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吞淵斥退·脫險
烏翎心中大喊不妙,只能將隨身帶着的十二枚生肖銅錢撒了出去。
生肖銅錢落地即化為獸形,鼠、兔在甲板上快速奔向雷精,龍、蛇抱成一團飛襲而去,雞昂首打鳴,牛、虎、馬、羊、狗、豬撒開蹄子發起衝鋒。
猴從側面繞過將雞搭在肩膀上,還順手抱起一桶火藥,向雷精側翼攻去。
鼠、兔相繼被引爆,讓場上的鉛粉又揚了起來。
而後龍蛇快要到雷精身前時被雷精雙角噴出的閃電給擊毀,接着就是牛、虎、馬、羊、狗、豬接連被烏翎引爆,終於是讓猴有機會鑽到雷精身側,然後就是一次熱感爆裂!
藉助猴和雞本身爆炸的熱量點燃身旁的火藥桶,接連不斷地爆炸終於讓雷精受到了傷害,它身側和胸前的鱗片被炸得七零八落,露出了深紅色的血肉。
而剩下的五颱風藍爪鐮則趁勢跟進,雖然失去了靈活性,但是當雷精的鱗片不能再提供強力保護時,金屬鐮刃終於顯露出它恐怖的切割能力。
雷精雖然用蹄子將一台靠近的風藍爪鐮給踩爆,但是飛舞起來的鐮刃卻插進了它胸前的傷口位置,旋轉着的刀片入肉有一半,疼的雷精凶性大發,不管不顧,口中狂吐雷球。
烏翎不能放任它在智鳶上放肆,只能硬着頭皮往前頂,一架又一架風藍爪鐮在雷球中被炸成碎片,雖然飛舞的碎片給雷精造成了不小的傷害,但是依然無法致命。
寒幽炮再次開火,同時一些膽大的水兵也爬上炮房頂部,駕馭上面的機關炮對雷精進行攻擊。
然而它的速度實在太快,智鳶艦上留下各種傷痕,卻幾乎擦不到它的邊。
烏翎默默地將剩下的一組四架風藍爪鐮放出,與僅剩的最後一架一塊圍了上去,怎麼也不能放任它在智鳶艦上為所欲為。
而天空之中,三位陽神的攻擊終於有了新進展。
一名陽神找准了機會抱住一頭雷精然後引爆了自身,燦爛的金光在天空炸出美麗的蘑菇雲。
那頭雷精僥倖未死,卻被這樣的攻勢嚇破了膽,扭身要走,被另一名陽神一槍戳入脖子,殞命於此。
而剩下那一頭雷精再不敢這樣以一敵二,慌忙轉身要走。
兩名陽神沒有追趕,而是立刻與三位陰神合擊,對付那血角雷精。
原本還能穩壓三位陰神的血角雷精此刻也不免躁動起來,而且兩位陽神所剩時間不多,此時也抱着以命換傷的攻擊方式,愣是讓血角雷精不敢大意,顯得畏手畏腳。
而天空中的戰鬥也讓處在甲板上的雷精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此時智鳶艦上雖然沒有能與它一戰的對手,但是一時間也還拿不下他們,而身後此刻已經沒有了援兵,那些還沒有逃遠的電怪雖然遠遠地觀望,但是要它們來救場明顯不可能。
血角雷精分身乏術,一時間這頭闖入智鳶艦的雷精居然手足無措。
而就在這個時候,從側舷位置伸上來一隻手。
緊接着烏翎就笑出聲來。
陳金揆終於從水下返回到艦上了。
雖然陳金揆疲憊不堪,但是它一到場,整個智鳶艦上的水兵的氣勢都有了極大的提升,原本因為群龍無首地尷尬而顯得有些組織渙散,此時則再度將人心聚攏起來。
陳金揆看了看烏翎,烏翎也點了點頭,兩人竟然是毫不猶豫地選擇出手對付這頭雷精。
原本氣勢洶洶地雷精此時居然伏低身子齜牙咧嘴地往後退去,一對牛角低了下來,眼中不復之前的狂傲,而是有着些許地慌亂。
烏翎抓住這個機會,果斷讓剩下的風藍爪鐮悄悄地讓開後路,轉而從兩邊夾擊雷精。
正面,烏翎寒幽炮再度開火,陳金揆燙金手一亮,雷精就是一口電光噴了出來與烏翎的炮彈撞在了一塊,兩邊的風藍爪鐮象徵性地在它身側留下不痛不癢地傷勢,而雷精也藉著衝擊波的掩護,頭也不回地撞開一邊的欄杆鑽入了水中。
陳金揆這個時候突然單腿支地,整個人差點癱倒,烏翎跳下戰甲,趕忙扶住他:“幸虧你回來的及時,不然我這邊把氣動戰兵拼光了估計也嚇不跑它!”
