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有人要害他
看着柳煙兒跑遠,秦茳這才止住了笑,回頭看魏順正沖那兩貫錢發獃。
“別看了,都是你的。”
“這合適嗎?”魏順一想不通事就會撓撓頭,本來長了一副小豹子似的面龐,憨厚的倒像個狗熊。
“以後咱們就是兄弟,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
“那倒是.....就沖你這麼仗義幫兄弟們跟老單爭,咱就是兄弟。”
“廢話少說,我問你剛才為什麼打我一拳?”
“打你?那是輕的,你咋叫煙兒,姑娘?姑娘?你是不是在那瓦肆評書說話兒這行做久了,見那些小娘子喊順口了?”
卧槽!秦茳猛然想起來,在宋代,姑娘是對小姐的稱呼,普通人家的女子怎麼可以叫人家姑娘呢。也難怪柳煙兒對自己那麼大敵意,秦茳無奈的笑了笑。
“這麼一說,到真是我錯了。找機會找煙兒姑娘,不對,是煙兒道個歉。”
“這就對了嘛!走,我帶你去住處。”魏順說著甩開大步帶着秦茳朝這片佑似村落的房屋的西邊走去。
西邊臨這山邊,巨石圍攏起來半邊,形成了一個天然的院落,半圈茅屋,有七八間之多。一群半大的孩子在院子裏吵吵嚷嚷,有的在樹下打着盹兒,有的揮着棍子有模有樣的對打着,還有三山兩個蹲在角落裏湊在一起聽着蟲鳴似乎在鬥着蟋蟀。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順子哥來了!”他們立刻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問着:“順子哥,今天打劫搶到東西沒有?”
“順子哥又沒帶好東西給我們啊?!”
“咦?他是誰,沒見過啊?”有眼尖的看的魏順身邊的秦茳。
秦茳掃了一眼,這些孩子九個人,都是十三歲到十六七歲的樣子,魏順應該就是他們的頭兒了。
“他是咱們這新來的,二猴,給你十個錢,給他找幾件合身衣服。大虎,你去整點水待會兒讓他洗個澡,小石頭,給你五個錢去找張婆婆換點肥皂團牙刷牙粉手巾...”
秦茳插着手歪頭看了魏順,這憨頭大腦的孩子頭還真有那麼點意思,倒也是個粗中有細的人。
安排完這些,他豹子眼一瞪,指着剛才睡覺都蟋蟀的幾個:“你們幾個圍着寨子給我跑三十圈!一炷香的時間,跑不完都別吃飯。”
少年們一鬨而散,秦茳跟着魏順走進正面的一間屋子,迎面一張桌子,左右兩間。魏順指着右邊的說道:“那間本來是小鹿的,媽蛋,今天第一次跟着出去就沒回來。”
魏順此刻眼圈一紅,秦茳立刻明白剛才魏順為什麼吼那些少年,他拍拍魏順:“行了,我就在這住下了。”一轉身走了進去。
房間很簡陋,靠窗一張破桌,凌亂放着一些不知道做什麼用的瓦罐雜物,一張鋪着草席的床,床上破舊的被褥,牆角堆放着木盆。
至少先有個棲身之所。
轉身出來見魏順正盤腿坐在他那間屋自己的炕頭,眼前堆着那兩貫拆散的銅錢,正嘩啦嘩啦的一堆一堆的分着。他嘟嘟囔囔的:“這是二猴的十個,這是小石頭五個,這是大霍下半月吃用,這是.....不對不對,這個換點米,這個得.....”
看見秦茳走來,他接着撓頭尷尬的笑着:“這東西我是弄不清,你不是認字識數嗎?咱們加上你還是十一個人,要不然你幫我管着?”
秦茳走到床邊坐下:“你管的挺好,我新來的人生地不熟,也不懂行情。”
“那好吧!”魏順抓起二猴石頭那十五文塞在腰間,其他的嘩啦啦的都推到床邊用草席蓋上,抓了一堆床上的破爛衣服扔在上面。“我去看看煙兒那怎麼樣了,你沒事也跟他們一起練練,等你十八歲就能跟大當家一起下山了。”
“他們也都是孤兒吧?”透過支起的窗秦茳看着窗外的小院裏嘿嘿哈哈的那幾個少年。
“我們都是.....”魏順沙啞的聲音。
對這個新來的人他們只是知道多了個同伴,而且還極好相處的。幾個少年七手八腳的給秦茳找來個木桶,兌上溫水,像是一場男孩間的歡迎儀式,幾個人鬧騰着把秦茳扔進桶里,胖瘦高矮不一的用新奇目光看着他,有人幫他解開已經擀氈的頭髮的,有的企圖用刷子給秦茳好好刷刷泥垢的,直到秦茳撲騰着水笑鬧着把他們轟出去。
泡在水裏全身才舒服一些,腦子裏卻是魏順的那句,我們都是,小花子的回憶里戰火,飢餓,四處顛沛以及身上的挨過的皮鞭,讓秦茳多少有些心酸。
二猴找來的竟然是一身少年剛好穿的長衫,應該是某次打劫的戰利品,因為顏色淺白而且山裡尋常孩子喜歡短衫,一直竟沒有合穿的人。衣服是全新的,秦茳到也感覺意外。
用桌上半截木梳梳好讓自己略感苦惱的長發,聽到外面一陣嘈雜:“小石頭,新來的那個住哪裏啊?”聽聲音竟然是老單。
秦茳也來到廳中,隨着腳步聲老單走進房間,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個黑衣的漢子,肩頭扛着一卷半新不舊的棉布鋪蓋。
“找我有事?”
老單抬頭看的秦茳楞了片刻:“賢侄啊,你看我這大意的,這都晌午了現在下山去鎮子也來不及,這不是特意得給找了被褥鋪蓋,別看布面舊裏面可是今年的新蘆絮。”
秦茳站起來,臉色掛着笑容:“單叔啊,這可麻煩您了,還特意送過來。”
“小事,小事,我剛合計了下,咱們寨子有咱們的規矩,人沒了家眷在山上的每月仍都有薪柴水米錢,這死了的多給兩個月的月錢,這些錢呢找當家的籌措點還是拿的出來。你新來的,好多事不懂沒關係,以後單叔慢慢教你。”
他一邊說著一邊兩眼則溜溜的四下看着。
“單叔客氣的了,我新來的不懂規矩,單叔多擔待。”
“你看,你看....這小子多會說話.”老單臉上擠着的笑對跟他來的那黑衣人說道。
“賢侄啊,這間屋子是不是太擠了,要不我在這宅子裏再給你找一處?”
貓哭耗子!秦茳笑笑道:“不用了,我看這也還好。”
“那這晚上,你兩個怎麼睡?”老單左右看看兩間屋子,想是之前像魏順這群半大孩子住地方他也不曾來過。
“嗯,他睡這,我睡那!”秦茳指着兩間屋子,指清楚了好方便老單下手。
老單回頭看了一眼根他來的漢子:“東西放那邊!”
這一眼漢子會意的點點頭,把那捲鋪蓋放在炕腳。
這一切都落在秦茳的眼中,明明有人要害自己,怎麼反而覺得好笑。作為現代人接觸的影視以及文學作品信息量太大,對各種情況都有不自覺的分析預判,但還是嘆了口氣,老單你們做戲就不能再認真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