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028章:叛背與辛酸

“段公子，我們先填一填肚子，喝幾杯酒，這樣會不同凡想的。”

薛素素笑嘻嘻地說道:

“小美人，還真會亨受。”

段公子心裏甜滋滋地說道:

“段公子，你們男人都這樣，想我時用甜言蜜語哄奴家開心，不想我時就把奴家忘得一乾二淨的。公子，素素多想找個依託終身的人啊!可一一可一一素素今生可能根本就沒這個命。”

薛素素說著說著掉了眼淚，盈盈的燭光從素白的絹絲燈罩里射出絲絲惆悵孤寂的光芒，散打在薛素素粉嫩的臉靨，那晶瑩剔透的淚珠被它們俘獲殆盡，留給薛素素地只有千人玩、萬人折磨的冷寂與空洞。

“這個哥哥會對素素怎樣呢?”

素素把酒消惆悵，思量着。

“姑娘，你怎麼了呢?段某不是無情之輩，如果你把段某當朋友，你有啥傷心事，就說給段某聽聽。”

段公子有些憐香惜玉了，他被素素的傷楚和溫情所打動，他親切地說道。隨後他很安省地坐在了薛素素南邊的圓凳上，和他把杯飲酒訴忠情。

薛素素一大段苦訴忠腸說得段公子淚花盈盈。

“素素，你今年多大呢?段某今年27歲。”

“奴家今年25歲。以後奴家能叫你哥哥嗎?”

“素素，可以啊!我們可以作一對紅顏知己，哥哥衷情於你。哥哥想帶你到大理國去，你能和哥哥一起回去嗎?”

“哥哥，你該不會是哄奴家開心吧!”

薛素素看了看段公子，失望地說道:

“我段素順若果說話不算數，願此生不得好死。”

段王子忽然當著薛素素的面發出了毒誓。

“呸一一呸一一呸一一，哥哥，對不起一一對不起一一。你發這些毒誓幹嘛呢?素素真心希望哥哥平安健康一生。我這麼多年已被生面孔騙怕了，所以才一一，哥哥，對不起。你發這麼惡毒的誓言幹嘛呢?素素擔心你。素素只是一介賤草，哥哥能這樣以誠相待，素素信你。今晚素素很高興，想給哥哥舞一曲文姬歸漢。可是一一。”

薛素素很快放下酒杯，一邊急忙用左手去捂他的嘴巴，一邊真情留露地說道:

“素素別擔心。你是想說沒音樂吧!哥哥懂一些音律，恐怕要獻醜了。”

段公子深情地說道:

“嘿嘿嘿一一。”

“看來真是遇上知音了。”

他倆面面相覷道:

隨後嘿嘿嘿地笑了起來。

段公子身着綠袍坐於古箏旁撥弄着琴弦，素素離開座位，走向綉有粉白牡丹圖案的大紅地毯中央，她左右舞動阿娜多姿的身材，前後揮動殷紅長袖，跟着音樂節拍，邊舞邊唱。

“為天有眼兮何不見我獨漂流?為神有靈兮何事處我天南海北頭?”

(她一邊揮動紅袖、身體左右搖擺、雙眼仰空長嘆。思想里卻波瀾壯闊:逢火四起，狼煙滾滾，兵戈相見，百姓奔逃於刀光血影之中。古箏音樂優揚、悲壯、曲折。)

“我不負天兮天配我殊匹?我不負神兮神何殛我越荒州?制茲八拍兮擬排憂，何知曲成兮心轉愁。天無涯兮地無邊，我心愁兮亦復然。人生倏忽兮如白駒之過隙，然不得歡樂兮當我之盛年。怨兮欲問天，天蒼蒼兮上無緣。舉頭仰望兮空雲煙，九拍懷情兮誰與傳?”

(她跟着高吭悲壯、曲折幽長的古箏聲不斷地仰天長嘯、雙手搥胸，飛空。殷紅長裙在空中不斷地轉圈漸起漸落，沒入地心。素素此時心口卻揪心的痛，她的頭腦中不斷地閃現蔡文姬的孤寂、痛苦、難受的場面;而又不停地想起這麼多年她自己的孤獨、空洞、寂寞與煎熬，她傷心地流了淚。)

“雁南征兮欲寄邊聲，雁北歸兮為得漢音。雁飛高兮邈難尋，空斷腸兮思愔愔，攢眉向月兮撫雅琴，五拍泠注兮意彌深。”

(素素不斷地起躍，成雁姿作南雁回北之勢，不斷地落空起跳、轉圈、揮袖、搥胸，音樂曲折、高吭、悲憤。)

“不謂殘生號卻得旋歸，撫抱胡兒享泣下沾衣。漢使迎我兮四牡駛駛，胡兒號兮誰得知?”

