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處處被人算計
張遼和吳雄結伴而行直抵杜府,張戚一行十餘人或抬或抱着禮物,張戚已經提前拜訪過杜府,時下正是杜府給出的去杜府的時間。
杜府門前,一位英武之氣稍顯的束髮男子擋在了兩人的面前,面帶惋惜的表情道:“在下雲中郡人秦宜祿,見過兩位郎君,看兩位這陣勢,想必也是來杜府提親的吧?”
張遼心中一驚,越發肯定了自己前番的推測,秦宜祿在此,該不會這個杜家姑娘真的是歷史上的那位人物吧。
雁門郡北境向西同雲中郡接壤,兩郡之間包圍着下轄五縣之地的定襄郡。
秦宜祿橫跨數縣之地前來雁門求親,足見這位杜家姑娘不僅在雁門郡出名,包括臨近雁門郡周邊郡縣的適齡男子也是聞風而動。
“不知足下有何見教?”吳雄率先開口氣勢憤慨的說道。
對於外郡人,他有底氣可以豪橫一些,眼神當中夾雜着輕視外郡人的濃郁表情。
如果杜家姑娘的出嫁對象是外郡人,那麼雁門郡的男兒豈不是太沒有臉面了,若是連一個外郡人都比不過也太丟人。
吳雄是為全郡的地主豪門家的子弟張目,更為那些提親失敗的人發聲,若是杜家姑娘嫁入本郡,他們還能接受,如果真的嫁給了外郡人,他們心中那可憐的自尊可接受不了。
“不敢,不敢!”
秦宜祿也明白吳雄的不滿從何而來,這已經不是第一個對他冷眼相對之人,他急忙道:“我有一個辦法,可以幫助兩位郎君順利通過杜府設下的第一道關卡。”
“哦,詳情如何快快道來。”吳雄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
“第一關乃箭射活人,考驗提親者的射術,往大活人頭頂放一件陶瓶,射中陶瓶者進入杜氏內院,否則,連杜氏內院都進不去。”
秦宜祿神色悲憫,不甘心的道:“我就是考慮到箭射活人頭頂的陶瓶,萬一射不中那可是草菅人命,於心不忍之下這才放棄了射箭,所以,我就被杜府請出了家門。”
“這麼刺激?”吳雄眼神一亮帶着絲絲的期待。
張遼忍住了一拳打在吳雄臉上的衝動,心底稍微一冷。
“祝兩位好運吧,但願能夠抱得美人歸。”
秦宜祿虛情假意的預祝一下,然後看着張遼道:“這位郎君看我的眼神極其的奇怪,不知在下跟郎君是否相熟?”
張遼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多慮了。”
要說相熟,張遼自然通過另外的一種方式所熟悉秦宜祿,他記得一則知識,秦宜祿在張飛的勸說下背叛曹操投靠劉備,結果半道上秦宜祿就後悔了,張飛一怒之下將其一矛捅死。
秦宜祿禮數周全的辭別而去,自始至終連張遼和吳雄的來歷和名姓都不清楚,心中感慨自己不受兩人待見的同時,又為兩人沒有向他通報姓名的無禮行為而失落。
進入杜府,一位富態老僕出面接待,將吳雄留下之後,帶着張遼來到了一座庭院中。
果然如前面那位仁兄所言,廊檐下的木架子上掛着四石強弓,箭矢插在箭囊中,三十步開外,一位嬌小的婢女戰戰兢兢站在青石地板上頂着陶瓶面顯死寂。
“射中婢女頭頂的陶瓶,可入杜氏內院。”富態老僕的臉上洋溢着讓人暴打一頓的笑容。
“我有一個請求,不知老人家可否答應?”張遼臉色不悅。
富態老僕笑容更濃,斜看着張遼道:“但說無妨。”
“你換下那位婢女,讓我射一箭如何?”
張遼心中不快,此番入杜府純粹是為了完成兄嫂的囑託,對於提親一事他的興緻本來就不高。
如今目睹了杜氏行徑更加的不滿,只要能給兄嫂一個交代,其餘的事他已經不管不顧。
即便這位杜家姑娘真是歷史上的那位名人,又能如何?
如果杜家姑娘真的是這般家教,在自己招親的時候都能把活人當作靶子,這樣的人即便娶進家門,張遼心中也不安。
富態老僕麵皮一抽,笑容瞬間凝固,理直氣壯的道:“箭矢的目標是婢女頭頂的陶瓶,並不是婢女,張郎君憐惜婢女的行為讓我敬佩,只不過,這樣做也是為了考驗提親者的真正箭術,難道張郎君沒有自信射中陶瓶嗎?”
“老人家莫要激我,這並不是能否射中的問題。”
張遼掃了一眼瑟瑟發抖的婢女,將弓握在手中拉了拉弦,很是自信的道:“如果老人家換下那位婢女,我保證能夠射中。”
“緣何如此?張郎君既然如此自信儘管拉弓射箭便是,為何要讓我頂着陶瓶,這是何道理?”富態老僕極其的不解。
“純粹看不慣你們這樣的行為,這是我個人的事情,並沒有特別的道理。”
張遼並沒有橫加指責杜氏為富不仁的行徑,提親不成離開便是,可不能平白無故的結下一個敵人,杜氏如何行事他管不着,只要眼不見心不煩就好。
“張縣尉戎馬倥傯名震雁門,殺胡騎如探囊取物,沒想到還有一顆憐憫下民的赤子之心,老奴甚是敬佩。”
富態老僕改變了對張遼的稱呼,客氣的道:“請張縣尉跟我走吧。”
張遼轉身就走,順着來時的路返回。
富態老僕一愣,急忙上前詢問道:“張郎君何意?”
“不是要走嗎?”張遼放鬆的心頓時一緊,就怕又有什麼變故發生。
“請張郎君隨我入杜氏內院。”老僕笑呵呵的道:“張郎君已經通過第一道測驗。”
張遼驚呆當場,如果這真的是一場測驗,那麼秦宜祿所言全部是胡說八道,什麼憐憫下人沒有射箭,秦宜祿肯定拉弦射箭這才被杜氏請出了府邸。
結合秦宜祿提前的提醒,再加上箭射陶瓶的真實情景就在眼前,張遼竟然沒有多少懷疑就相信了,而且對杜氏心存偏見。
他為自己沒有多疑而暗自惱怒,又瞅了瞅身上的青衫面露無奈之色。
甲胄在身的時候,心弦不敢放鬆時刻都在緊繃著,任何事都會多加懷疑,將最壞的結果都要考慮在內。
如今卸下甲胄前來提親本就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沒想到卻處處遭到別人的算計,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的心,讓別人的算計頓時有了可趁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