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洞房花燭
談判出奇的順利。
葛覃開出的三個條件在第二天就全部得以滿足。
第一是去了王氏的奴籍,恢復平民籍。
第二是忠順王爺需要寫休書一封,休了王氏,並同意王氏以覃公主乳母的身份陪嫁。
第三是和親隊伍出行前,一應吃穿用度按公主規格配備,不用遵守王府的規矩。
兩個月後。
這是葛覃洞房花燭的好日子。
可是葛覃覺得自己要被命運那隻沒人性的爪子給玩死了。
直到今天,紅蓋頭被挑開,她才知道要嫁的是個什麼貨色。
葛覃直想跳腳罵娘,不帶這麼玩兒的,這是要玩兒死她的節奏。
她的夫君是肅慎國的國君,他們稱為天汗的一個老得快要掉渣的老頭子。
老頭子足足有七十多歲了,那滿臉的老年斑,滿臉的橘子皮,噁心得葛覃一直以來的好胃口都倒了。
葛覃心裏窩火,奶奶的,姑奶奶我二十五了還純潔得猶如一張白紙,還沒處過男票兒呢。這怎麼一嫁就嫁了這麼個玩意兒?爺孫戀口味太重,葛覃覺得自己實在享受不起。
於是,她就轉着心眼兒的琢磨着,一會兒怎麼把那個老不要臉的,一大把年紀還想老牛吃嫩草的老貨一針給扎廢了武功。
老天似乎跟葛覃開了個小玩耍,外面酒宴沒結束呢,喜樂驟然停止。
過了有一柱香的時分,一個尖銳的女子用她聽不懂的語言大聲喊叫着一句話,循環喊了三遍同一句話。
跟着便聽到外面一陣大亂,嘈雜無比。
過了好長時間,陪嫁隊伍里專門負責為葛覃翻譯的一個婆子才來稟告說肅慎天汗歿了。
葛覃一聽這消息,心裏簡直是樂開了花,老天爺開眼哪,正所謂運去金似鐵,時來鐵如金,這是要時來命轉了嗎?肅慎天汗他老人家真是死得其所,死得好!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簡直讓葛覃覺得三觀炸裂。
原來按照肅慎的習俗,別說是天汗沒圓房的妻妾,就是已經跟天汗他老人家那個啥了的,依然在天汗殃后按舊制全部打包由天汗的兒子,也就是新一任的天汗當接盤俠。
當然,這得除了新天汗的生母,再怎麼不要臉的習俗也不能跟牲口似的,沒了倫理。
葛覃被跟個物件一樣分給了天汗的次子格博克勒甄比。
當葛覃弄明白格博克勒甄比這個詞在肅慎語裏居然是艷麗的意思,就覺得好笑,一個大男人名字叫艷麗,想想就讓人後槽牙都冒酸水。
沒有喜宴,沒有儀式,只有一乘暖轎從側角門抬入了王府。
葛覃一夜之間從葛國和親公主,肅慎天汗的繼室正妻淪落到了王爺的小妾。
簡直就是覃兒生母王氏的劇情重現。
只不過當年王氏是懷了身孕入府的,但葛覃卻連要嫁的是個什麼鳥都不知道。
葛覃正暗暗的憋着壞呢,琢磨着要是這個什麼狗屁的王爺用強的,是要一針扎廢他武功呢,還是手下留點情呢?
不過,葛覃覺得這個手勁兒很難把握,她上學時閑得蛋疼跟針炙系的學姐學過一些針針炙的理論、手法和技巧。
還二呵的拿自己練手,把自己扎的滿身跟刺蝟似的。
這還不過癮,還拿同寢室的姐妹練手,結果姐妹們給她扎的有了心理陰影,一見她嚇得掉頭就跑。
直到半夜,葛覃都困得兩眼粘糊糊的睜不開了,那新郎也不見人影。
葛覃實在是挺不住了,跟覃兒說:“你幫我看着點,要是那個什麼狗屁王爺闖進來你叫我一聲。可別被人白白的佔了便宜。”
睡得正香的時候,“嘎吱”一聲,門被人推開了。
葛覃半眯着惺忪睡眼看了一眼來人,心裏想着爸爸這腎虛尿頻尿急的毛病又犯了,大半夜的老是起夜。
又把衛生間的門關這麼響,說多少遍了,這毛病就是不改,一會兒把媽吵醒了,兩人兒又得因為衛生間這門兒吵上一陣子。
唉!這就是退休之後閑極無聊的生活,沒事兒找事兒吵架玩兒。
覃兒在她耳邊大聲的叫道:“他來了,你快醒醒呀!”
燭光下,葛覃坐在床上打量着她這個第一眼的夫君。
瞬間,葛覃便像被人從頭上澆了一盆冷水,清醒了。
葛覃承認自己是個超級顏控狗。
但眼前這位絕對稱得上是她見過的第一美男。
這顏值飆飛的,絕逼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葛覃就像欣賞一件精美的玉器一樣的仔細審視着眼前的美少年。
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膚色不是娘娘腔那種白皙的,而是帶一點淺淺的健康的小麥色。
劍眉星目,眼睫毛又長又密,在燭光下一排陰影掃在眼下,一眨眼跟一把小扇子似的扇呀扇的。
鼻樑高挺,顴骨要比漢族人高一些,眼窩也深一些,看上去倒是滿有西域風情的,有點像混血兒。
穿戴倒是讓葛覃有些奇怪。心說這斯不是肅慎族人嗎?也就是滿族先人,怎麼穿一身漢服呢?這貨不是叛國了吧?
一身白色絲質漢服,除了在衣服下角綉了一枝帶着金絲的白梅,再無其他花紋,要不是燭光下金絲閃爍,根本都看不出衣擺上還有一枝梅花呢?
他的身材也很棒,雖然衣服寬大,但夏天衣物單薄,隔着薄薄的絲質衣料,健碩的肌肉所顯示出的力量感還是若隱若現的。
葛覃覺得自己從來不是一個花痴的人,但這次她真犯花痴了。
關鍵眼前這貨長得逆天的帥酷,扔到現代,絕對秒殺一眾小鮮肉。
葛覃與他第一眼對視中,從他眼中也看到了驚艷。
覃兒這張臉也是美得天人共憤的。
但當他看到葛覃那一臉花痴樣,就瞬間變臉,露出滿臉嫌棄和厭惡的表情。
葛覃瞧他一點不打算給自己面子的模樣,心中不屑地道:“切,姑奶奶覺得你長得還湊和,給你點臉了是不?不就是草包肚子天使臉么?瞧把你牛掰的!”
葛覃又露出她那招牌似的帶着幾分痞氣的微笑,大大方方地從床上站起身來,施了一禮,便半低着頭站在一邊,靜待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