(音樂忽然變得歡快、高吭，可高吭中微帶着絲絲般般的悲慟。素素的紅裙不斷地在地上、空中、地毯上飛舞、飄圈，她的綠色裙帶在白泠泠的燭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的悲慟。而後她又不斷地左右搖擺身姿，雙手不停地搥胸。

她腦海里浮現了馬家滅門的點點滴滴場面，隨後她又反覆地唾罵自己在鄴城的所作所為。她一想到別的女人在她這個年齡早已孩子滿地;而後又想到高歡樂和金貴的背叛，而面前這位卻是她等得已久的有緣人，她既自卑又自責。她一想到孩子和王縣令亂七八糟的陰謀，她忽然身體呈美人魚形大爬在了地毯上，隨即撕心裂肺地大哭了起來。)

段公子見狀，急忙止箏，飛身躍向她，抱起了他的甜心素妹妹，想問個究竟，可薛素素卻大哭不止。

“素素，你怎麼了呢?你怎麼了呢?”

段公子不斷地搖動着薛素素的瑪瑙玉身，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她還是沒有吭聲。

幾番嗚嗚聲過後，薛素素難受地說道:

“哥哥，我原本是長安人，石晉(後晉)天福四年(公元939年)我父親薛平武遭朝廷奸人所害，我家遭到了滅門之災。我當年只有十歲，後來經人販子幾次周轉我被賣到了長沙平安王府，馬希望王爺夫婦對我很好，可好景不長馬希望為了躲避王室爭權奪利的追殺就帶着家人去了開封，後來馬王室派了殺手追到了開封城，馬家一夜之間被滅了門。後來的事情大哥我剛才給你說了。素素一個弱女子幾經周折，素素早想死了，可家仇未報如今只有苟且活着。”

薛素素說畢，早已淚流滿面。

“妹妹別難過了，往事不堪回首。大哥替你把奸人找出來，為你報血海深仇。”

段素順很親切地說道:

“奴家在這裏先謝過大哥了。”

薛素素一邊說著，一邊跪倒在紅地毯上。

“妹妹，趕快起來。這可使不得。”

段公子一邊說著，一邊用雙手扶起了薛素素。

“大哥，你明天能不能不去擂台呢?我擔心你有危險。”

素素含情脈脈地說道:

“可我不去，李家可能有滅門的危險。再說我的義弟張驚濤為了心上人要打擂台。”

“可你去了又能怎樣呢?一旦王炎武輸掉一一”

薛素素話說了一半，忽然很害怕地向四周望了望，她思量了一會兒，又說道:

“哥哥，你有更安全的地方嗎?我有話要對你說。”

“有啊!難道這裏不行嗎?歡樂是自己人。”

“你還是單獨帶我去你的其他住處。”

“那好吧!”

“嘿嘿一一，這個傻瓜連那麼多珍寶都不要。簡直就是瓜皮。不過這樣的瓜皮，我一見到他，心總是怦怦直跳，也很歡喜啊!難道我是真正愛上他了嗎?難道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愛情的味道嗎?這可咋辦呢?這可咋辦呢?我的心跳得更加厲害了，我想他。

可是那個傻瓜知道我是男人，我為什麼要女扮男裝呢?竟是這個明月臭姐姐惹得事。不過要不是她亂惹事，我也見不着哥哥，我究竟是應該感激明月姐姐還是該臭罵她呢?我的頭痛。

哎呀!我怎麼忘了問他住在哪裏呢?如茵這個大傻瓜。哎一一，想見一見傻哥哥也不能了。真讓人難受啊!”

吃過晚飯馬如茵傻兮兮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坐在綉床旁邊的梳妝枱旁，一邊傻傻地笑着，一邊自言自語道:

她的房間佈局和段王子的房間大致相同，門朝西開，她房間的東面僅挨着大姐武桃桃的房間。

“如茵，你幹嘛呢?為啥神叨叨的呢?哎呦!我知道了，三小姐喜歡上了那個野小子。哈哈哈一一，真有趣。”

賽時遷輕手躡腳地走到馬如茵身旁，看見她那熊樣，笑着喊道:

一聲驚天劈雷驚醒了夢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