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做個交易
蕭韻說完就看着沈含章的面色越發的凝重,連帶看着她的雙眸都變得嚴肅起來。
知道自己猜對了。
雖說知道沈含章的結局,但對於沈含章進京的目的,她卻是猜的。
眼下瞧着自己猜中了,嘴角微揚接着道:“可是據我所知情況卻不是這樣的,我爹今日才進宮面聖,回來還說與皇上下棋輸了一副吳道子的字畫很是心疼。若真的重病垂危,不知是如何贏了這字畫的。”
聞言沈含章和夜北頓時變了臉色,看着蕭韻。
“此話當真?”
“如王爺所言,我的性命都在王爺手上,又怎敢欺瞞。”蕭韻說著,面上的神色帶着幾分冷意:“今日我本是出門上香,未曾想遭了歹人暗害,王爺當知在大梁女子夜不歸宿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所以蕭韻想用這個消息,與王爺做個交易,請王爺派人將我送回永昌伯府。這個消息可是能救王爺性命的,相信換這個條件,對王爺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吧。”
說完空氣頓時安靜下來。
蕭韻就瞧着沈含章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藉著月光似是要將自己看透一般。
雖說對於眼前的人,她並無把握,但對自己的消息卻是很有信心。
見着沈含章面上的神色有些動搖,蕭韻輕聲道:“若我再加一個籌碼,我可以解王爺身上的毒,不知王爺可願答應?”
一句話彷彿是利刃直接刺破了沈含章冰冷的面容。
直接伸手抓着蕭韻的手腕,沈含章面帶急色:“你說什麼?”
“王爺當初中的毒該是百草枯,是用一百種毒草製成的,雖說宮中的太醫將毒壓制了下來,卻因為沒有配方,並不能徹底清除,每當月圓之夜,毒性便會蔓延,整個人彷彿是被針扎一般,渾身疼痛,直到第二日中午才能退去,而且每次毒發身子便會虛弱幾日,這幾日甚至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所以外人傳恭親王病重孱弱,實際上乃是百草枯毒發的癥狀。”蕭韻說著,就感覺握着自己手腕的手越發的緊,眼中的神色卻是越發的自信。
關於沈含章的毒,是她後來跟着鬼醫學習醫術的時候知道的,沒想到當時無意中問的一句,如今卻是派上用場。
沈含章的反應,很顯然自己完全說中了。
心中原本還有些忐忑,此刻卻是放鬆下來。
一個中毒的人,無時無刻不想要的就是能如同正常人一般生活。
相比起梁武宗的消息,想必這個更能誘惑他。
果然沈含章的呼吸變得急促,抓着蕭韻的手越發的收緊,好一會長出了一口氣,鬆開手看着蕭韻:“你要本王怎麼做?”
聞言蕭韻輕聲道:“想必王爺在京城之中也是有心腹之人,王爺只需安排人明日一早送我回永昌伯府,幫我圓一個說法便是,至於別的無需王爺操心。至於王爺的毒,因為年深日久,想要清除並非易事,等回了永昌伯府,我自會配一副葯讓王爺壓制體內的毒性。至少可以保證王爺這個月不會毒發,至於要清除體內的餘毒,還需王爺尋個機會讓我好生診脈,才能知道如何解毒。”
“並非是我醫術不精,而是這些年王爺吃下的葯太多太雜,是葯三分毒,便是我現在拿出百草枯的解藥給王爺,怕也是沒用了。”蕭韻說著搖搖頭,很有些無奈。
對於這些沈含章自是明白,只是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你怎麼會知道百草枯。”
聞言蕭韻也不怕沈含章知道,輕聲道:“王爺該是知道鬼醫周深,蕭韻的醫術,便是師承鬼醫,百草枯乃是他研製出來的毒藥,師父自是給過我藥方和解藥。王爺莫要誤會,當初你中毒之時,我尚在襁褓,自是不能下毒,而我師父那時候並不在大梁。至於究竟是誰下毒想要一個不過七歲孩子的性命,那是王爺的事情。今日蕭韻不過是與王爺做個交易,如何取捨,是否要解毒,全看王爺您了。”
月光之下,蕭韻的身子越顯消瘦,卻是叫沈含章不忍錯目。
這般膽大,自信的女子他從未見過。
即便不是這百草枯的解藥,他也不會殺了她。
只因為這個女子,挑起了他的興趣。
好半晌,沈含章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卻是吩咐夜北:“去尋英國公,讓他親自送蕭大小姐回府。”
聞言夜北領命離開,沈含章則是站在原地看着蕭韻。
見着沈含章眼中的探究,蕭韻明白,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由鬆了口氣。
對上沈含章的雙眸:“王爺現在不該是馬上回驪山行宮么?若是皇上發現王爺不在行宮之中,想必會尋王爺的麻煩,到時候說不得還要生出一些事端來。”
聞言沈含章卻是眼中帶着一抹諷刺:“你真當本王是個病秧子,這麼多年連一個驪山行宮都不在掌控之中?”
聞言蕭韻沒有吭聲,她這麼說只是想叫沈含章離開,只是覺得兩個人這般對視很有些尷尬,並無他意。
心中正想着,就聽到身後自己剛剛走過來的小道上,傳出腳步聲。
當即心頭一驚。
看到沈含章,竟然將這件事給忘了。
想必胡大兄弟順着官道沒找到人,便也順着小路找來了。
不由看了眼沈含章眉頭緊皺,隨後目光滿是警惕的從地上撿起幾顆石子,想要趁其不備對付他們。
卻是被沈含章看在眼中。
一隻大手,直接將她拉到身後,微薄的雙唇輕輕吐出幾個字,卻是叫人莫名的安心:“還有本王。”
聞言蕭韻下意識的抬頭,對上沈含章眼中的神色,卻是身子震了震。
隨後搖搖頭,心中苦笑。
他這般不過是看在自己能解百草枯的毒,不過為了自己的命罷了。
這年頭除了自己誰都靠不住。
將心底的異樣壓下,目光盯着小道。
沈含章卻是瞧着蕭韻的反應皺眉,只覺得這個女人莫不是蠢笨的么,自己這般說不是明擺着會保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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