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酒壯色膽
兩個人這頓酒是越喝越熱乎。
等到月上柳梢頭,葛覃都查不出來自己已經喝了多少碗黍米酒了,就覺得這個酒越喝越醇香,越喝越想喝,越喝越興奮。
到後來,葛覃乾脆摟着格博克勒甄比的脖子,大着舌頭,說:“嘿!我說哥們兒,歡迎常來混飯哈!今天這酒喝得真是盡興,我好久沒這麼哈皮過了!醫生不讓我喝酒,不讓我晚睡,不讓我吃這不讓我吃那的,可真是憋死姑奶奶了!”
格博克勒甄比連連點頭稱是,絕對同意今天這酒太盡興了。
酒喝到這個份兒上,一個不再裝淑女,一個不再裝冷麵王爺,一人腳踩一隻太師椅,划起拳來,什麼八匹馬呀,六六六啊,七個巧啊,全來了啊,扯着脖子的吆喝聲傳遍了整個兒王府後宅。
直到葛覃喝得開始痛哭流涕,抱着美少年不撒手,把鼻涕眼淚的抹了人家一身,胡言亂語什麼:”爸,我不想死,我還這麼年輕,我馬上要畢業了,我要攥好多好多的錢,讓你跟媽過上好日子。媽,我好想你呀!女兒不孝,讓你們成了失獨老人,你們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呀?“
格博克勒甄比雖然也醉的厲害,還比葛覃清醒一些。他也不會哄女人,一點經驗沒有,只能跟根木頭似的,渾身僵硬地任她抱着,被抹了一身的大鼻涕。
他是個十分愛乾淨的人,穿的衣服除了朝服和盔甲之外,大多數以白色為主。
今天這件衣服基本上壽終正寢了。
他自己也覺得很奇怪,若在以往,以自己超級愛乾淨的性格早就得把她給拎開,扔得遠遠的了,今晚也不知道是醉酒的緣故,還是怎麼的,卻是沒有嫌棄她的意思,反倒有種莫名其妙的悸動。
哭了一會兒,葛覃似乎又明白過來了,一把推開他,一臉嫌棄地道:“哎喲喂,你個小毛孩子,嘴上無毛辦事不牢的,你小小年紀居然不學好,吃姐姐豆腐!”
格博克勒甄比當然不明白她口中的吃豆腐是什麼意思,但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八個字可是聽得懂的。
於是反駁說:“誰是小毛孩子?小爺我都十六歲了,及冠禮都行過了,都大婚了。你這才是小毛孩子呢,你瞧瞧你這平平的小身板兒,跟沒發育似的,居然還有臉說小爺是小毛孩子!”
兩人兒又關於誰是小毛孩子的問題互相瞪着一對鬥雞眼,急扯掰臉的吵了半天,然後又開始互相指着鼻子開始哈哈暴笑起來。
一院子下人都蒙圈了,都覺得今兒兩主子一定是得了失心瘋了。
葛覃喝得酩酊大醉的,人事不醒。
格博克勒甄比基本上也在離斷片兒的邊緣晃當了,見她醉得跟頭豬似的,歪倒在湘妃榻上直流口水,那副睡相簡直是慘不忍睹,格博克勒甄比看得嘴角直抽抽的。
沒辦法,連叫帶扒把的,人家一點醒的意思都沒有,格博克勒甄比只好踏着醉步,走得歪歪扭扭的,以公主抱的姿勢把她弄屋裏去。
次日清晨,葛覃只覺得腦子要炸裂,好像有蒸汽機在腦袋瓜子裏開動着,一陣轟鳴,喉嚨里跟噴火似的燒灼感讓她不得不睜開眼睛想找口水喝。
結果睜開眼,對上一雙漂亮深邃的桃花眼。
葛覃一下子就嚇醒了,昨天喝得斷片兒了,根本不記得喝酒時的情景了。更不知道自己床上居然還睡着另一個人。
葛覃冷不丁坐起身來,上下看看自己的衣服,還好,外衣脫了,裏面的褻衣褻褲穿的還是整齊的,說明這一夜睡得還是很純潔的。
格博克勒甄比嘴角一扯,居然露出一個邪邪的笑容,那表情極其欠抽。
葛覃越過他身體,從床裏面爬出來,下了地,找杯子倒水,就往喝里猛灌了一茶壺的涼水。
終於覺得喉嚨里的燃燒感被冷水澆熄了不少。
葛覃本來想質問他怎麼跑自己床上來了?但喝完冷水那些衝動的難聽的話也被澆回到肚子裏。
她在心裏不停地告誡自己,她已經不是原來那個葛覃了,所處的社會大環境,家庭小環境跟原來大相逕庭,她需要改變自己來適應這個新的身份和新的環境。
葛覃長長的出了口氣,繼續裝淑女,對着外面叫了一聲:“來人!給王爺梳洗更衣!”
然後找了件衣裙快速的穿好了,把頭髮用一塊絲帕系了個馬尾。
靜靜地往床邊一站,輕聲輕說地說:“王爺先梳洗更衣,然後是去前院用早膳還是在這兒用早膳?可別耽擱了王爺上朝的時辰。”
格博克勒甄比一怔,這女子變臉速度比翻書還快,若不是昨夜他雖然是醉了但還沒到爛醉如泥的程度,一幕幕的場景還記的清清楚楚的,真就懷疑現在眼前站着的是不是另一個人。
格博克勒甄比說:“人都說,好酒之人喝了酒就不是人了,我卻覺得你是個例外,你好像只有喝了酒才更像個人。”
葛覃不想再跟他羅嗦下去,也不想再跟他有更多的接觸。
她可不想真給人當小老婆,活着的時候給人當大老婆她還得挑挑揀揀呢,一般人還看不上,打死不嫁呢。跑這兒來給人當小老婆,小妾,開什麼國際玩笑呢?那還不如殺了她得了!
此事在她葛覃這兒免談,寧死不屈!打死不幹!
自從昨晚兩人醉酒,格博克勒甄比幾乎衣不解帶的照顧了葛覃一夜。
葛覃一夜吐了三四次,都是格博克勒甄比用陶盤接了,又親自給她擦臉喂水。
只不過葛覃爛醉如泥的,一點印象沒有了,她根本不知道她的淑女人設早已崩塌怠盡,任她再怎麼裝也扳不回來了。
格博克勒甄比打小的性格就是個不服輸的人。
葛覃越裝,他就越想撒開她的偽裝。
他覺得征服的感覺真好,特有成就感。
格博克勒甄比原來號稱冷麵王爺,並不是他不會討好人,也不是他情商低,只是不願意。這回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腦子抽抽了,想撩扯她的慾望特別的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