“嘿嘿!這孽畜就是這等德性!欺軟怕硬!怎麼樣?老子裝的不錯吧!哈哈!”陳金揆扯着已經快要幹得冒煙地嗓子笑道。
就在兩人互相攙扶着要走回指揮室時,一股尤為恐怖地氣息突然自智鳶艦鍋爐房裏傳來。
智鳶艦眾人看到,在他們的頭頂上方,一頭淡藍色地碩大鳶鳥展翅翱翔,它的雙翅突然低垂,似乎裹住了什麼東西,尖尖的鳥喙筆直地伸往前方,雙眼射出兩道冰藍光柱,直打向天空中被圍住的血角雷精。
這時候,鄧世昌突然從智鳶艦內現身,站立在鳶鳥背上。
隨着他的手指向血角雷精,鳶鳥身子也微微高抬,眾人這才看到,一門極為狹長的方形炮管正被鳶鳥垂下地雙翼托裹着。
炮口處,海藍色能量正緩緩從炮口往外溢,已經到了快要激發的時刻。
天空中的血角雷精終於是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了,尤其是當吞淵斥退炮顯蹤地時候,它渾身鱗片都倒立起來,整個身子突然僵住了,冰藍色光柱讓它的靈魂都感受到了寒意。
而陽神陰神卻沒有這些顧忌,居然紛紛起身撲向血角雷精。
直嚇得它扭頭就跑,然而那冰藍光柱始終不離它的周身,並且讓它地移動速度顯著降低,身後的兩位陽神居然縱身抱住了它的兩條後腿,然後就立刻引爆了自身。
這次引發的蘑菇雲比起之前的強了何止一倍!
兩位陽神法力相互糾纏又有着雷精奮力地抵抗,其劇烈程度甚至將停泊在海上的智鳶艦吹動了起來。
然而那兩道冰藍光柱卻依舊打在爆炸地地方沒有散去。
而隨着空中的煙霧被海風吹開,血角雷精再度從躲避的雲層中露出頭來。
只是此時的它頗有些虎落平陽被犬欺地模樣,一條後腿缺了下肢,另一條直接連着根部都沒有了,前身濺滿了血肉樣子甚是嚇人。
而它此刻卻直直地看着智鳶艦,雙眼充滿血色,居然沒有想要逃跑的架勢,反而像是要和智鳶艦拚命。
它雙角高高揚起,口中吐出一個深紫色的雷球,三名陰神紛紛用身體擋了上去,但是它的血色雙角突然自頭上脫落,然後如同兩柄深紅短匕旋轉着飛了起來,好似兩道道紅色月牙,在三名陰神毫無防備之下透胸而過,然後一路打向遠處的鄧世昌。
轉眼之間三位陰神便被打成了光斑,這等變化,讓智鳶艦眾人臉上將要綻開地笑意瞬間凝固,而紅色短匕飛向鄧世昌的時候,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雙眼瞪地極大。
鄧世昌卻不閃不避,他腳下踩着的鳶鳥口中發出清鳴,然後所有人就看到鄧世昌整個身子如同流水一般化入鳶鳥體內,與它合二為一。
鳶鳥雙翅猛地展開,懷抱着的巨炮發出如同冰山迸裂地巨響,一道湛藍色的虹光直衝血角雷精。
血角雷精口中的雷球也吐了出來,一路瘋狂吸納天地間四散的旱雷,氣勢同樣不弱。
兩者在空中相撞,雷球爆裂開來,整個天空深紫色與湛藍色交相輝映,兩種極致的能量在空中互相較量,持續了近半秒,眾人只覺得呼吸不暢,然後就是雙眼無法視物,感覺自己好像要被吸入爆炸的中心,渾身使不上勁。
耳朵里“嗡嗡”作響,有小半會兒,烏翎感覺自己全身只有大腦還屬於自己,其他地方都完全擺脫了自己的掌控。
直到天空之中的血角雷精發出不甘的怒吼聲,烏翎才知道自己等人終於是贏了!
