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來了
兩人在屋裏,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不短時間。
直到外面傳來顧爺爺的說話:“杜小公子,你終於來了,啞妹都等你一天了。”
杜承安手捧着幾個盒子道:“實在抱歉,中秋佳節本不該打攪的,小小心意,顧爺爺請收下。”
顧爺爺慎怪道:“你這孩子,來咱家玩,還帶什麼東西,咱不來那虛的,啞妹可早就盼你來,快屋裏去。”
杜承安拿着東西進了院子,顧青成三人在院子裏玩,見此都圍了過來。
顧青志好奇道:“你就是妹妹說的杜承安?”
“是。”
顧青志又疑惑了,“你長那麼漂亮,當真是男娃?”
杜承安的嘴角微不可查的僵了一下,沒有哪個男孩子喜歡別人說他漂亮吧!
顧青成卻拍了顧青志腦袋:“小四,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一聽人說話,顧青耀就知道,大概是啞妹一直念叨的杜承安到了。
“妹妹……”
顧青耀剛說兩個字,卻見啞妹扔下筆就跑出去了。
顧青耀無語的看着她的背影,再看看紙上那一團黑墨,搖着頭收拾了。
啞妹一看到杜承安就蹦了起來,見他手裏還拿這麼多東西,抬手就把那摞起來的幾個盒子拿下來,放到顧青成懷裏。
末了比劃道:杜承安身體不好,不能拿這麼多東西。
然後對杜承安比劃:這是我二哥,三哥,四哥。
杜承安笑着打了招呼。
不等他們說句話,就把人往屋裏帶,門口的幾人都愣了,妹妹跟這什麼杜承安關係這麼好,好到杜承安不能拿的東西,哥哥卻能拿,如果沒看錯,這杜承安比他們家小二還大點吧!
啞妹拉着杜承安蹲到酸果盆邊,然後比劃道:你早上怎麼沒來,我還等你來一起去摘酸果呢!
杜承安已經大致能看懂她說的什麼了,他那幾個哥哥卻不知道。
顧青志道:“妹妹,人家看不懂的?”
誰知杜承安卻笑笑道:“啞妹上次教了我一點。”
啞妹也比劃着:對,他知道我在說什麼!
顧家三個哥哥酸了,才幾天,妹妹就跟這小子這麼熟悉了。
顧承安道:“早上跟師傅們做了早課,所以來晚了。”
啞妹也不在意他為什麼來晚,只要來了就成,她拿起洗好的酸果,送到杜承安面前。
“這是什麼?”杜承安疑惑的接過酸果,問道。
顧青松道:“酸果,妹妹最喜歡吃的,你是她好朋友,所以她想跟你一起吃。”
一個口咬下去,酸的他眼睛都眯起來了,一抬眼卻見啞妹跟不知道酸似的,一口一口往嘴裏塞酸果,然後嘴一撅,一顆小小的核被吐出來。
見他這樣,顧家人都悶笑,杜承安看看手裏剩下的半個酸果,問道:“啞妹,你不怕酸嗎?”
: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啊!
杜承安無語,看來這丫頭比一般人能吃酸啊!
見他不吃,啞妹又比劃道:你也吃啊,別客氣,山上還有好多呢,吃不完的還能熬醬吃,下次來,就能帶點走了。
杜承安不知該哭還是笑,顧青耀出來看到杜承安,眼中閃過驚詫之色,他在鎮上讀書,明年就要下場了,先生帶他見過縣老爺家的公子,那時他覺得,劉公子舉手投足間的氣度,是非常人能及的。
見了這杜承安才知道,劉公子跟他完全沒有可比性,即使這人毫無形象的蹲在那。
啞妹見自己大哥出來了,忙過去,拉着顧青耀就比劃道:大哥,你看,這就是杜承安,他寫的字可好看了,不信你讓他寫幾個就知道了。
顧青耀失笑,自家這妹妹呀,人家是來做客的,哪有上來就拉着,讓人寫字的。
“不用,大哥看你寫的就知道,杜公子定是有大學識之人。”
顧青志急急插嘴道:“杜公子,妹妹說,你一直住在靈雲寺,過節都不回家,那你是打算出家做和尚了嗎?”
不怪顧青志會有此一問,據他所知,只有和尚,才會常住寺里。
顧青耀卻訓斥道:“小四,別瞎說。”
顧青志不解,他瞎說什麼了。
杜承安笑笑道:“沒事,我不是要出家,只是身體一直不好,靈雲寺風水養人,所以才在上面修養段時間。”
顧家幾人打量着杜承安,實在沒看出這人哪裏不好了。
幾人說著話,顧大伯起來了,他早上起的早,晌午又喝了酒,所以飯後就去睡了,直到現在。
看到杜承安,笑着道:“小公子來了,正好我早上弄了鹿回來,一會吃鹿肉。”
他說著話顧大嫂端了一大碗茶葉水來,“行了,看你醉醺醺那樣,趕緊喝了吧!”
顧大伯接過來“咕嘟咕嘟”一口氣悶了,抹了下嘴。
杜承安道:“看來我今天來的正是時候。”
身為杜家公子他什麼好東西沒吃過,只是顧家卻不像他們家,人家沒用鹿肉來招待,足見看重。
果然,顧青志立馬驚叫道:“爹,您真要殺鹿?不是留着賣的?”
別說顧青志,顧家那幾人也很詫異,往常家裏捉的稀奇東西都是要賣掉的,否則,緊那幾十畝地,怎麼能貢的起家裏四個小子讀書。
別看中午那一桌子魚肉,可加起來,也沒這半隻鹿值錢。
顧大伯擺擺手,“今天過節,咱就吃頓好的。”
顧青志一聽,頓時跳起來,“噢耶,爹,你終於大方一回了。”
惹來顧大伯一頓暴栗子,“臭小子,我什麼時候小氣過了。”
顧青志暗誹,你一直都很小氣。
顧大伯的決定,家裏沒人反對,鹿歲雖值錢,卻不是常吃,況且今天家裏又來的客人。
殺鹿是血腥的,只有顧青志急吼吼的非要看,啞妹倒是也好奇想看,可被幾個哥哥拽着,說要看她寫字,硬給弄進屋去了。
幾人到了顧青耀屋裏,桌子上是啞妹剛剛寫的字,那張弄髒的早被收起來了。
顧青成拿起啞妹寫的一張道:“妹妹可比小四有天分多了,小四寫的字,也就只有他自己才能認識了。”
顧青松也拿過一張,“確實,若不是先生不收女弟子,妹妹倒是能跟我們一起去學堂了。”
啞妹抿嘴直笑,心裏好不得意,冷不丁的,杜承安卻潑了她冷水。
“也就能看出是字了,下筆綿軟無力,上次教你的,你都忘了?”
啞妹一下蔫吧了,顧青成護短道:“妹妹還小,不用那麼嚴格吧,況且她又不用考狀元,認識不就行了。”
杜承安看着啞妹道:“你也是這麼認為的。”
啞妹急忙搖頭,杜承安教她寫字可是很認真的,她若敢說是,估計這人,立馬轉身就走。
這一點,啞妹倒是猜的不錯,杜承安杜小公子,啟蒙就得名家教導,八歲寫的字就被當今贊道,有大家風骨。
一向都是眼高於頂瞧不起別人的存在,難得有興緻教人寫字,若這人再不識好歹,那他只會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