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女婿已定
天黑的時候,楊勇和高冬雪會帶着楊青山上門來了。
秦香蓮心裏有點慌亂,該來的始終都要來。
“香蓮啊,我們也不是外人,這事兒就敞開了說。”高冬雪道:“你們家裏出事了,曉意既然是我們家的兒媳,她讀書的學費就由我們來湊。”
讓何曉意繼續上學,而且由楊家出學費,這可真是好心了。
何曉意看了楊青山一眼。
“我給我爹娘說的,不管怎麼樣,讓你多讀兩年書。”楊青山道:“你不讀了我也不讀。”
這個傻小子,居然還這麼講情義。
“我給你說的話當耳邊風了不成。”現在不是有沒有錢讀書的問題,而是她壓根兒就不想去讀。
她在尋找出路,要怎麼樣才能掙錢解決這筆巨大的外債。
在萬元戶特牛B的年代,何家要欠債上萬。
這也是真正的牛B了。
她不會去讀書了,沒等秦香蓮反應過來何曉意就拒絕了。
“我娘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理由也是現成的。
“不還有我們嗎。”高冬雪道:“她會時常過來陪她的.”
“不一樣。”何曉意道:“謝謝楊叔和嬸子了。曉意永遠記得你們的大恩,只是這書我是不會去讀了。”
何曉意不去讀書,楊青山也願去。
“老子抽死你信不信。”楊勇怒目相視:“沒出息的東西,為了你讀書,你何大叔可是費了不少勁兒的。”
說起來,嶺北山村的這些孩子能上學都是何大慶的功勞。
唉,牆倒眾人推,這些人都不記恩。
何大慶出事了,也沒見他們來關心關心。
“都是好人。”何曉意從秦香蓮手中要過了那張煙殼紙,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份情她記下了:“只是大家都不容易,不能因為我們自己有事就給他們帶來負擔。”
還能怎麼幫忙啊,沒有袖手旁觀落井下石就是幫得最好的忙了。
楊青山對楊勇凶神惡煞的妥協絲毫不在意。
他遭抽又不是第一次。
後山的黃荊棍兒家裏有一捆,爹說不打不成器,黃荊棍兒出好人,這一捆都是給他兄弟幾人準備的。
“去上學,別忘記我給你說過的話。”何曉意淡淡的看向他:“我是指望着你有出息才行的。”
行,媳婦兒都發話了那就照這個做吧。
乖乖的跟着爹娘回家,明天回學校。
“等放假了我就回來看你。”回學校之前楊青山還信誓旦旦:“誰要是欺負你了就記下來,我回來找他們算帳。”
這個小屁孩,責任心比何大慶還強。
說起來真是顏汗啊。
秦香連和何曉意都沒料到,這種情況下楊家人還特意的意氣。
對女兒選擇不讀書陪伴自己的事,秦香蓮又覺得虧欠女兒了。
“娘對不起你。”摟着女兒秦香蓮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你餓了吧,娘給你做飯。”
“娘,您沒有對不起我。”真正對不起的她的人是何大慶。也不對,對不起她的是老天。
好好的當個新時代有理想的抱負的大學生,也不知道上輩子得罪了哪路神仙,直接就給貶回了這個時代遇上這樣沒腦子的何大慶。
“娘,我今年九歲了,我長大了,我能自己做飯。”何曉意決定不再裝小了:“娘,您休息一下,我煮飯給您吃。”
秦香蓮掙扎着要起床,她怕何曉意不會。
“有山靠山,沒山自擔,娘,我能擔得起這份責任的。”何曉意道:“娘,我能做的事兒以後您別和我爭着做了。不能做的事我自會喊您。”
“好,我的曉意長大了。”秦香蓮自然又是淚流滿面。
唉,遇上一個這麼能哭的娘也是麻煩。
何曉意覺得秦香蓮的淚已經成了西湖的水了。
秦香蓮感覺自己的女兒長大了。
能做飯,也能洗衣服。
何曉意還是怕自己凍感冒,都是燒的溫水來洗衣服。
屋后的柴火也抱不動,太大捆了。
“呯”的一聲倒在了地上,何曉意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都沒法拖動它一點。
“曉意啊,抱柴?”李松林路過看見了連忙幫她將柴火抱回家。
地里的菜都快乾死了,何曉意試了試剛好將扁擔放在肩膀上,舀了半挑糞壓根兒就挑不走。
“曉意,你要挑到哪裏?”路過的蘇大嫂見狀走了過來將糞桶舀滿:“以後有做不了的事告訴我,我幫你做。”
“謝謝蘇大嫂。”從鎮上回來的數天內,除了高冬雪經常來幫忙外,嶺北山村絕大部分村民還是很熱心的,看見她做不了的都會幫忙。
“你娘好點沒?”同樣身為女人,自然知道她的毛病在哪裏,那是心傷。
“好多了,這幾天有力氣下床了。”她帶回何大慶的消息時秦香蓮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走幾步路就會喘粗氣,冷汗直冒,渾身是軟的,隨時都有暈倒的風險,所以被何曉意要求吃了拉以外全都在床上進行。
養了幾天,情況總算好轉。
“你娘幸好有你這麼懂事的孩子。”蘇大嫂嘆息一聲:“你記住了,做不了的喊一聲就好,我們大家都可以幫你的。”
“謝謝蘇大嫂。”這一點不用置疑,可能也有那麼幾家人與何家關係不是很好。
但是絕大多數是好人。
何曉意曾經想過,為何楊勇沒有來自己家裏呢。
後來也是聽高冬雪說了才知道,人家是在避嫌。
好吧,山裡人很清閑,估計也怕了八卦這種情況。
倒是高冬雪每天都要跑兩趟,經常問有沒有需要她幫忙的。
看着秦香蓮一天天好轉鬆了一口氣。
最怕的是她病得厲害了怎麼辦?
到時候又得抬山外上醫院,最為關鍵的是這一家子沒錢。
能好就節約了不少。
“養了快二十天了,我也該好了。”秦香蓮臉上有了血色,眼睛也不再紅腫了:“就不知道你爹那邊……”
“快看,那是誰?”有人眼尖大聲喊。
“是劉懷風,被人抬着回來了。”高冬雪道:“他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