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箭雙鵰的毒計
快天亮的時候火才被撲滅,幸好沒殃及附近的房屋。
剛回到住處擦洗乾淨,準備補上一覺,忽然外面一陣腳步聲,隱約聽到程義的聲音也在裏面。
同時還有人喊道:“魏順,開門,大當家來了。”
魏順秦茳各自從房間出了,打開門院子裏站着七八個人,為首的是程義,他身邊是柳老漢。
一個人竄出隊伍,用枯枝一樣的手指指着秦茳:“大當家就是他!”
“又是你?!!”程義看了看秦茳,微帶驚訝隨即平復的神情。
秦茳和魏順對視了一眼,魏順急忙搬出凳子讓程義坐在當院。程義鐵青着臉坐下:“魏順,不是讓你看好他嗎?”
魏順撓着頭一臉委屈:“大當家,我一直看着他呢啊,都快長一塊了,您倒是說說他又犯了什麼事了啊。”
老單頓足捶胸的說道:“什麼事?魏順,你還護着他?!昨晚賬房來了小偷,我發現響動,結果那人跑的時候撞翻了桌子,打翻了油燈,走水了我來不及追,就叫路平去追。路平,你看看是不是這院子,是不是這個小子?”
人推里站出一個黑衣大漢,正是昨天扛着鋪蓋卷的那個,他指着秦茳說道:“大當家就是他,我就追到這裏他就進屋了。”
“這怎麼可能,我們一直都在一起!大當家,他們胡說!”魏順氣的瞪着血紅的眼睛拍着胸脯做着保證。
老單依然恨恨的說:“大當家不信的話,可以派人去查一下他們房間。要是他沒偷東西,就算我冤枉他,賠禮道歉我都認。”
眾人一同將目光射向秦茳,秦茳非但沒慌反而覺得愈發有趣,看來自己還是小瞧了老單,他倒要看看老單要做什麼。
庫房着火只看來只是為了分散主意力,栽贓自己才是大戲,秦茳冷冷一笑:“無所謂啊,想搜就搜,我倒是也想看看,這憑空會有什麼東西能跑進我們的房間。”
程義一揮手:“搜!”
隨着聲音落下,路平一個箭步衝進房間,不一會就抓着秦茳的鋪蓋出來,從邊上一扯,一堆紙嘩啦的抖落了出來。
“哎呦,這可是錢啊,大當家您看,這好多的錢啊。”老單痛惜的幾乎跪在地上抓起地上的那些紙雙手抖着。
“這,這怎麼可能?”魏順傻傻的盯着眼前的情景,明明過去的一整天秦茳都跟自己在一起啊。可眼睜睜的事實擺在面前,他那單線程的大腦的一下子轉不過彎來。
“果然是小偷!”
“昨天就看他不像好人。”
聽着身邊的議論,秦茳慢慢走過來彎腰撿起一張,這是面值二貫的金交鈔,上半部分書寫着“興定寶泉”以及南京路以及字號自料等信息,下半部分則是各部鉛印,以及寫着偽造者斬的大字。
四色銅板紙印刷在這個時代看起來以及相當精美,即使在一千年後也是價值連城,
但是,這玩意在眼下真的不值錢。稍微有點常識的現代人都知道,歷史上發行的所有紙鈔,都是沒有儲備金的,這種紙鈔發行的目的不管初衷是什麼,最後都是成了變相掠奪民間財富的工具。而且,最終都會因為通脹變得有如廢紙。
至於什麼金人發行的紙鈔,秦茳只想說一個字:切!!!
看到這幾乎不名一文的金交鈔,秦茳立刻明白了,老單的好一條妙計。
寨子確實錢糧空了,這些不過是假裝抵數的的東西,賬目少了數也就無從查,栽贓自己后老單順利脫身。至於這些錢能不能花的出去,也與老單死無對證。
洗白自己不是目的,老單你不是要玩狠的嗎,那小爺就陪你。
想到這,秦茳忽然一臉委屈:“大當家,我錯了!是我的錯!”
“秦茳?你瞎說什麼?”魏順看不過去,卻被柳老漢一拽衣角。
“柳叔,我真的一直跟他在一起。他怎麼可能?。。。。”柳老漢朝他搖搖頭示意讓他別再說下去。
這大個子人是莽撞,但心地還是純良,秦茳還真有的小感動。他看了看柳文元,卻見柳文元朝他點點頭。
薑是老的辣,那目光里絕對是信任,彷彿在告訴秦茳大膽說。
“好好,既然你承認了,別怪我們不客氣,大當家,這小子絕對不能輕饒了他。”老單氣急敗壞的煽風點火一旁鼓動着。
“等等,我還沒說完呢,老單你別急着滅口啊!”秦茳朝老單一擠眼。
對視着程義,秦茳觀察着程義臉上的變化。“大當家,我錯了,是我吹牛在先,但是這錢真不是我偷的,而是老單給我。”
“你胡說!”老單一旁跳腳道。
“哦?”程義的臉上陰晴不定。
秦茳接著說道:“這事吧,就出在昨天,老單帶了新鋪蓋來關照我這個新人,我就覺得老單這人也挺好的。這事兒,這院子裏的兄弟們也都看到了。”
“我是特意來給你送鋪蓋,你這小娃怎麼能偷東西呢,不夠用可以跟我說嘛。”老單假惺惺嘆氣惋惜。
秦茳暗笑:“老單還把他自己兩貫錢都給我,我就尋思,老單不容易啊,得喝酒還愛看話本,哪樣不是用錢的地方,還擠出錢來給我。想那孔融與禰衡,結交為好友時時候,禰衡未滿二十歲,孔融已五十歲了。正是因為孔融看重禰衡的人才,所以願意為忘年之交。”
“於是,昨晚我和老單把酒暢談.....”
到此時,魏順才看出來秦茳是在胡扯,看着秦茳繪聲繪色一會惋惜一會高亢,竟沒忍住撲哧一笑,但見柳老漢瞪他一眼,忙憋住張的兩腮都鼓了起來。
在座的其他人並不知道,秦茳和魏順昨晚在柳文元家吃的飯,都將信將疑的聽着。老單警戒的看着秦茳,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麼。
秦茳話鋒一轉:“哎,也是我年紀小,聽老單訴苦說寨子裏沒有錢了,剩下就是這些抵賬的破紙,怕早晚會被大當家發現。我就吹牛說,我能換成銀子回來。大當家我就是感念您的收留,立功心切才吹牛的。”
說到這,秦茳頓了頓,程義不經意嘴角一翹。
“一派胡言,大當家莫信!”老單氣的聲嘶力竭的喊道。
程義向後靠了靠:“那為何老單會說你偷竊?”臉上一副看戲的神情。
秦茳覺得自己猜對了大半,程義並不完全相信老單的一面之詞,想辯解也不是行不通,至少自己也有人證,但這事扯皮起來以後麻煩只會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