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幾分牽念漸生情
第二十八章
秦茳搖搖頭,這麼走他也不放心柳文元的傷勢,更何況怎麼能把柳煙兒一個人扔在這照顧柳文元呢。
“秦茳,我爹喚你。”柳煙兒邁步從房中出來。
“煙兒姐姐,你爹病了,病的很重嗎?你別傷心啊,別哭別哭......”六月竟然安慰起柳煙兒。
秦茳趕忙進了屋,走到柳文元面前,柳文元費力的張着口:“寧城銀號和寧次當鋪和二當家勾結.....”
沒說幾個字他又咳了起來,秦茳忙示意不讓他說下去,見劉老漢也進來看望柳文元,秦茳問道:“劉伯可知道寧城銀號和寧次當鋪在哪裏?”
“知道,知道,在寧武縣縣城裏,聽說是金人官家的生意。”
柳文元喘息了幾口,壓了壓胸口犯上來的腥氣:“沐家的事,和馮源也有關係,這個吃裏爬外的東西......”
秦茳深深嘆了口氣:“柳伯,這事兒您就別操心了,您就好好養病,我正好要去縣城辦事。”
“讓順子跟你去,這裏的事你放心,有我跟你嬸子,村裡還有幾戶人家照顧的過來。”劉老漢一旁搭腔道。
這麼一說秦茳就放心了,他見柳老漢也示意點點了頭,這才轉身出門。見郎中還在門口,只是有些焦急的朝這邊探頭看着。
“煙兒,你留下了照顧柳伯。”
六月反應最快,閃着大眼睛問道:“小哥哥,你是要送我們去縣城嗎?”
秦茳也不客氣,接過金條說了聲謝謝遞給魏順:“你先去抓藥,抓夠了七副,剩下的買些吃的用的。三天之後你去縣城找我們。”
魏順瞪着迷茫的大眼看着秦茳:“縣城那麼大我去哪找你。”
秦茳看了了看六月和小茹,自己帶着兩個女子安全還是第一位的:“就去縣城裏最大的客棧。”
轉身他對六月和小茹:“你們先回劉伯家,我還有些事要辦,等順子回來咱們吃了飯就走!”
聽到有早飯吃,六月似乎忽然才感覺到自己肚子有點餓:“有早飯吃得好,那小哥哥你辦好了事情快點來!”
小院恢復了平靜,柳煙兒在柴房點起灶火,收拾着住處,看來他們要在這裏住上一段時間。
秦茳尋思着沐家滿門遇害,柳文元又帶了傷回來,看樣子也和牛頭寨有關。沐家是給程家寨的消息有誤,遭到金兵的埋伏,怎麼會牛頭寨的人害了沐家。
去縣城走路得話要兩三天,這樣往返最快也得五天,六月到了縣城可以不去管她,但是當鋪銀號得事要查,早知道這小丫頭對錢這麼沒概念就先找她借些。轉念一想,且不說自己本身就已經算是個隱形富豪,就算是沒錢,堂堂一個大男人也不能用女人的錢,更何況對方還只是個小女孩。
壞里揣着準備換成銀子的金交鈔,一個大膽的計劃再秦茳的腦海里慢慢萌生出來。
柳文元已經睡著了,秦茳整理好行囊站在柴房門口,看着蹲在地上朝爐灶里添火的柳煙兒的背影。十六七歲的少女放在自己的曾經的那個年代,正是青春花季,過着無憂無慮的校園生活,或者她們已經青春萌動,但那一切都是美好的。
只是眼前的柳煙兒,過早的經歷了失去親人,現在又必須承擔起眼前的一切。心生出憐惜,但也只是輕輕的嘆口氣。
柳煙兒轉過頭,剛剛哭過的眼睛還紅紅的,用手揉過的眼帘不小心被爐灶的黑灰畫了一道陰影:“你要走了?”
秦茳點點頭:“嗯!你自己小心些。”
煙兒一笑,笑得卻有些苦澀:“放心吧,這地方我比你呆的久。”
“那我走了!”說著話秦茳轉身,身後柳煙兒輕輕說道:“其實,大當家也說了,你要是有別的出路.......”說道這她反而有點說不下去了。
“別想這麼多,要是有空得話就多算算數,學些字!回來我還得考你呢。”
聽到這話,柳煙兒得眼淚吧嗒吧嗒的滾落下來。
秦茳突然發現,相處雖不太久,自己竟然也有點懷念了。人真實感情的動物,更或許是朝夕相處已經成了習慣,竟然對這個小姑娘有了幾分牽挂。
走出院子站在門外,這裏家家關門閉戶。偶有村民也是一臉的沉悶,行色匆匆。整個村莊靜的彷佛一個無人的鬼村。看着沐家宅子的方向,那座宅院更是孤零零的透着落魄感。
回望四周平原曠野以及那連綿的山峰,本可以是一處水草豐沃,依山傍水的富饒之地,卻因戰火而衰敗。他可以一走了之,南下,至少不愁一世溫飽。可現在,他有點不想走,與其說是柳煙兒,魏順以及山上那些猴崽子給他一些初始的眷戀和牽挂,倒不如說是自己有點不甘心。
邁步進了劉老伯的院子,房間的門開着,六月正皺着眉頭勉強的吃了些清湯寡水的米湯。一看到秦茳進來了,立刻放下碗:“小哥哥,我們可以走了嗎?”
秦茳走到她面前:“我送你們去縣城,但是有三個條件。”
“你說,我聽聽!”六月歪着頭,閃着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看着秦茳。
“第一,你們兩個得換下衣服,去讓煙兒姐姐幫你們找兩件普通一些的衣服。首飾也得全摘掉...”
六月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紅綉襖紅羅裙搭配着內襯的白衫,這已經是平時很普通的裝束了,她撅了撅小嘴:“已經很普通了......好吧,這個就依着你。”
“第二,從現在開始你們都是我的隨從,不管路上什麼人問起,你們兩個都就說是我的丫鬟。”
“憑什麼?!”六月昂起頭,見秦茳不容置疑的神情,很不情願的點點頭:“算了,算了,不過說好了,只是假裝的,要是讓我阿公知道我給你做丫頭,非宰了你不可。”
秦茳一笑,還以為她不情願是面子問題,想不到這小丫頭倒是有心了替自己着想。
“第三,你必須告訴,你爹是誰,你們到縣城之後要區找誰,否則,我就不去了。”
六月想了想:“我答應過我阿公,打死也不能在外面提他的名字,會丟他的臉。現在我們落魄成你丫頭了,那就更不能說。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們去縣城,是要去找宋割里答合猛安,找到了猛安就能送我們找我阿公了。”
秦茳不得不承認,對於金國的歷史,自己知道的太少了。這猛安是什麼意思他就不知道,不恥下問是個好品格,但是用在對面這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身上似乎不大合適。
秦茳看了一眼劉老漢,他的臉上短促的震驚,卻沒開口只是默默的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