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可憐的田荷花

第1章 可憐的田荷花

上河村。

吵鬧聲響起,鄉鄰搬着小板凳、帶着瓜子、捧着西瓜、拉着娃子地趕了過去。

那頭吵得正歡實。

那田家的主母何氏,雙手掐着腰、吐沫橫飛地衝著地上穿着嫁衣的女孩怒罵道:“天殺的下賤坯子、養了個白眼狼!早死晚死都成,怎就這時候兩腿一伸伸,見了閻王老爺?”

何氏伸手揪住女孩的衣領,一使勁提了起來,朝吳麻子扔了出去。

吳麻子沒接,躲瘟疫似的躲開,生怕沾染了晦氣。

任由女孩落到地上。

這個慘兮兮、苦哈哈的女孩就是那吳麻子的新娘——田荷花。

這麼一摔,她竟然活了過來!

吳麻子先是驚嚇,又湊了過去,滿臉驚喜。

田荷花倏然睜開了眼睛,正對上一張狹長滿是麻子的臉,稀拉拉的眉毛下是一雙鼠眼,滴流滴流地轉,高聳的顴骨,咧開的大嘴立刻凸現出滿口齙牙,牙上還沾着幾片青菜。

“娘子你醒了!”

那張猴臉登時堆起了笑容,朝着田荷花更近了一步,手不規矩地要摸了過去。

田荷花生冷的推開吳麻子,眉頭緊鎖。

顧不上身體的疼痛,她打量起周圍,這裏的一切都很陌生。

地是泥濘的黃土路,身後是四間房屋,三間是青磚瓦房,一間是低矮的茅草屋。

門垛子旁掛着被穿成串晒乾的辣椒、苞米、地瓜。

前面就是院子,院子很大,用着木條固定成柵欄,柵欄外擠了不少的人,是在看熱鬧。

他們穿着對襟盤扣的衣裳,女人頭上挽着髮髻,男人也束起了發。

擺明了就是古代人的打扮……

腦海中似乎一股電流湧入,疼痛過後,田荷花頭腦清明起來,她一下子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是身體原主的記憶。

這是古代一個偏遠的山村。

這個叫做田荷花的女孩已經死了,如今剩下的只是一個軀殼。

原主今年才十四歲,被她的祖母——何氏逼嫁人。

就是眼前這個腦袋生瘡、腳下流膿、模樣醜陋,心裏更是骯髒,村裡人人討厭的混子吳麻子。

說來也是可笑,就是為了五兩銀子而已。

原主是個可憐人,從記事起就被當成牲口一樣的出力幹活兒,上山割豬草、下地干農活兒全都不在話下。

就這也沒少遭何氏的白眼,嫌棄終究是個女娃娃,不能像男人似的出力。

有了原主的記憶,原主所受到的痛苦讓田荷花感同身受。

而至於原主怎麼死的,田荷花從腦海里很快明白,是餓死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個沒忍住,眼淚落了下來。

吧嗒吧嗒的,瞬間模糊了視線。

胃部竟然是凹進去的,手稍稍的上移,竟然隔着衣裳都能摸出肋骨條來。

“要嫁人了,給吃的也喂狗肚子裏!”

何氏的話言猶在耳,將本來就瘦弱的原主活活餓死了…

而現在這個田荷花則是為情自殺。

同一個渣男結婚,不僅用田荷花的錢,又同閨蜜在一起,甚至在外包養情人,八年的感情一朝葬送,當真相來臨的時候,她才知道,所有的幸福都是騙局,她的世界崩塌了。

傷心之下,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在彌留之際,母親那撕心裂肺的聲音讓她後悔了,想睜開眼再看母親最後一眼,卻沒有力氣,只能任由黑暗將她吞噬。

前世輕易的結束了自己的生命,田荷花臨死時已經萬分後悔。

雖然來到了這個破落的小山村,雖然女孩的日子不是人過的,但是如今,老天垂憐,竟然能再來一世,田荷花只感覺莫大的欣慰。

從此以後,她會用這副身體好好活下去!不會再讓人欺負了!

身上的疼痛遠不及心裏的痛,田荷花從地上站了起來,伸手指着吳麻子厲聲道:“滾!誰要嫁你!”

“你這小兔崽子!”一旁的何氏臉色大變,她沒想到,平時說話聲音跟蚊子似的田荷花竟然敢不服管教。

一個蒲扇大的巴掌迎面而來,田荷花靈巧地躲開,何氏的巴掌撲了個空。

從前如包子性格的田荷花竟然反抗,這是何氏沒想到的,沒有絲毫防備,身體慣性的向前栽去,臉和黃土地來了個親密接觸。

“呸呸!”朝着地上吐了十幾下,才將嘴裏的泥巴吐了出來。

看到何氏這等潑婦也能栽了跟頭,人群一陣鬨笑。

還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問道:“我說何氏,你才剛那招是不是叫狗吃屎?”

何氏嘴裏滿是黃土,那人是拐着彎的罵何氏是狗。

大風大浪都過去了,在小陰溝了翻了船。

何氏不在乎折了面子,惱得是田荷花死了一次,竟然膽子大了,敢反抗她。

仗着身高胳膊長,一伸手扯着田荷花的頭髮就往吳麻子身邊送:“吳麻子!快帶走你的婆娘!”

田荷花的頭皮像是要被那何氏掀開似的,痛得她齜牙咧嘴,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沒能逃脫。

那邊等着她的是吳麻子的懷抱。

田荷花自知如今瘦弱的身體是鬥不過何氏的,眼瞅着身邊一個柱子,拚命抱住。

仗着自己這副小小的身子,田荷花哭天搶地的叫了起來:“爺!奶要把我賣了,您老人家給主持個公道,荷花知道您在屋裏,您咋就不出來?”

田荷花知道田老爺子是個要面子的主兒,他要是抹不開臉面出來,這事兒就不成了。

何氏不在乎臉面,臉皮重要啥?不當吃、不當喝的!賣了田荷花,家裏還能買頭牛耕地,田荷花是出不了那牛力的。

肥胖的身子有意無意的堵在門口:“田荷花!你爺一早就去了鄰村,找他做啥?你也不小了,該嫁人了,等着老在家裏做個老姑娘?”

“先前還見我田叔上茅房呢,咋又出去了?”

說風涼話的是隔壁花嬸子的兒子大海。

揭了何氏的短,鄉親們跟着起鬨,田老爺子田秋生不好意思擱屋裏貓着。

眼看着田秋生終於出來了,田荷花就往田秋生身邊湊。

田秋生沒說話,眼睛撇了撇田荷花,身子向一旁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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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荷花種田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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