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命案子
葛覃一邊撕下裙擺給孩子包紮，一邊給他掃盲：“什麼野草啊，這味草藥叫小薊，俗稱刺兒菜。這種草藥味甘性涼，歸心、肝經，可涼血止血，解毒消癰，止血可生用，更以鮮品為佳。別看這玩意兒田間地埂的哪哪都長，不值幾個錢，但是止血的效果那是杠杠滴！”
格博克勒甄比難得的展顏一笑，道：“你居然還懂這個，倒是難得！”
宮婦們面面相覷，格博克勒甄比王爺可是出了名的冷麵孔，看過他笑的人那真是屈指可數。今兒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還會笑！
小孩子單純，但是憑與生俱來的直覺就是能分辨誰是真心對他好。
這位肅慎國的太子殿下明顯跟葛覃粘蜻蜓粘出了感情了，十分依賴葛覃，一直吵着不要嬤嬤，非要葛覃抱着才肯止住啼哭。
葛覃只好抱着個累贅，對格博克勒甄比說：“都說是會無好會，宴無好宴，還真是的，你瞧瞧那邊兒，死了人了，看樣子剛死不久，不會這麼巧合吧？天汗舉辦國宴，就有人慘死在皇宮裏！我好像嗅到了陰謀的味道呢？只是不知道這陰謀是衝著誰使勁的！不會是我吧？我一介小女子，何德何能，讓人如此煞費苦心，處心積慮的對付呢？還不惜殺人？你猜，這是殺人滅口呢，還是另有隱情？”
格博克勒甄比道：“我猜他做什麼？跟本王有關嗎？你把殿下交給嬤嬤，跟本王回去。”
葛覃瞅了一眼孩子，說：“交得出去么？跟個粘豆包似的。這小子看着不胖，還真挺敦實的，整個兒一小肉滾子，我胳膊都酸了，可是他就是粘我身上不下來，怎麼辦吧？”
格博克勒甄比衝著男孩伸出雙手，道：“阿林阿，來，小叔叔抱。”
男孩一扭頭，趴在葛覃肩窩裏，一點面子沒給他帥炸天際的小叔叔。
格博克勒甄比訕訕地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兒，有點尷尬。他以前在小侄子這兒可是很有面兒的，今兒怎麼不靈光了呢？
真是奇了怪了，他的這位小妾今兒也不過是頭一次見這小子，相處不過一個多時辰，怎麼就把這渾蛋小子給征服得服服貼貼的，連最吃香的小叔叔都得靠邊站了。
侍衛長到了現場，給王爺行了大禮之後，去查看那具死屍，簡單的看了看傷口，對格博克勒甄比說：“王爺，看此人服飾應該是太醫院的太醫，屬下不是仵作看不出準確的死亡時間，只能大致上判斷，應該是死亡兩個時辰左右吧！
臉上的刀傷應該是躲避攻擊造成的，致命傷應該是一刀刺穿了心臟。兇手下手挺準的，應該是個有些武功根底的人。
至於這把匕首，目前還不能確定是不是兇器，是死者攜帶的，還是兇手帶來的，都得等仵作驗了屍之後才能確定。
不過，能確定的是太子殿下的胳膊是因為摔倒在這把匕首上划傷的。匕首離屍體尚有一段距離，是兇手逃離時不小心遺落此處的，還是匆忙間拋棄兇器，尚待證實。屍體怎麼處置，還請王爺示下。”
格博克勒甄比皺眉道：“本王示下什麼？本王又不管刑部，該怎麼辦你自按章程辦就是了。本王不插手刑部之事。只有一樣，今天是天汗設國宴為葛國使臣送行，死個太醫又不是什麼大事兒，犯不着驚動天汗。待國宴結束了，你再報不遲。”
由於阿林阿小太子殿下賴在葛覃身上，誰也拉不下來，格博克勒甄比只好讓葛覃抱着他回到宴會上去。
丫環嬤嬤一大幫人也要跟着去，被格博克勒甄比制止了，讓她們通統下去，別跟着。
回到宴會上，把葛覃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兒的。這具七十多斤的小身板兒真的是弱爆了，抱個二十多斤的孩子都這麼吃力。
葛覃決定必須多吃多鍛煉，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沒個好身體，叫她如果完成創業大計？
大殿裏坐在龍椅上的天汗和皇后，因為隔的不近，況且也沒把注意力放在葛覃身上，還真是沒有發現葛覃抱着個孩子回到座席上。
阿林阿玩了一個多時辰真是又累又餓的，坐在葛覃懷裏就要吃東西。
葛覃見桌上的面點、小食、茶水已經撤了去，換成了八菜一湯餐加一小碗的黍米飯和一壺黍米酒。
葛覃挑了一些易消化的湯水和黍米飯混在一起餵給阿林阿吃了一些。
樂曲聲中，屏風對面忽然一片嘩然，葛覃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懷中的阿林阿卻是哭鬧起來，捂着肚子滾到地上，哭叫着疼，疼！
可屏風另一邊的男賓席上似乎出了更大的事情，呼叫聲音更大，蓋過了阿林阿稚嫩的童音。
葛覃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怔愣了片刻。
等她回過神來，一把拉過阿林阿的小胖胳膊，把食、中、無名三指按在他的寸、關、尺三脈之上。
葛覃一邊把手搭在他左手脈上，一邊努力回想着診脈歌訣。
她心裏暗暗罵娘，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她一個中藥專業的碩士，又不是學中醫臨床的，只在學生時代玩笑似的學了一點，互相把脈玩兒了一陣子，熱情消退，不考試的科目自然就扔後腦勺去了。
所以把脈的技術她並不純熟，上次給覃兒的生母王氏把脈情況與現在大不相同，王氏不是急症，況且旁邊也沒有人圍觀，她心裏安靜，能夠容她仔細的回憶中醫脈象歌訣。
可眼下的情況實在是太緊急了，孩子哭鬧本就讓她心慌，旁邊還一大群的貴婦圍觀，七嘴八舌的說啥的都有。
葛覃深呼吸幾次，主動屏蔽掉身邊嘈雜的聲音。
她把所有的腦細胞能調動的不能調動的都調動起來，終於腦子裏閃現出曾經背過的歌訣：左心小腸肝膽腎、右肺大腸脾胃命。心與小腸居左寸，肝膽同歸左關定。腎脈元在左尺申，膀胱是腑常相應。肺與大腸居右寸，脾胃脈關從右認。右尺配三焦，此為初入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