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我看着卜雨掏出手機，看着她按下鍵盤。
“是我，一個小時后，在老地方見面。”卜雨簡短的說了幾句就掛斷了。
“你要去見什麼人？你說早點解決是什麼意思？”我雙手緊握成拳，手心裏全是汗。
“我不希望再橫生枝節，讓秋秘書壞了我們的事。明天就是土地拍賣會了，在這之前，所有的障礙都要掃除掉。”卜雨回答的毫不猶豫。
“所有的障礙都要掃除掉？那你告訴我，對你來說，什麼算是障礙？燕子算不算是障礙？”我的情緒開始激動，我知道不該在這個時候和卜雨討論這些，可是我無法控制自己。我害怕燕子的事情真的是卜雨做的，更害怕接下來卜雨會對秋動手。我是想報仇，可是我沒想要牽連其他人。我只想讓胡錦痛苦，讓她失去她最重視的東西，毀掉她一手打造的商業帝國。可如果這一切都要建立在別人的鮮血和生命之上，我選擇放棄。我做不到不擇手段，我的血還算是有溫度的。
“你的意思是懷疑我對燕子動手了？我說了多少遍了，那是一個意外！為什麼你聽了外人的話，就不再相信我？誰才是站在你這邊，真正為你好的？你給我清醒一點！”卜雨生氣了，一揮手，把手機扔到了地上。
“那你告訴我，你會不會對秋動手？我只想知道這個。”我想要一個保證，我不想看到秋出事，哪怕她是胡錦的心腹。
“你想知道是嗎？好，我告訴你。我會，我會讓她永遠沒機會成為我們的障礙。”卜雨毫不掩飾她的殘忍，□裸的向我宣告着秋的結局。
“不，我不允許你傷害秋。”我大聲的反對。
“這不是你允不允許的問題，我不會讓任何人有任何機會來傷害你。”卜雨猛的撲過來，抱住我。
“她沒有傷害我，沒有。所以，請你不要傷害她好嗎？”我央求卜雨改變主意。
“不行。我不是你，我不會心軟，對自己的敵人仁慈的話，就是對自己殘忍。莫夜～你太善良了，你根本就不知道怎麼保護自己。”卜雨緊緊的把我困在她的懷裏，湊到我的耳邊輕聲說著。
“我放棄了，我不要報復胡錦了。我們一起回法國，永遠不回來，好不好？”我的心掉進了冰窖裏面，冷的我渾身發抖。我沒想過，我的復仇是要沾上鮮血的。我更沒想到，卜雨會為了我做出這樣的事情。秋說對了，我身邊的卜雨是一朵食人花，美麗而又危險。她所做的事情，也許是我無法想像的。我不要那樣的卜雨，我想要我的法國天使，那個笑顏純真的少女。
“放棄？你真的要放棄嗎？那個人讓你痛苦的人，還沒有受到懲罰。”卜雨的聲音帶着遲疑。
“我放棄，我不是開玩笑的。我們立刻定機票回法國。”我拚命的點頭，試圖讓卜雨明白我的已經下定了決心，不是一時衝動。
“莫夜～告訴我，秋秘書到底對你說了什麼？”卜雨卻起了疑心。
“她說的我都告訴你了，沒其他的了。”我不能說秋警告我小心身邊的人，那樣只會激怒卜雨。
“不，她一定說了別的。你剛才和誰打電話？”卜雨不願意相信我的話，她鬆開了抱着我的手，往我的口袋裏掏手機。
我沒有躲閃，任由卜雨掏出我的手機，翻看通話記錄。
卜雨翻看着我的手機，最後找到了我和卜炎通話的記錄。她把手機舉起來，讓我看屏幕上顯示的信息。上面很清楚，是我和卜炎的通話記錄，幾點打出去的，打了多久。
“我是打給卜炎了，我是找不到你，才會想問問她知不知道你去哪裏了。”我說的是實話，我想我的表現不會有不對的地方。
“是嗎？不是去告狀嗎？說我的壞話？”卜雨冷冷的笑了起來。
“我記得我進來的時候，你們正說到我瞞着你們做了什麼。”卜雨的聽力很好，我不可能說是她聽錯了。
“是，我是說了。難道不是嗎？去哪裏？做什麼？我一點都不知道。”我很慶幸我剛才沒說的更多，這樣的解釋也還算合理。
“你在說謊，莫夜～你不知道？你說謊的時候，手上會有小動作。”卜雨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可眼神卻是冰冷的。
我這才發現自己又在下意識的轉動自己手上的戒指，這是我的小習慣。而正是這個小動作，出賣了我。
“說，秋秘書到底說了什麼？她是不是告訴你一些和我有關的事情？對了，是她說的？說是我對燕子動的手？莫夜～不要騙我，我會很難過的。你對我來說比什麼都重要，你的欺騙會讓我的心碎掉的。告訴我，秋秘書說了什麼？”卜雨輕聲的誘哄着我說出實情。
“沒有，她沒有說和你有關的任何事情。卜雨～如果我對你來說是最重要的，那麼就帶我回法國！”我摸不清卜雨此刻的真實想法，我害怕面對這樣的卜雨，可又不得不面對。
