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瀑布
哐當咣當的的開門聲，院子裏住的少年們都跳了出路，有人低頭撿着那些散落地上的金交鈔。
他們一邊撿着地上的金交鈔一邊你一句我一句的圍着秦茳問着。
“好懸啊，我們還以為你也要被大當家綁起來呢。”
“秦茳你剛才為啥要承認啊，連我們都知道昨晚你沒出去啊？”
“廢話，你們都知道，大當家心裏更有數。”秦茳悻悻的說道。
才來一天，秦茳就感覺到這山寨裏面的問題並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麼祥和。今天自己能毫髮無傷，也並不是自己多機警，反倒是這樣一來，矛盾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窟窿一直有就看誰捅開了。
秦茳接過少年們遞過來的金交鈔，數了數有一百張，放在手裏墊了掂，上哪找個傻子呢？
老單是自作自受，但是剛才明明說換來這些是二當家，能收這錢的，不是蠢就是笨甚至是壞。
魏順拿起一張翻騰着看，一臉狐疑的看着秦茳：“我說秦茳，你真能把這玩意兒換成錢？”
對於這個問題，秦茳也沒有太大把我，但總要去試試才知道。“既然咱們手頭有這些東西，肯定咱們也不是最傻的，死道友別死貧道，總會有辦法！”
魏順一聽來了精神：“那最好換成銀子，就咱們手頭用的小錢不禁花的很，頭陣子三個小錢就能買個炊餅，這才幾天就五個小錢了。”
“難怪你總說吃不飽！”雖然秦茳也好奇，他們都不下山，去哪買炊餅。但還是順着他的話說道。
魏順撓撓大腦袋一邊催促着少年們起鍋做飯，一邊對秦茳抱怨着：“何止我吃不飽......這院子裏的都是長身體的時候。”
院子裏少年們倒是很快就忘了半月飽半月飢的感受，倒騰着糙米，幾個跑去拔些野菜，山菌一股腦的扔到鍋里，那怕是鍋里的米稠都能讓這些小傢伙高興半天。
這可超乎秦茳印象，簡直有點太落魄了，看那水滸英雄，哪個不是大口喝酒大塊吃肉。
清湯寡水的一碗粥端在手上，秦茳苦笑了笑，自己山洞裏放着那麼多可以吃的東西，那麼多金銀財寶，卻要喝這不能裹腹的破玩意。
先忍忍吧，一個是活命，一個是要命，幾十歲的人了這點忍耐力都沒有，那山洞的時候就活該餓死。
想個什麼理由從洞裏弄點物資出了呢，要是那些牛肉乾熬到粥里，味道好很多不說，這些孩子，甚至包括自己都是長身體的時候，想打架沒個好身體怎麼行呢。
魏順早扔下碗筷，見秦茳放下碗，便在背後掖好自己的刀，又拿了一根杆子遞給秦茳。
柳老漢門前，柳煙兒正拎着一個布包，手上還拿着一根白蠟桿的棍子。看見秦茳魏順走來，小姑娘朝他們揮着手，窄袖的衣裙在她舉手間彷彿新嫩柳枝搖擺：“順子哥，秦茳。”
柳老漢從院中走出來，接過柳煙兒手裏的布包誇在肩頭朝她擺擺手：“你回去吧。”
“不嘛，我跟他們一起送爹下山。”柳煙兒撒着嬌晃着柳老漢的胳膊。
“好吧好吧，真是擰不過你，回來之後要關好門戶，若是自己害怕就讓萬家甜姐來陪你。”
柳老漢不放心的囑咐着，柳煙兒嘴裏應着知道了，卻調皮的朝魏順眨眨眼，魏順轉過頭假裝沒看的，臉卻已經紅到了脖子根。
四個人在密林穿行，每個人手裏都有跟棍子，走在前面的魏順和柳文元不時的用棍子撥着地面的雜草。，這密林頭上萬株的古樹參差，腳下雜草樹根盤根錯節。走在中間的柳煙兒也是步履輕盈，反而倒是秦茳走的卻深一腳淺一腳，前面的人不得不放慢腳步不時回頭看看他。
秦賢有些不大好意思：“路不熟，走幾次就好了。”
“那可不是走幾次的事，能上山的人至少走了很多年的，這林子很大的。官兵和別的山寨打不進來全靠它了。”煙兒粉嫩的脖頸仰着拍了拍身邊的一顆大樹，樹上的鳥撲簌簌的飛起，山間似傳來獸聲。
秦賢認可得說道：“倒是處易守難攻的好地方。”
“攻是難攻，守也未必好守，到了冬天山路不好走，如果不提前準備充足過冬得糧草，守着也得餓死。”走在前面得魏順瓮聲瓮氣說道。
“順子哥，瞧你說得，往年臨冬你們不也是打些山雞野兔，運氣好在打到山豬，萬一打到大傢伙，賣一張皮也夠咱們寨子過些日子。”煙兒似乎不怎麼擔心。
“那是往年，往年山上還沒這麼多人呢，再說，這兩年光打仗，大兵過來過去，山裡得獸兒都驚了。那大蟲恐怕逮到過路的也吃的飽，不定眯在哪個山洞不肯出了呢。”
兩個人的對話聽的秦賢心驚膽戰的，難怪說柳老漢下山要有人結伴送，原來這山裡除了山賊還有猛獸。想想自己在山洞裏瞎竄，沒碰到野獸也真是夠幸運。
遠處林間傳來水聲，尋聲望去，一條瀑布從山澗中飛檐傾瀉。而下匯成河流，一條大河又分了枝杈，有的流入林間匯成溪，一條主流沿着林子圍了一條護林的河，又卷着泛黃的水向遠處流去。
一陣風吹來，秦茳都能感覺零零星星的水霧，他抬頭看着瀑布，出了感覺到美之外還在想着一件事：“順子，這山裡又幾條這樣的瀑布？”
“咱們這山就這一條，其他的峰也有，但是唯獨這條最寬最急，瀑布上門還有個天池。”
被柳煙兒打暈了被人弄進山寨，去瀑布的路都還沒走過，就這一條那就好辦多了。
出了密林來到河邊，一條索橋通向對面的山腳。這條鐵索橋也不知道建了多久，銹跡斑斑的鐵索上搭着一道道常年風吹雨淋有些腐朽的木板。
“行了，過了橋繞過山腳路就好走了。”轉頭對魏順說道：“沐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這次沐家的信兒也不是沐春風親自送來的，我查到消息就會回來。”他瞟柳煙兒一眼，接着對魏順說道“大當家諸多事務，你在山上照顧好煙兒。”
“放心吧，這不是還有秦茳嘛！”魏順拉過秦賢大手拍在秦茳的肩膀上。
柳老漢點點頭，這才走上那道鐵索橋，或是經常走的緣故，那橋在他的腳下如履平地。
看着柳老漢的身影過了橋，秦茳的目光又望向那瀑布。那後面就是山洞，他知道，他們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