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賀壽
雖然已經提前說過莫要大肆操辦,可賈老夫人的壽辰依然是辦的風光至極。
蘇家的小輩除了那遠在京城和齊王司空煜傳龍陽之癖的蘇璃,幾乎來了個齊全。還有那些遠了的親戚,也都藉著給老太太祝壽的名義,想破了腦瓜子往蘇府里擠。
賈老夫人畢竟上了年紀,不愛計較旁的。見着自己滿堂的兒孫,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蘇漣漪黏在賈老夫人身邊,時不時說些好聽的話逗她開心,賈老夫人一邊聽着一邊點頭,心情極好。
“老夫人,姚家兩位小姐來了。”外面的小廝是知道賈老夫人平素里最疼愛這兩姐妹,姚念慈和姚念卿前腳剛進蘇府,便立馬來通報了。
“快請進來吧!”賈老夫人臉上的笑意更濃,她似有似無地向蘇慕白和蘇從秋那裏瞥了一眼。
蘇慕白雖還是那副淡然的神色,但攥緊的拳頭卻早已將他出賣。而蘇從秋更甚,恨不得立馬起身出去迎人。
蘇漣漪順着賈老夫人的視線看去,不顧着形象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來得倒是挺快。也不知道這兩姐妹是什麼個狐媚東西,將我蘇家最有出息的兩個哥哥迷的團團轉。”
話音剛落,腦袋上就被扣了一下。蘇漣漪吃痛,抬頭有些哀怨地看着賈老夫人。
“今日是祖母的好日子,你可不準胡言亂語惹人不快。”賈老夫人見蘇漣漪負氣的模樣,無奈地嘆了口氣。
她這孫女哪裏都好,就是不知怎地同那姚家姐妹不合。那姚家兩個小女娃是她自小看着長大的,人品相貌皆是上乘,也不知道到底哪兒出了差錯,讓這個孫女如此看不對眼。
“這姚家兩姐妹一來,祖母連我都不要了,我也省得在這兒礙眼,還是離遠些好了。”蘇漣漪撅着嘴就要起身離開,卻被賈老夫人一把揉進懷裏。
“我的好漣漪,祖母最寵你了,便坐在祖母身邊,可好?”
蘇漣漪見賈老夫人給她台階下,也自知方才自己的確鬧得有些過,遂順着賈老夫人的意思下來,笑着坐在她身邊。
說話間,姚念卿便領着姚念慈進來了。兩人行了禮,便由着小廝引着,同賈老夫人坐了一桌,正坐在蘇從秋旁邊的兩個位置。
姚念卿有些羞澀,便推了姚念慈就近坐在蘇從秋旁邊,自己坐的遠了些。蘇從秋見她如此,苦了苦臉,倒是蘇慕白,笑得一臉春風得意。
“慈兒,今年你給奶奶準備了什麼?”姚念慈剛落座,賈老夫人便笑眯眯地問道。
“是我繡的一個暖手爐套。”姚念慈小心翼翼地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包裝得小小的東西,一層一層地打開,乖巧地遞給了賈老夫人,“這過了夏天天氣便涼了,老人家皮膚容易燙傷,有了這個,用暖手爐時便可更舒服些了。”
賈老夫人接過東西,仔仔細細地從頭到腳翻看一遍,越看臉上的笑意就越發地深,她笑着看了眼滿臉期待的姚念慈,誇道:“這歷年來收的禮物啊,還是慈兒的最合我的心意。慈兒可真是有心了。”
蘇漣漪聽罷,不屑地冷哼一聲,狠狠地瞪了姚念慈一眼,低下頭吃菜。
姚念慈只當沒有看見,她笑着接了賈老夫人的話,眼眸一轉,又將賈老夫人的注意力引到蘇慕白身上,“慕白哥哥今年給奶奶準備了什麼賀壽禮?”
還未等蘇慕白開口,賈老夫人就嗔笑道:“他能給我這個老婆子準備什麼好的?年年都是金器玉器,我這老婆子屋裏都堆成山咯!”
蘇慕白勾唇一笑,起身作揖,“祖母說笑了,孫兒今年,可是請教軍師了的。”
“軍師?”賈老夫人眉眼彎得更甚,“那我倒要看看,你這軍師,給你出了什麼好點子。”
蘇慕白又作一揖,命身邊立着的齊平遞上一錦盒來。
他接過錦盒,輕輕一扣將它,裏面赫然放着一副畫卷。
蘇慕白先前從未送過這樣的禮物,不僅是蘇漣漪伸長着脖子看,連蘇家都其他長輩小輩都不免有些期待。
他將畫卷上的絲帶抽開,同齊平緩緩將它鋪展開來。儼然是一副用各種字體寫成的百壽圖。
小楷端正,行書恣意,草書張狂。一幅百壽圖寫的活靈活現,叫在座的賓客先是訝異,而後又不停地拍手叫好。
“這正楷書寫的方式,倒是有些像楓晚。”蘇慕白的生母宋氏盯着百壽圖,滿眼笑意。
楓晚是蘇慕白的字,長一輩的人都偏愛喚小字些。
宋氏這話一出,眾人立馬接連稱讚起來。蘇慕白擅長丹青筆墨在泉州不是秘密,一時之間廳內嘈雜,而他卻不為所動,只還是眼裏攢着笑意,和一旁樂得開心的姚念慈對視一笑。
蘇慕白寫的正楷體,自成一種風韻,宋氏自他還小時便日日看他的字,自是知曉地清楚。為了避免露出太多端倪,寫百壽圖時,所有的楷體皆由他親自寫,而姚念慈只用行書體,寫了六個壽字。
“真是有心了。”賈老夫人顯然是沒有想到蘇慕白會送給她這樣一份大禮,心中雖然訝異,卻是高興的成分多些。她看着眉眼相對的兩人,心底暗嘆口氣,面上卻還是笑着的,“當然,這軍師更是懂得我的心意。”
賈老夫人看了看姚念慈,不動聲色地喝了口茶。
“姚家妹妹和蘇大哥送的禮這樣好,相比之下,我的就有些相形見拙了。”說話的聲音不算大,卻很尖細,將眾人的目光皆數吸引。
一身着鵝黃色對襟長裙的女子帶着端莊的笑意,走上前來向著高位上的人一一行禮。
娥眉淺黛,桃花眼勾人,本就精巧的五官再配上恰到好處的一張鵝蛋臉,看着很是討人歡喜。
她一站出來,就吸引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蘇慕白只是挑眉斜了她一眼,便趁着眾人注意力轉移的功夫,給姚念慈用公筷夾了個蝦仁。
“你是哪家的姑娘,生得這樣水靈,怎地先前從未見過你?”賈老夫人瞧着人好看,卻又面生,故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