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換來一塊領地
鐵不二看着石崖,石崖七年的教導,讓寧執和他最親近,只是此刻的石崖默不作聲。
這件事情不能說金荊伯爵府做錯了,洪管家陰險布下陷阱,誘導那些不堅定的賞金獵人站出來,然後被殺死。
他們的死,石崖不在意。一群在生死關頭怯懦的廢物,實力再強也沒用,關鍵時刻靠不住。
洪管家希望觀察寧執離開后的做法,這樣更穩妥,想不到的是鐵崖團的家眷們用腳後跟去思考問題,把一切全搞砸了。
如果沒有彤姐收留,事情還好辦。現在彤姐竟然代表着冒險者工會,寧執有了容身之處,石崖覺得這樣似乎更好。
七年的時間,石崖看着寧執長大,看着他從縫縫補補這些瑣碎的事情開始做起,從不偷奸耍滑。
因此石崖教導寧執的時候格外用心,他甚至考慮再過兩年,就正式撮合寧執與石微,讓雙方真正變成一家人。
只是今天回到客棧,石微哭喊着訴說寧執欺負他,帶着一個不要臉的女人來這裏耀武揚威。她沒有說出她打了寧執一記耳光,方才往寧執臉上吐口水。
金荊伯爵府的人一直在暗中監視,所有的一切,包括寧執回來之後說的每一句話,拿出的兩百個金幣,無一不在證明寧執心中有多凄苦。
女騎士沉吟,寧執默默撿起掉在地上的餡餅,低頭繼續啃着。太餓了,而且這麼好吃的餡餅不能糟蹋。
女騎士看着彤姐說道:“北野荒原並不大,除了北方那些終年不化的雪山,只有九萬平方公里,彤姐的胃口是多少?”
餡餅店裏只有寧執吃餡餅的聲音,寧執心裏一團糟,他想回到老師身邊,他想回到鐵崖團。只是昨天彤姐收留了他,讓他成為不領工錢,包吃包住的萬能工。
團長是個好爺們,按照這個標準,彤姐是個好娘們。她說的話,做的事,讓寧執感到踏實。
彤姐說道:“北地的土地不值錢,這個傻孩子不懂,你我不見得不懂。在你的大軍到來之前,一畝地也就是十五個銀幣,你來了,戰爭的威脅,讓地價直接縮水,十二個銀幣就能買到一畝良田。”
寧執震驚,叼着餡餅抬頭看着清麗的俊美女騎士,她的大軍?她是金荊伯爵?老天,怎麼會有女人當貴族?
彤姐腳踩着一張椅子說道:“兵荒馬亂的歲月,賣地的人很多,如果是山林之類的價格更低。
你拿出三平方公里的山林,我做主把這頭魂獸賣給你。別想着拒絕,上一頭魂獸開出了好東西吧?伯爵大人。”
女騎士伸手,白髮的洪管家拿出一份蒼北城的地圖放在桌子上,彤姐走過去說道:“東城門之外十里地開始,就是山地森林,這些年一直沒有人掌握那裏。”
女騎士再次伸手,洪管家拿出一支筆,交給女騎士之後,他的手指按在了一個位置,正是寧執獵殺獨角黑狼的位置。
女騎士在地圖上遠離洪管家手指的位置畫了一個小圓圈,說道:“大致這麼多,我不需要斤斤計較,需要我現在就簽字畫押?”
彤姐說道:“這份地圖給我就行,我信得過金荊伯爵的信譽。說實話,我佩服你,一個女人能夠做出這麼有魄力的事情,歷史上會留下你的名字。”
女騎士把地圖交給彤姐說道:“你也知道我的日子有多難,今後每天供應一千張餡餅,三個月後結算行不行?”
彤姐說道:“五百張,小本經營,賒欠不起那麼多。”
女騎士起身走出去,鐵不二嘆口氣,石崖看着依然低頭吃餡餅的寧執說道:“你知道什麼是陰差陽錯嗎?”
寧執抬頭,石崖按着寧執的肩膀說道:“我一直想要撮合你和石微,現在我想說,她配不上你。好好做你自己,我永遠是你的老師。”
寧執鼻子一酸,他避開目光,彤姐說道:“這句是人話,洪管家自作聰明想要考驗傻孩子的品性,只是他沒想到這個傻孩子走投無路來到了我的餡餅店,成為了一個包吃住的萬能工。”
寧執深深吸氣,正視着石崖說道:“老師,答應一件事情,就要做好,我在努力,說到做到。
我不怨石微,也想回到鐵崖團。只是我答應過彤姐,要在這裏工作。她包吃住,打獵的野獸她會按照市價給我錢,我沒啥出息,這樣的工作對我已經很好了。”
石崖的腦門貼在了寧執的額頭說道:“是的,今後我來吃餡餅,一定要讓你請客。”
寧執露出燦爛笑容,淚水與笑容同時出現,石崖清清嗓子說道:“團長,我們該走了。”
彤姐看着他們的背影說道:“人心經不起考驗,記住了,餡餅半個小時後來取。”
寧執蹲在地上啃着餡餅,彤姐蹲在他身邊說道:“地主老爺,商量個事兒唄。”
寧執不解看着彤姐,彤姐說道:“金荊伯爵畫下了一個圈,我看了至少也有四平方公里。嗯,嗯,這裏面有賣你人情的因素,也有彤姐我為你奮力爭取的原因,你懂吧?”
