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故人
無論怎樣，葉長憐終究是來了，而且擋也擋不住！
葉長華只希望葉長憐莫要……重蹈覆轍，恢復往日那一副嘴臉。
事已至此，趕也趕不走，也就只能勉強讓她留下來了！
想到這裏，葉長華再也沒有拒絕的話語。那是她的親妹妹，想必父皇也是願意的。
至於方莫弦，他必然會同意的。所以，葉長華從來也沒有……
葉長華站在高巔之上，這世界在她的腳下縮小了許多。她恍若置身高處，恍若不真實……
事後，葉長華曾經找過葉長華。
葉長憐說：“姐姐，你會為難嗎？會不會為了長憐為難？”
葉長華並沒有立刻回答，反而說道：“為難不為難的，向來都沒什麼意思。如今你不是還在這裏嗎，即便是本宮說為難又如何，總也是於事無補。所以這本來就是個沒有意義的話題，本宮不做回答……”
葉長憐片刻沉默：“姐姐是不願回答，還是真心為難！長憐知道這件事情，讓姐姐左右為難了。但是，終歸妹妹曾經與莫弦一場夫妻，實在是不願意兩地分離。即便曾經，他想要拋棄過妹妹。但是妹妹，依舊不願意放棄他。時至今日，妹妹才恍覺當初是錯的如何離譜！姐姐，可還有怨言與否？”
葉長華不做回答，她一雙眼睛看着藍天之上飛過的大鳥：“這一生，終歸為籠中之鳥。從來就不做任何的感想！妹妹，這是你真心的選擇嗎？你可願為了一個人甘心為這籠中鳥。從此折斷翅膀，不得飛翔……”
葉長華很認真的回答她：“如果是他，那麼妹妹願意。不然妹妹也不會千里迢迢來到這裏，姐姐明白嗎？”
葉長華回答的順暢：“明白！可是這裏未必能夠一帆風順！妹妹，你好好睜大眼睛看看。柳笙南功勞強大，莫弦舅舅的女兒同樣是……我們立身於此恐怕……”
葉長憐不為所動：“只要那個人是他，哪怕是受盡折磨也願意的。他……終歸是……”
葉長華瞬間明白：“如若你願意，自然可以留在這裏。本宮厭倦了後宮爭鬥，也不管你們爭得如何凶！”
“姐姐身在皇城，就算是有心想懂也躲不掉的……”
葉長華最終是如願以償！那曾經的青梅竹馬，如今的皇權盛世也當真是美麗！
君國……
趙承乾想着這江山無虞、世態安穩、國泰民安。這江山是美麗的，同時也是黯然失色的。這人民是富有的，同樣也是貧瘠的。這百姓是安樂的，但同時也是炎涼的！
所謂的好與壞，只不過是這心中所感！得了天下，失去了她！內心之中總會有點點貧瘠、點點留戀、點點荒涼……
這江山無恙，內心卻是缺失的！
失去了她，天下恍然失色！
趙承乾忽然憶起她在的時候，這腳步也就超前走去。
小太監小心翼翼的將枝頭別過，趙承乾眼中無物！
這周遭的景色，在他眼中是黯然失色的！周圍的一切，都無法吸引他的注意力。哪怕是花枝縈繞的鮮艷與美麗的色彩、哪怕是天邊的彩虹、哪怕是清泉溪流，在他的眼中也都是空無一色！
如此的空無一色，是他失去了心中最愛。因此多看一切，不過……空谷幽然罷了……
這江山無恙，心中卻有短缺。縱然是失去了愛情，可這江山……又會怎樣……
小太監急忙問着：“陛下要去哪裏？前面的路不好走，雜七雜八的，宮人也很少打掃的。”
趙承乾卻恍然未聽聞：“前面，那方小院，朕要去！”
趙承乾依稀記得從前的那方小院裏有她的喜怒哀樂、惆悵與失落。
小太監緊接著說道：“可陛下，那裏好久未曾住人了，如今有些荒廢了。陛下千金之軀，怎麼能去那樣荒涼的地方？陰風陣陣的……畢竟還是不要去了，以免沾染了不幹凈的東西……”
趙承乾卻彷彿未曾聽見：“那裏，有她的身影，有她曾經生活的經歷，有她曾經待過的痕迹。朕想去那裏，好好看看她！”
那小太監彷彿被嚇着了：“陛下，那裏已然是人去樓空。如今沒有一個人，而且那院子也沒有人打掃過。陛下如此貴重的身份，怎麼能踏入那個地方！”
趙承乾卻並未聽到心裏去：“朕要去……要去那個地方，朕要去跟故人告別。一晃幾月未見，心中委實是……思念的緊。如今，朕也不過是……”
小太監再次問道：“那院子裏的人對陛下來說很重要嗎？陛下特意前去，內心必然是有些不舍的。那裏的人必然是已經……仙去了。陛下富有江山，終究無力改天。陛下……”
趙承乾今日竟然順着小太監的話說下去：“不是，那裏的人未曾仙去，只是離開了朕。朕……無法看護她，給她一個……”
那小太監似乎不信邪：“難道這天下……還有陛下無法看護的人嗎？奴才不懂……也不明白。”
這就快到了，趙承乾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緒。這才說道：“你不會懂的……也不會明白的。大概只有朕才能體會這種感覺……畢竟這天下的皇帝少而又少。能將自己心愛的女人……轉手他人的更是少而又少。朕體會了太多，你不會明白的。就連朕……現在還是模模糊糊、恍恍惚惚的，終究到現在還是不明白。朕希望……這天下的世人不要體會朕的這一份心境，因為太麻木了！”
趙承乾深切的體會過那種感覺，實在是太過痛苦……
他不願意有人了解，也不願意有人明白。只有真正明白的人，內心深處才是大大的痛苦……
趙承乾繼續娓娓道來：“朕曾經做了一件錯事，到了如今都是後悔莫及。朕……是真的後悔，但又毫無辦法。如今想來，內心是十分悔恨的。這些日子以來，朕……每每都要經受內心的折磨與煎熬，沒有一息一刻是能夠停歇下來的。朕……這一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