“你對我來說，當然是最重要的，不然我怎麼會陪着你回來。可是我對你來說，卻從來都不是最重要的。瞧，我為了你的復仇計劃，安排好了一切。可是現在，你卻要放棄。為了什麼？為了秋是嗎？為了這麼一個外人，你甚至還懷疑我！莫夜～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卜雨說著說著，紅了眼眶。
“不，不是為了秋。我不想再復仇，是因為我不想失去你。卜雨，你是天使，不要為了我而沾染上鮮血。我錯了，我太自私了。我只想到了自己，而沒有為你們想過。”我是自私的，我想利用卜炎卜雨為我復仇。可是，我沒想到，卜雨為了幫我會做這麼可怕的事情。對很多高高在上，有錢有權的人來說，也許人命就如草菅。可是對我來說，沒有任何人有特權去剝奪別人生存的權利。
“你真的不後悔？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卜雨紅着眼，問我。
“不會。我不會後悔現在的決定。”我相信善惡終有報，胡錦的好日子不會太長久的。
“好，我們訂機票回法國。”卜雨閉上眼，像是很疲憊的樣子。
我暗自鬆了口氣。誰知突然，我的手機響了起來。那個特殊的來電音樂，讓我知道是卜炎打來的。
卜雨示意我不要出聲，她接聽了電話，按下了免提鍵。
“莫夜～剛才怎麼說到一半就掛斷了？我等你打過來，可你一直沒打來。卜雨回來沒有？我有打電話給她，可她的手機一直不通。你等我啊，我已經定了機票過來了。卜雨的脾氣，她不想說的就絕對不會說出來，所以你千萬不要去問什麼。等我來了，再說。別擔心，你還有我。”卜炎一股腦的說了一大堆。
“親愛的卜炎，我想你不用過來了，因為我和莫夜決定回法國了。你想知道什麼，等我回來，你可以親自問我，我會回答的。最後，我想說，沒什麼好擔心的，這裏有我。就先這樣，再見！”卜雨不等卜炎回答，就按掉了手機。
“看來你是和卜炎告狀了，你想問我什麼？還想說秋秘書什麼都沒說嗎？她要是沒說，你怎麼會對卜炎說那樣的話？莫夜～你讓我失望了。你寧願打電話給卜炎，你寧願讓她來，也不願意信任我？你讓卜炎來做什麼？讓她代替我嗎？我告訴你，她和我是一樣的。因為我們是雙胞胎，我會做的，她也會做。如果我是惡魔，她絕對不會是天使。你明白了嗎？”卜雨猛的把手機砸到地上，因為情緒激動而身體微微顫抖。
手機被砸的零件四處飛，屏幕花成一片。我突然想逃走，危險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你根本就不想放棄復仇，你是想騙我回法國，讓卜炎來替你完成計劃對不對？你的心裏，只有卜炎，沒有我。可是她卜炎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我甚至可以做得更好。我想證明給你看，可是你呢？你連一點機會都不給我嗎？是卜炎先遇到你的，可是我也喜歡你啊！同樣的臉，為什麼她可以，我卻不行呢？”卜雨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她說的話，讓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回應。
“不是你說的那樣，我是真的想放棄復仇了。我讓卜炎來，也不是代替你，只是我很害怕。我害怕變得陌生的你，就像現在。”我的解釋很慘白也很無力，我知道我是說服不了卜雨的了，可還是要努力去嘗試。
“你害怕我？哈哈哈哈哈～莫夜～這真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了。和你朝夕相處的我，讓你覺得害怕嗎？”卜雨是笑着的，笑的眼淚爬滿了臉頰。
“我不知道，我只是．．．．．．”我突然間不會說話了，似乎我說什麼都是錯的，都只會讓卜雨傷心難過。
“不用說了，我明白了。我會證明給你看的，我會讓傷害你的那個人付出代價，就在今晚。”卜雨緩緩抹去臉上的淚痕，說出讓人心驚的話。
“你想做什麼？”
“做我一直想做的。”卜雨再次展露笑意，可卻讓我覺得心寒。
她一直想做的？我雖然不是很清楚卜雨的想法，可我知道她會對胡錦下手。因為所有的根源都在胡錦的身上，我的愛或是恨。
“不，不可以。”我上前揪住卜雨的衣領，這是我第一次對她動手。
“你無法阻止我的，乖乖的等着我的好消息！今晚，一切都會結束。明天，我們就回法國。”卜雨安撫孩子一般拍拍我的臉，輕聲細語。
今晚，就要結束了嗎？結束的，會是誰的生命嗎？那麼，我的噩夢是不是就要從今晚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