鄧世昌化成的鳶鳥雙翅夾持着一道深紅色的血球回到了智鳶艦上。
他重新化作人形,臉色煞白不說,胸口居然有血花緩緩攤開。
他的手中擒着一道紅色的光球,裏面還有令人耳膜生疼地聲音傳出。
“血角雷精託大了!它差一點就能把我和智鳶一塊殺死,但是智鳶的幻鏡靈身擋住了它的致死攻擊,反而被我和智鳶將它的靈魂從身體裏拔出。”說著將手中血紅色光球丟到了陳金揆手中,同時他整個人身子一歪倒在了烏翎懷裏。
烏翎這時才看到他的胸口處竟然還插着那對血角,只是大部分都陷入了肉中,只余尾端在外邊,湊近了才能發現。
他趕忙和陳金揆把鄧世昌抬回房間,同時佈置水兵們打掃戰場,將水下的水兵和打撈物品接上來。
此時的智鳶艦虛弱無比,智鳶靈體陷入沉睡,動力系統只能依靠智鳶艦鍋爐房的工人拚命往核心爐內加煤。
鄧世昌和陳金揆都疲憊不堪,而且兩人還要療傷,船上的大小事都集中到了烏翎手中。
烏翎拖着同樣乏力地身子指揮水兵,以不到10節的航速駛出了滾石谷。
出了谷,即使每個人都累得抬不起一根手指,但是仍有不少人發出“嘎嘎嘎”地笑聲。
到了後半夜,除了還在執勤的水兵,所有人都倒在崗位上睡著了。
“咳咳!沒事了!你不用扶着我,我自己能走。”鄧世昌搖頭同時推開陳金揆想要扶他的手。
血紅雙角被取出放在一邊,此時還在微微顫動,上面依舊保有着血角雷精的殘留意志。
“雷精的魂魄放好了嗎?那是真正值錢的東西!這次我們的損失多半能靠它補回來!”鄧世昌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但是語氣卻透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陳金揆遲疑了一下沒有說話,鄧世昌看出了他的意思,嘆口氣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錯!這一次烏翎是幫了我們不少,哪怕把那對血角都給他我也心甘情願,但是這道雷精魂魄實在太珍貴了,它的價值……不用我多說吧?
拿到萬國酒店,一次拍賣所得便足夠我們購置許多必要的裝備,這是軍國大事啊!”
陳金揆忍不住反駁道:“話是不錯,但是你真覺得這個東西交上去能安安穩穩地放到拍賣會上?
不說其他,太后若是瞧上了,只需要使個眼色,李中堂就要乖乖送到宮中,到時候我們哥倆倒是能換個公忠體國的頂戴,諸位兄弟落個什麼好?他們可是拿命在這兒拼的!就為了換我們兩個人的前程,說不定我們兩個人的名字都報不上去,只以為是李大人……”
“住口!李中堂待我等不薄!焉能背後腹誹上官!”鄧世昌說出這話的時候,臉上也是青一陣紫一陣。
陳金揆的話其實每一句都戳中了鄧世昌內心不願意揭開的那一角,李中堂為人如何,他們其實都很清楚。但是內心卻不願意往那邊想,不僅僅是因為李中堂是他們的舉主,更因為他們不願意往官場裏的那些腌臢事裏攪和。
陳金揆深吸一口氣,雙眼凝視鄧世昌道:“烏翎的實力我們都清楚,他的天賦你也看見了,雖然現在只是個見習,但是氣動工程師不是看階位的,他昨日操作數台氣動戰兵配合我們抵禦攻上智鳶艦的雷精的時候可是一點沒有藏私啊!反正要我心甘情願把雷精魂魄交給上官供他們花天酒地,那怎麼就不能給烏翎?他若是以後成長起來,難道就不能成為我大清支柱?文能有詹天佑,武未必不能有他烏翎一席之位!”
鄧世昌手按陳金揆,低聲道:“他內心的志向不小,我看不透他。他父親雖然是我大清人,但是待遇並不好,而且出事後該有的撫恤也沒有到位,反而要靠教會來資助他,你覺得他能對大清懷有拳拳之心?”
“難道這個天下靠我們就有救?陸軍空有一個花架子,海軍衙門裏面勾心鬥角,我們大炮更換的零件沒有着落,炮彈還用的是實心彈,這次機關炮打出去那麼多子彈補給在哪裏?這些東西上官能給我解決嗎?不能!但是烏翎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