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張德賢的厚黑大法
“嘻嘻……!”
“皇上,來啊,快來啊!”
“快來奴家這裏啊……”
明媚的陽光下。
一聲聲又嬌又軟的甜膩調笑聲不斷傳來,偶爾伴隨着一串串銀鈴般的少女笑聲,充滿了這座瀰漫著粉紅脂粉氣息的深宮庭院。
庭院深深,到處都是假山怪石,小橋流水,隨處可見綠樹陰陰,牆角處、樹叢邊處處都有正在盛開的嬌艷花朵,翠綠鮮嫩的綠草……
一派江南水鄉氣息。
這裏,就是小皇帝秦鈺新納的一名嬪妃香濃的寢宮,並親自取名玉蘭宮,寓意香濃如白玉蘭般聖潔,如白玉蘭般香甜。
香濃,本來是江南秦淮河邊望江樓里剛推出來的一名清倌兒,清純可人,容貌出眾,一經出道就被譽為江南道五百年一出的絕世美女。
受到江南無數才子和豪商巨富們的追捧,等閑難得一見。
當年的花魁大賽,是當之無愧的花魁魁首!
被一心討好小皇帝的張德賢知道后,不惜花費巨金將其購買后,偷偷送入深宮。
香濃久經風月場所,技藝出眾,深諳討好男人之道,經常對小皇帝欲拒還迎,天天巧笑嫣嫣,打扮的人比花嬌,與深宮裏選進來的一副冷冰冰面孔的秀女相比,格外與眾不同,別具魅力。
把個未出深宮見過世面的小皇帝迷惑的五迷三道,一時驚為天人,直接將其封為香妃,整日流連在此。
“奴才張德賢求見官家!”
心思重重的張德賢認真準備了一番之後,來到玉蘭宮,恭敬的求見小皇帝……
直接開始飆戲了。
“皇上,老奴有罪啊,今天特來請罪啊!”
張德賢老淚漣漣,跪倒在地,砰砰砰的不斷磕頭求饒,聲音悲悲切切的,不能自已。
“嗯?”
興緻正高的小皇帝被張德賢這一賣慘,不高興了,你這個狗奴才,真是不長眼睛,沒看到朕正忙着嗎?
“老奴不對,老奴該死!”
張德賢知道自己觸了小皇帝的霉頭,更是伏在地上磕頭賣慘不止,通過眼角的餘光看到香妃從花叢後面款款而來,靜靜站在小皇帝的身後,伸出柔夷,輕輕的按捏秦鈺的肩膀。
不由得偷偷暗使眼色,按在地上的左手蜷起了一根手指。
這是願意奉上一千兩銀子……
嬌俏的香妃撇撇嘴角,溫柔的給小皇帝輕輕按揉,吐氣如蘭,卻靜靜的不發一聲。
心裏暗自腹誹。
一千兩銀子就想打發老娘,老娘就是那麼不值錢嗎?
張德賢急眼了,知道今天不大出血,香妃是不會幫自己的。
這小婊砸!
只好心疼的將左手五指都蜷起來。
這是五千兩銀子……
白花花的銀子啊,張德賢心疼的要吐血,但香妃只是格格的嬌笑兩聲,依然不為之所動。
心下暗恨,卻不敢遲疑,直接將右手五指也蜷縮起來。
十指……
這是承諾一萬兩銀子!
香妃這才笑靨如花,滿意的對着小皇帝耳邊嘀嘀咕咕,不時的香肩聳動幾下,捂嘴胡盧而笑。
小皇帝秦鈺也開始眉開眼笑,盯着地上的張德賢,不耐煩的說道。
“你究竟做下了什麼壞事,竟然如此低三下四的賣慘請罪?”
卧槽!
小皇帝什麼時候如此精明過?
看着秦鈺身後的香妃眉眼彎彎,調皮的捂住了嘴巴,不由得恍然大悟。
高,實在是高!
看似是挑破了張德賢的好事,但小皇帝一高興,不管多大的罪行,也能立減三分啊。
“老奴有罪!”
“老奴有罪!”
張德賢順勢狼狽的爬起來,朝着身後一揮手,遠處等候的十幾個小太監肩抬手提着大箱小櫃走了過來,將這些精緻的箱籠堆放在小皇帝的面前,施禮后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這是要幹什麼?
要給朕送禮嗎?
小皇帝秦鈺疑惑的看着張德賢,張德賢又從懷裏掏出了一大疊銀票,恭敬的擺放在小皇帝的腳下。
“皇上啊,這是老奴私下收受的禮金禮品,銀票兩萬兩,禮品價值大約也有兩萬兩……”
“老奴日思夜想,夜不能寐,害怕的根本睡不着覺啊,只好到皇上你這兒請罪來了。”
“啥?”
“兩萬兩銀票,兩萬兩禮金!”
小皇帝秦鈺雖然荒唐,也知道這禮收的不輕……
不由得出離憤怒了。
都知道,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張德賢這個狗奴才收了這麼大的禮金,所交辦的事情也不會小啊。
秦鈺心裏有了不好的感覺。
能讓張德賢這個狗奴才乖乖的吐出這麼大的禮金,怕不是把天都捅出個大窟窿來了吧。
“到底怎麼回事?說……”
小皇帝秦鈺板起臉,聲色俱厲的呵斥。
“老奴有罪,老奴不敢說啊……”
張德賢只是邦邦邦的磕頭,甚至都磕出血來了。
就是旁邊看戲的香妃,也不由得蹙起了秀氣的眉頭,太兇殘了,這張德賢到底捅出了多大的窟窿?
