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端倪
回盛府第一日，雞飛狗跳，好不熱鬧。
第二日一大早，盛夜歌起床就聽丫鬟稟報說盛子辰已經去私塾上學去了，盛夜歌眯了眯眼，從昨日胡雪迎那些話中，盛夜歌倒是覺着，那位所謂德高望重的私塾先生也極其有問題。
只是如今她剛剛回府，不知情形，也不好貿貿然插手太多，只能先觀望着。
胡雪迎送來的那四個丫鬟雖然十有七八是打着監視她的目的來的，不過目前來看，做事也尚且算得上利索，盛夜歌便安安心心將院子中那些瑣碎事情交給她們去做，自己帶着九兒在書房看書，教九兒識字。
此前在莊子上的日子雖然苦了一些，只是盛夜歌卻發現，這身子的前身對九兒卻尚且算得上上心，九兒雖然不過四歲卻已經認得許多字，能夠讀《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
剛陪着九兒看了會兒書，卻聽見外面有說話的聲音傳來，盛夜歌拿着書的手微微一頓，最近她每日夜裏都會抓緊時間修鍊，雖然靈力尚未有大的進展，卻至少耳聰目明了不少，隱隱約約聽來人似乎提及了蘭貴妃……
盛夜歌挑了挑眉，正猜想着，就聽見門外傳來丫鬟的通稟聲：“大小姐，宮中貴妃娘娘派人來接大小姐入宮小婿，轎子已經停在門外了。”
盛夜歌應聲出了屋，就瞧見管家與昨日胡雪迎派來的那嬤嬤都立在院子中。
見着盛夜歌出來，那嬤嬤連忙道：“夫人說，不曾想到貴妃娘娘這般快的召見大小姐，也沒有來得及仔細教導大小姐的宮規禮儀，怕大小姐在宮中因為不懂宮中規矩出了什麼岔子，所以夫人專門讓二小姐陪同大小姐入宮。”
“夫人還讓奴婢給大小姐和小公子準備了入宮穿戴的衣裳首飾，大小姐這就帶小公子換上吧，莫要讓宮中的車轎等久了。”
盛夜歌有些好笑，這般輕飄飄的，就定下了讓盛清音同她一起入宮之事？
這是為了監視她？還是想要讓盛清音去討蘭貴妃的歡心，而後想法子讓蘭貴妃將她一腳踹開，等着蘭貴妃不再願意成為她的依仗，便可好好對付她？
這胡雪迎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大小姐？”李嬤嬤見盛夜歌巋然不動，便又低聲提醒着：“宮中的轎子已經在等着了。”
盛夜歌勾了勾嘴角，盛清音想要死皮賴臉的跟着，那就讓她跟着好了。
她倒是想要看看，這母女二人究竟能夠唱一出什麼樣的戲。
盛夜歌笑了笑：“我知道了，將衣裳拿進來吧。”
“哎……”李嬤嬤應了聲，將衣裳和首飾拿進了屋。
“大小姐你瞧，這衣裳可是城中最好的綉娘繡的，用的是上好的妝花緞，這梅花繡得多美啊，大小姐有一副好顏色，穿上定然漂亮。”
“還有這首飾，也都是時下最為時興的樣式，做工精緻，用料上乘，大小姐瞧瞧可還喜歡？”
盛夜歌瞧見那李嬤嬤笑眯眯地將托盤上的衣裙首飾拿出來展示給她瞧，微微眯了眯眼。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最好的綉娘所綉？上好的妝花緞？時下最為時興的樣式？做工精緻，用料上乘？
若是有這樣的好東西，怎可能輪得上她？
盛夜歌眸光漸沉，這其中，定有端倪。
能夠在衣裳上做的端倪？
灑了藥粉？還是做工用料繡花紋樣那些有問題？
應該不是衣裳本身的問題，這衣裳一瞧就不是現做的，這繡花這做工，沒有個把月是做不出來的，可是她回府也不過一日。
因而，這衣裳，大抵此前是做來給府中其他人的，只是因着今日這一茬，才拿過來給了她。
所以，衣裳做工用料繡花紋樣那些都應該不會有問題。
十有七八，是這衣裳上灑了什麼東西……
盛夜歌心思輾轉，抬眸看向拿着衣裳的李嬤嬤：“這繡花倒的確是極美，嬤嬤你拿下去一些，讓我仔細看看那繡花紋樣。”
盛夜歌此話一出，就瞧見那嬤嬤身子微微僵了僵，神情有些不自然，而後將那衣裳放在了那托盤上：“奴婢拿着也看不太清楚，大小姐若是想要看仔細，不妨自己瞧吧。這衣裳的做工，那絕對是沒得說的。”
見那嬤嬤下意識的反應，盛夜歌便已經在心中確定了下來，這衣裳，定有端倪。
且多半如她所想那般，是在這衣裳上灑了什麼東西。
盛夜歌勾了勾嘴角：“倒的確是很美，這般看着，便已經叫人移不開眼了。”
“是吧？”李嬤嬤笑了笑：“那奴婢侍候大小姐穿上吧？”
盛夜歌卻不着急：“不急，我瞧着嬤嬤並未送鞋子過來，我自個兒也沒有合適的鞋子，倒是記着昨日蘭貴妃娘娘送來的那些東西裏面，有衣裳鞋子那些，我去找一雙來配這衣裳。”
李嬤嬤提着的心稍稍回落了一些，連忙道：“大小姐你瞧奴婢這腦子，怎麼將這般重要的事情給忘了。那大小姐您趕緊去找吧，咱們得趕緊些才是。”
“知道的，畢竟宮中的轎子等着的。”
盛夜歌應了一聲，站起身來屏退了下人自個兒進了放置着那些禮箱的屋子。
李嬤嬤見狀，只以為是盛夜歌小氣，害怕別人覬覦那些東西，在心中輕哼了一聲，也並未太過在意。
盛夜歌一進那屋子，就抬起手來畫了一個召喚陣，將南辭給召喚了出來。
“去主院那邊打探一下，胡雪迎究竟在給我送過來的衣裳上動了什麼手腳，若是下了什麼藥粉之類的，找到解藥連同東西一起給我送過來。”
南辭懶洋洋地應了一聲：“既然懷疑他們在衣裳上動了手腳，為何不直接想法子將衣裳換掉，畢竟，那蘭貴妃娘娘給你送來的東西裏面，可也有不少衣裳首飾。”
盛夜歌勾了勾嘴角，眼中帶着算計：“若是那樣可就沒意思了，我得要讓胡雪迎與盛清音高興一會兒，而後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看着她們從天上掉到地上，感受一下什麼叫做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什麼叫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