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大罵一通
何曉意揮手和孫露告別,她的心情莫名的好起來。
辦法總是比困難多的,邊走邊蹭車最後還是從山海縣回到了石河溝鎮。
再走路去龍集鎮上。
走到龍集鎮,她要去看看何大慶。
看守所里,何大慶被帶了出來。
“你怎麼來了,你來幹什麼?”何大慶滿臉的鬍子拉茬看見何曉意臉上有點驚訝:“你娘呢?”
何曉意從他臉上讀不出悔意和歉疚,眼裏似乎只有平靜,似乎他都想好了要承擔的一切後果。
倒是看不出來,還有敢做敢當的能耐。
只不過,他可有想過秦香蓮和自己呢?
難不成,她還指望秦香蓮來看他?
“我娘聽說你惹事急得昏過去了,一天一夜才醒來的。”何曉意就是故意要將事情說得嚴重點:“醒了吵着出山來看你,李爺爺說她這個樣子真要出山估計就交待在山上了。全村人都不讓她來,最後是劉二娘和蘇大嫂陪我來了。”
來了就是想聽聽你的話,看你此時有什麼想法。
“他死了吧?”何大慶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問道。
何曉意沒有回答,只看着他。
“你娘……”看了一眼何曉意:“你娘兒倆好好過吧。”
這是準備慷慨就義了嗎?
“你為什麼要打架,老師說了,打架是不對的。”何曉意想聽聽他的真實想法,是一時的衝動,還是故意而為的。
何曉意還是知道這二者可是有區別的,量刑也不一樣。
“呵呵,他害得老子兩個兒子都沒得到,老子早就想殺他了。”何大慶紅着眼睛道:“王八蛋,老子從小和他是穿開襠褲一起長大的,一直當他是兄弟,他娘的,沒想到是個狼心狗肺的,一次次的算計老子。”
此時的他滿臉的恨意。
“老子之前還想着你和你娘的,要不然在鎮上就動手了,弄死他是老子的心意,老子和他誓不兩立。”何大慶道:“死了也好,死了一了百了。”
這個好不知道指的是他還是劉懷風了。
“如果他沒死呢?”看見何大慶瘋狂的模樣何曉意渾身發涼,成瘋成模了,或許監獄是他最好的歸宿。
之前還想着讓他少坐一些時間,如今看來,坐多少年都由着法官判吧,坐在裏面至少不用擔心他再做出瘋狂的舉動了。
在那個地方磨磨心性好好改造吧。
何大慶聽說劉懷風沒死簡直不相信。
“怎麼就沒死呢,老子給他頭上開了瓢的。”很是遺憾:“等老子出去了……”
“你夠了!”何曉意憤怒不已:“你們出去了還要殺他是不是?你知道嗎?因為你的自私,你已經讓我們這個家垮了。劉懷風的醫藥費加賠償一共要一萬多,一萬啊,你現在變成了這個模樣,我和我娘拿什麼去賠,將我母女倆賣了也賠不起;我娘受了這次罪身體本來就不好了,你還要給她傷口撒鹽……”
“她身體不好都是劉懷風那個王八蛋給鬧的。”何大慶道:“我不找他算帳找誰?”
“你找他算賬你哪怕打死了他,兩個弟弟能回來嗎?我娘就能好起來了嗎?”簡直不可理喻:“你完全是在找借口逃避。他們罵你沒兒子,你就憤怒成這個樣子,是覺得我比兒子差了對不對?我告訴你,我只會努力學習加油掙錢,五年十年後,你一個女兒抵別人十個二十個兒子,我覺得這樣不好嗎?”
何大慶被何曉意罵得一愣一愣的。
這當真是他之前那個被認說是傻女兒結巴的女兒嗎?
“是,我之前是結巴,是害怕,不敢開口說話。”何曉意也知道這樣會露陷了,所以將話圓了回來:“可是,那不代表我就是你們眼中的傻孩子,你們每個人說的話我都記得住;你們每個人做的事我也明明白白的。我之所以要上學,我就是想學得更多,看得更多,讓自己變得聰明一點。”
何大慶很震驚,這些他都不知道啊。
“可是,我會說話了,我變聰明了,你們卻不接受我。”何曉意眼淚流了下來,她是同情原主的:“黃主任那天來時說我不傻,我也覺得自己不傻,我一急之下說出了話,結巴好了,你卻狠狠的瞪了我幾眼,你是怪我不該說話該裝傻……”
說起來好像是真的自己不對吧。
演戲沒學會,影響了這個家!
真是滿滿的心傷。
“我一直想要幫娘跑出去。”何曉意還在流淚,她是有點後悔了,為什麼現在才想起這個政策。
就是在和張院長談話的時候,張院長提出一個問題:雖然提倡計劃生育,一個家只生一個。可是在偏遠的山區因為需要勞動力,第一個是女兒的政策是允許生二胎的。
何曉意也隱約記得有這個說法的,結果,他們都是蠢的,明明有政策卻不懂,生生斷送了兩個孩子的小命。
“娘摔跤沒了孩子,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在醫院裏你不聞不問;若不是楊嬸勸說還有一個我,估計娘都回不到山了。”何曉意對何大慶是失望的:“你是一家之主,你是娘的主心骨,你沒有安慰她心疼她,卻去打架鬥毆,將自己弄成了這副德行,坐在這裏還有恨意,然後對我們母女倆不管不問,任由我娘傷心難過,任由我們去掙錢賠人,一萬塊,你覺得我和我娘要多少年才賠得起,這其中還不算利息?”
何大慶被女兒罵有點惱羞成怒的感覺。
“你想想吧,以後的路要怎麼走隨便你。”何曉意道:“我和我娘還要過日子。”
何大慶嘴角喃喃,到底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你如果想少坐幾年牢,那就別說一開始就想殺人。”何曉意最後還是不忍心:“就是江梅罵你,你聽了氣血上涌,和劉懷風狹路相逢鬥氣才動的手。”
口供可是很重要的,傷人後有沒有悔意也是酌情量刑的原因之一。
“人沒死,但是殘了,以後沒法子挑抬了。”何曉意深呼吸一口氣:“我也問過了,你大約要坐三到五年的牢,希望我和我娘還能活着等到你出來。”
說完這些話,何曉意頭都不回的走了。
她真是倒霉,遇上這麼個不着調的爹。
原以為是村長,結果是個流氓。
對生活對家人對自己不負責的都是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