不過,為了今後在皇宮裏的安全,越是如此,自己越要幫忙這條不要臉的老狗……
“皇上……!”
香妃緊鎖眉頭,不悅的打量着周圍。
“哎,愛妃不要急,這就好,這就好……”
小皇帝立刻眉開眼笑,正是少年慕艾的大好年紀,轉頭就和香妃調笑起來,你儂我儂……
“狗奴才,快說,再不說,朕要砍了你的狗頭!”
“說了,朕恕你無罪!”
小皇帝不耐煩了,語氣也不知不覺的輕了很多。
“謝主隆恩!”
“謝主隆恩!”
張德賢期期艾艾的,指着小皇帝腳下的銀票。
“這些銀票,有一半是收了一些世家子弟的,我悄悄的給吏部尚書宋修德打的招呼,讓他給這些世家子弟選一個好點的位置去做官……”
“大膽!”
小皇帝勃然大怒,自家的內官竟然和外臣相互勾結,還一起封官許願……
致自己於何地?
這簡直不能忍!
“是,奴才斗膽,請皇上責罰!”
張德賢磕頭如搗蒜,心甘情願的領罰。
“皇上……!”
身後的香妃不耐煩的扭動着身子。
“哎,愛妃稍等,馬上就好!”
“還有呢……”
小皇帝秦鈺不愧是變色龍,這變臉的速度那叫一個快。
“還有一萬銀票,是兵部尚書王世坤送的……”
“皇上,當時王尚書和司馬相爺為了青州太守侯德鑫和青州司馬王天儒,整天鬥成一對鬥雞眼,把整個朝堂弄得烏煙瘴氣的,皇上也很為難……”
“對,是有這麼一回事!”
小皇帝秦鈺的記憶很好,還能記得這件令自己為難的事情,還記得自己當時使了個偷梁換柱,讓內監去青州查看這件事情……
“對了,青州的事情怎麼樣了?到底怎麼解決的?為什麼王尚書和司馬相爺不再來找朕?”
“噢,我知道了,你收了王尚書的一萬兩銀票,肯定幫王尚書了,對不對?”
小皇帝秦鈺樂了,能讓王尚書這個白花花鬍子的吝嗇老頭出一萬兩銀子,不知道其在家裏是怎樣偷偷吐血呢?
“不是……”
“那又是為何?”
小皇帝秦鈺好奇心一起,兩眼放光,開始打破砂鍋問到底,不斷追問。
能尋到這些老是在自己面前板著臉說教的老臣們的小辮子,小皇帝秦鈺很可樂,簡直樂不可支。
“諾,那些禮品,都是司馬相爺送給奴才的……”
“啥?司馬相爺也給你送禮,還送了兩萬兩銀子的禮品?”
小皇帝秦鈺不敢相信的看向張德賢,眼珠子都差點鼓出來了,就司馬相爺那個老頑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竟然也會送禮?
而且還是送給張德賢這個狗奴才,送給自己多好?
“啪!”
小皇帝秦鈺氣不忿了,一腳踢在張德賢的屁股上,將張德賢踢了一個趔趄。
狗奴才,朕還從沒有收過司馬相爺的禮,你倒好,狗一樣的東西,竟然一下子就收了兩萬兩!
“那你是怎麼做的?最後到底幫了誰?”
好奇心起來了,小皇帝秦鈺也顧不得旁邊的香妃了,一疊聲的追問。
都收了禮,你到底是幫王老尚書呢?還是幫司馬相爺?
按理說,應該幫司馬相爺!
因為司馬相爺出的價高……
小皇帝秦鈺自行腦補后,急着知道最終答案。
“老奴,老奴……”
期期艾艾的,張德賢就是不說最終答案。
“說!”
張德賢的屁股上又挨了小皇帝一腳。
“老奴,老奴誰也沒幫,只是安排老奴的乾兒子張亮去青州公幹,按照皇上的吩咐,要他秉公處理……”
張德賢兩手一攤,無奈的聳聳肩膀。
“至於王老尚書和司馬相爺是不是也給老奴的乾兒子送禮,老奴就不知道了。”
“不過聽說,好像是送了不少……”
“哈哈哈!”
“哈哈!”
小皇帝秦鈺指着張德賢的鼻子哈哈大笑。
“你這個促狹鬼,竟然把朕的兩名託孤重臣耍得團團轉,讓其大出血還不辦事……”
“哈哈,簡直笑死我了!”
一想到白花花鬍子的王老尚書和一本正經的司馬相爺一臉鬱悶的樣子,小皇帝秦鈺就樂不可支,捧着肚子瘋狂的大笑。
“哈哈!”
長這麼大,再也沒有比這個事情還好笑的事情了……
小皇帝秦鈺爆笑半天,直到笑出了眼淚,這才罷休。
“那最後張亮是如何辦的?”
“這,這老奴就不知道了……”
張德賢一臉坦然,彷彿真的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情一樣。
“張亮出發后,除了曾經和王尚書、司馬相爺聯繫過,老奴再也沒有了張亮的消息。”
“老奴判斷,這個膽大的奴才怕不是像老奴一樣,訛詐了王尚書和司馬相爺的銀子,膽小害怕,就拿着銀子遠走高飛了……”
尼瑪!
竟然是這樣……
這個結局簡直匪夷所思。
小皇帝秦鈺一臉懵逼,張大了嘴巴,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