寧執大口吃着餡餅點頭,彤姐說道:“買山地看起來比買良田虧了,只是你要想清楚,金荊伯爵雇傭了兩艘軍艦帶來了大軍和許多設備,北地肯定屬於她的囊中之物。
你看,現在問題就來了,金荊伯爵勢在必得,北地恢復秩序之後,什麼最重要?”
寧執咬着餡餅搖頭,彤姐看着這個傻乎乎的樣子就來氣,她拍着修長大腿說道:“基礎建設啊,那個時候你的山林就血賺了,東面山林的木材非常好,這是財源。”
寧執終於把嘴裏的食物咽下去說道:“我明白彤姐的好意,其實我答應把魂獸賣給你,你完全可以用魂獸換來那片林子,然後慢慢給我錢。
昨天如果不是你救我,換做其他人,也許會把我丟在冰天雪地凍死,我記得這份救命之恩。”
彤姐用鍋鏟在寧執腦門敲了一記說道:“屁話,誰能這麼缺德,把你丟在冰天雪地。”
寧執沒反駁,他見過,跟隨鐵崖團行走在北地,見到了太多殘酷的人間慘劇。彤姐不願意領情,寧執心裏記着。
寧執拿起一張餡餅,對雪狼晃了晃,雪狼畏縮看着彤姐,彤姐怒道:“你瞅啥?”
雪狼夾着尾巴來到寧執身邊,咬住餡餅開始狼吞虎咽,寧執再次拿起一張餡餅咬了一口說道:“您方才想說的是什麼,可以直接說,我這個人笨,也不願意動腦子。”
彤姐泄氣說道:“不想說了。”
寧執大口啃着餡餅說道:“彤姐,你說東邊的山林發現了兩頭魂獸,會不會那裏有魂界之門?”
彤姐頓時打起精神,她其實想說的就是這個,只是話到嘴邊覺得說不出口。寧執說道:“我覺得金荊伯爵也不是那麼不講理,她的夢魘騎士沒有搶走魂獸,我覺得還成。”
彤姐揶揄道:“成個屁啊,是不是看到金荊伯爵是個漂亮小姑娘就動了心思?”
寧執漲紅臉說道:“哪有,不帶這麼編排人的。”
彤姐擺出過來人的姿態說道:“有自知之明就好,金荊伯爵綽號蒂花之秀,追求的人多着嘞,你算哪顆蔥。”
寧執叼着餡餅擺出生氣的姿態,彤姐說道:“你知道姐是冒險者工會的人,來北地卧底這麼多年,也沒啥成績。如果你的領地真有魂界之門,讓我在那裏開個店行不行?”
寧執不悅說道:“這是什麼話?瞧不起我嗎?”
彤姐正色說道:“你知道有些人被當做傻瓜是為什麼嗎?”
寧執想說彤姐肯定在影射自己,果然彤姐說道:“就是你這種人,記住,你在我這裏當萬能工,那是我提供了吃住,你負責打理各種雜物,這是契約,明白?你不欠我什麼。”
寧執點頭,彤姐繼續說道:“我說我預定魂獸,可是我拿不出錢,換做別人處於你的位置,你猜會怎麼做?”
寧執試探着說道:“誰出高價賣給誰?”
彤姐說道:“這是一種,另一種就是你這種人,覺得答應了,就一定要做到,我沒錢還可以分期給你,你也認了,因為這樣才讓你心裏舒服。
在這之外,還有第三種人,會給我一段時間的寬限,到期做不到,才會高價賣給別人,這才是正確的。成全了朋友的情分,還不會人覺得市儈。
記住了,任何事情要適度,在心裏一定要有一桿秤,衡量一個人是不是值得交往。石崖這個人不錯,他知道如何讓大家好聚好散。”
寧執拿起另一張餡餅說道:“如果沒有彤姐,八十個金幣我就賣了那個不正經的兔子,因為我不識貨。更不會用那頭獨角黑狼換了這麼一大片林地。
我不太懂怎麼說話,只知道誰是善意對待我。彤姐,我們一起經營這片領地好不好?”
彤姐也拿起一張餡餅,撕了一半丟給雪狼說道:“你這麼一說,我咋覺得心安理得呢?”
寧執豎起大拇指,彤姐目光灼灼說道:“你不覺得這片領地小了點兒嗎?”
寧執眼睛亮起來,金荊伯爵拿不出錢,但是她能拿出土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