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王爺恩典
葛覃伸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珠,老老實實地行了蹲身禮:“見過王爺。”
四個字兒說完,退身往甬路邊上一站,低頭不語。
格博克勒甄比仔細觀察她的一言一行,覺得這也沒毛病啊,不像得了失心瘋的樣子呀!
早晨的陽光透過葉片打在葛覃的側臉上。
運動過後特有的紅暈爬在她的臉頰上,汗珠晶瑩剔透一顆顆順着臉頰滾落,長長的睫毛彎彎的翹着,隨着她眼睛的眨動一扇一扇的,再加上精緻小巧的五,白皙緊緻又光滑如玉的肌膚,美得不可方物。
格博克勒甄比見過的美人猶如過江之鯽,比眼前這位小美人兒還要美艷的女子他也見過,但是她給他的感覺不一樣,哪裏不一樣,他又說不清楚,只是一種感覺,說不清但卻內心明了。
他在心裏試圖尋找一個恰當的詞來形容她,搜腸刮肚的想了半天,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兒來。
只是感覺眼前的少女從骨子裏散發著一種靈動和鮮活,很輕易的就能夠感染他的情緒。
兩個人就這麼靜靜的像表演雕塑似的,沒人說話沒人動。
葛覃裝溫柔嫻靜裝得很辛苦,見他半天屁也不放一個的,心裏直罵娘:“奶奶個熊的,這是搞什麼呢?有話說有屁放,姑奶奶跑了一個小時肚子都快餓扁了!”
格博克勒甄比忽然覺得氣氛尷尬,習慣性的抬手摸了摸鼻子,例行公事一般,很官方的說道:“按舊制,三日之後皇帝將為葛國的和親使臣大辦送行宴會,你準備準備,陪我出席。”
葛覃福了一禮,答應一聲:“是。”
她只說了這一個字兒,第二個字兒都沒有了。然後也不看他,接着低頭不語,裝雕塑。
格博克勒甄比覺得在這個葛國的公主面前自己無比的挫敗。
她的眼神、表情、態度只能用恬淡虛無來形容,淡然得猶如在她面前的人只是一根木頭。
格博克勒甄比突然很生氣,臉黑得能滴出墨來,轉身就走。
走了兩步又停下來,也沒回頭,冷硬地說道:“國宴着裝是有規矩的,注意你的衣飾妝容都要得體。你帶來的陪嫁丫頭婆子若是侍候不好,明兒我給你派幾個丫頭過去。”
葛覃一怔,心說:“這是要派幾個眼線跟我玩無間道呢?不至於吧,我一被你遺棄的小妾,你說你至於的嗎?”
心裏反對,嘴上不能說,福了一禮:“謝王爺恩典!”
吃過早餐,葛覃肚子裏一有食兒就精神大振,開始她第一天的富貴閑人的美好生活。
葛覃把陪嫁的丫頭婆子小斯都叫了來開了個首次會議。
她倒是不擔心奴才裏面有內奸,因為忠順王府把她扔出來就已經不打算再管她死活了,所以根本沒必要派什麼心腹盯着她,估計派出來的都是從伢子手裏臨時買來湊數的。
這人伢子販賣的奴隸也是分個三六九等的,好奴才自然要賣個好價錢,忠順王妃負責操辦葛覃出嫁一應事宜,她會花大價錢買好奴才給一個她厭惡的小庶女?葛覃覺得忠順王妃才不會那麼大方呢。
葛覃指派一個看着伶俐一些的丫頭清點人數。葛國陪嫁的丫頭十二個,婆子十二個,小斯八人。格博克勒甄比派過來的丫頭四個,婆子四個。現在葛覃的院子裏一共是四十人加上她這個主子是四十一人。
葛覃心說乖乖不得了,這逼格太高了!想當年,她老哥兒一個,一窮二白的屌絲窮學生一枚,居然有朝一日也能鳥槍換炮,過上如此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貴族生活?真是讓她的小心臟負荷不了啊!
葛覃讓格博克勒甄比派來的一個大丫環把王府里的規矩詳細地給所有人講一遍,賞罰條例也都講仔細一些。再由負責翻譯的丫頭用漢語講一遍。
最後葛覃又加了一條規矩,所有事務處理、人員出入都需要記錄按手印,不能照做的,一次罰一個月的月例,二次罰二個月的月例,三次直接找人伢子發賣出去。
不是葛覃心狠,人多難免多生事端,她不虐待苛扣下人,但也不能慣壞了下人,任由他們欺騙,與其出了事再想辦法處理,不如把不該發生的事掐死在萌芽狀態。
規矩立完了,分派的第一個活兒就是清點陪嫁的嫁妝。
葛覃採用了企業盤點的辦法,把人分成兩組,一組設立一個組長,一組從頭開點,一組從尾開始點,均是見貨點貨,標上物品的名稱、數量。
兩組各清點完畢后,查數的,記錄的,監督的都簽字按手印。
最後兩組數據核對,對不上的再重新清點,直到兩組數據吻合。
葛覃把負責給她當翻譯的婢女留了下來,讓她當外語老師開始授課。
那婢女受寵若驚,幾番推辭之下走馬上任了。
對於葛覃這種學霸來說,學門外語是真心不難,況且學霸再一認起真來,那更是進步神速。
上了一個時辰的課之後,暫時休息。
葛覃去了王氏的屋子裏。
這些日子王氏一直是用了葯的,但是總不見起色。
她本來身體虛弱,再加上長途跋涉的,到了肅慎國之後越發的不好了。
離開了忠順王府,葛覃也沒必要藏拙了。雖然會引起王氏的懷疑,但也顧不了太多了。
王氏見葛覃進屋來,便想掙扎着起身見禮。
這是在忠順王府養成了幾十年的習慣了。
王氏雖然是覃兒生母,但規矩是覃兒是主子,王氏是奴才。忠順王府管家素來嚴苛,王氏性情又懦弱無爭,所以很是遵守王府的規矩。
之前在王府時,王氏從不敢管覃兒叫女兒或者名字,只能恭恭敬敬地見了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要見禮,叫一聲“六小姐”。
王氏是習慣使然,口中叫着“六小姐”,剛要起身,葛覃連忙跑了幾步,把她按回去,口中帶着一絲親昵,又夾雜着幾分佯裝生氣地道:“娘,你快躺下,這又不是在府里,沒有王妃沒有王爺,你怎麼還不拿自己的女兒當女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