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憂
這天，郁氏帶着一些自己親手做的糕點來到了皇宮看蕭韻，剛好蕭韻忙完了手頭上的事情，就坐下來與她聊了兩句，剛好提到了沈含章的事情，蕭韻越說越是憂心。
“姐姐，你說為什麼會那麼長的時間都沒有軍報從前線傳來呢？皇上他會不會真的出事了？”蕭韻嘆氣，“我前兩日才與英國公說過這件事，他只是叫我放寬心，可是這叫我如何放寬心？”
“你不是說六扇門來了消息了嗎？雖然沒有消息，但是眼下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啊，萬一傳回來的是壞消息，可怎麼辦啊？”郁氏寬慰着，“徐百慕也同皇上一起在前線，他們兩個之間一定又是使了些什麼鬼點子，關於軍報，那都是一些秘密信息，自然是不能隨意傳回來的，我們只要在京城等着他們凱旋歸來的消息就好了，我相信他們。”
“話雖然是這麼說……”蕭韻無奈的搖了搖嘴唇，“實不相瞞……我已經打算動身親自去邊境找他了……”
郁氏一聽這話，臉色立馬一變:“韻兒！你這簡直就是胡鬧！沈含章離開京城去邊境打仗，親自下旨要你坐守京中，你現在拋下京城的一切去邊境找他，這不是辜負了沈含章的安排嗎？他要是沒出什麼事，你這路上來回耽誤的時間，京城中的事務交給誰打理？英國公嗎？他年紀那麼大了，你捨得讓他受這番勞累嗎？”
“我……”蕭韻欲言又止，其實郁氏說的這些問題她也在考慮中，這也是為什麼遲遲沒有動身的原因，“姐姐，那你說我到底應該怎麼辦？”
“你現在就應該好好的待在京城，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郁氏遞給她了一塊糕點，“慢慢吃，往後的日子還長着呢。”
蕭韻看着手裏的糕點，一點胃口都沒有了:“我總是放心不下……”
“既然放心不下，就不要想，現在梁博不是也到朝廷裏面幫你了嗎？有什麼事情都多讓他幫你分擔一些。”
“話雖然是這麼說……”
“行了，跳過這個話題，蕭靈馨現在關在哪裏？”郁氏問。
“地牢裏。”
“就是她告訴你沈含章已經被被北漠可汗抓住了是嗎？萬一他是在炸你呢？不如你也去詐他一回，告訴她北漠可汗已經死了，要她交出北漠皇城的地圖。”郁氏出主意，“你就告訴她，只要她願意交出北漠都城的地圖，你就願意放了他。”
“我要北漠皇城的地圖干甚？”蕭韻很是奇怪，“若是這一場戰役皇上凱旋歸來，北漠也不過是我們的麾下之物，要了都城的地圖也並沒有什麼大用處。”
“有沒有用處？我們兩個說了不算。”郁氏輕笑，“你不要忘了，之前是你告訴我的，蕭衍他就在北漠。”
蕭韻忽然反應過來了，郁氏姐姐說的沒錯，拿到了北漠都城的地圖就可以找到蕭衍，北漠那麼大，他又能躲到哪裏去呢？
“姐姐，你覺得她會不會知道蕭衍的下落？”
“不會。且不說她已經離開北漠都城那麼久了，就算他知道他也不一定會告訴你，畢竟他們兩個是親生父女，您與蕭衍之間並無血緣關係。這麼多年，他對你做的事情我們都看見了，包括你生母的死，這個仇，就算你不報，我們英國公府也會幫你去報。”郁氏輕輕拍了拍她的肩，“你按我說的去做，准沒錯的。”
“姐姐，在你心裏我一直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蕭韻突然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郁氏被她問的有一些莫名其妙:“為什麼突然要問這個問題？你在我心裏一直是一個很好的妹妹啊！”
“怎麼說呢？我覺得……自從我進宮以後，我就變了……”蕭韻苦笑，“說來也奇怪，現在皇上的後宮中只有我一人，我也沒有爭寵的顧慮，但我就是感覺我自己變了。”
“你肯定變了，你變得比以前更成熟了，更加能夠獨當一面，就算沈含章不在京城，你也可以替他好好的坐守京中。”郁氏笑着，“以後不要再問我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時間是一直在走的，每個人都會變，不管是你還是我，都在變，你看我們兩個，就伴着彼此，從少女時期到嫁為人婦，這又如何呢？”
“姐姐……我感覺我現在與蕭靈馨並沒有什麼分別了……”蕭韻我回想起了自己折磨沈晉陽的那一段時間，那還是在恭親王府的事情，自從沈晉陽死了以後，蕭韻就感覺自己心裏有一些東西已經變了。也許那個時候，前世的仇恨結束了，可是在結束了以後，心裏總是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自己到底是在靠什麼活着？恨意嗎？愛意嗎？到底是什麼？
“不要老想這些事情了，吃完了以後就去地牢裏面審問蕭靈馨罷。”郁氏摸了摸她的頭，“你啊，在我心裏一直就是個長不大的妹妹。”
蕭韻笑了笑，往自己嘴裏遞了一塊糕點。
送走了郁氏以後，蕭韻獨自一人來到了地牢，跟上次一樣遣散了身邊所有的下人。
蕭靈馨本來正在迷迷糊糊的睡着，聽到腳步聲就驚醒了。
“你醒了？”蕭韻靠着牆壁坐在了牢房外，“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應該用什麼樣的方法來審問你，畢竟我們兩個是姐妹，我覺得有些話這個樣子我根本說不出口。”
“事情都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你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態？”蕭靈馨很是不屑，自己一個人蜷縮在了牆角，打算繼續睡過去，“我已經沒有什麼想說的了，要殺要剮你隨便罷。”
“北漠可汗死了。”蕭韻輕聲道。
蕭靈馨聽了這話，整個人先是打了一個激靈，而後又輕笑:“他不可能死的，你在騙我。”
“沈含章已經凱旋而歸，他現在就在回京的路上，這種事情我沒有必要騙你。”蕭韻說的這些話滴水不漏，連她自己都差點要相信了。
“不可能！他不可能死！”蕭靈馨大喊，“你就是在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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