走兩步過去拉着母親的手說：“媽，你拍啥呢。”我知道母親嫌自己的手臟，進緊緊地握着不放了！父親走到門口看到我說：“就知道你要回來，今年買的東西多！”父親說完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啊，那個我還在炸東西。”然後轉身就回去了，步子邁得很輕盈。我對父親說，“我來幫忙！”脫了羽絨服塞給母親就追着父親鑽進了煙氣滾滾但卻凝結了我所有童年樂趣的廚房。

以前是燒的柴火，每逢過節我都自告奮勇的說要幫忙燒火。誰都知道我這小鬼頭只想吃第一口出鍋的美味！一旦我陰謀得逞，母親就會說，“你看看你這火燒成什麼樣了，端着這東西出去玩！”以後用了煤氣，再後來用了天然氣，但是父親依舊還是用柴火來炸東西。所以就在院子裏面專門搭建了一個小茅屋，父親戲稱它為“炸屋非炸屋”，我當時小，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我坐在那個小木墩上面燒着火，看着父親一直樂呵呵的臉，我說：“老爸，你真帥！”

父親動作嫻熟的翻着油鍋裏面的魚塊說：“帥么？帥有什麼用，能養活一個你這麼好的兒子么？”我被父親的這句話給鎮住了，忽然間感覺父親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偉大。我趕快岔開話題說：“爸，現在家裏的年貨都備齊了么？還差點什麼我明天去買！”

父親把魚塊撈出來空了控油，然後放到盆子裏面。“兒啊，你爹媽什麼都不缺，有了你就什麼都不差了！”我放到一半的柴火停留在灶口，我看着眼前這個忽然間讓我感覺很陌生的男人，眼淚終於流了出來。順着面頰迅速的滑到了下巴，聚集成滴之後緩緩的墜落。父親看了看我說：“怎麼了？是不是被煙着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父親說，“快點出去透透風，啊！你爹去年就自己乾的這些！”我的父親啊，你這話一句比一句狠得砸在我的心頭，現在都快承受不了了！

我站起來說：“恩！爸，我出去透透氣！”

女友和母親坐在門口剝着花生說這話，小狗看到我之後跑過來圍着我跳來跳去的。我蹲下來撫摸着小狗的腦袋，小狗親熱的直往我的腿下鑽。

不知道從哪裏又來了一隻公雞，此時它們兩個正蓬鬆着脖子上的一圈羽毛咕咕咕準備爭奪這一片不大但是讓我感覺很溫馨的領土！

作者：雨的流浪

登上三江雜談日期：2011年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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