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一邊說，風飄凌一邊用插肉的木棍指了指自己的身上，接着對風飄渺說到：“當然我身上的這些傷，也不算是被人砍的，就像我胸口的這幾道，還有後背上也有，就是碰上了一隻豹子，我想要取他的毛皮來弄個衣裳，但是它的速度太快，所以被抓了幾道。還有腿上的上，大多都是碰見了打不過的人，逃跑的時候被樹枝啥的掛到的，還有兩次滾落懸崖時摔得，那兩次也是運氣好，懸崖都不高，雖然說是陡峭了一些，但是終歸還是斜坡，摔下去啥事也沒有，就是衣裳被掛的慘不忍睹，腿上和身上被掛了幾道口子，不過都是小傷沒什麼大礙。也就是從那氣候開始，我開始收集野獸的毛皮做衣服，就是你現在看見的這件。難看確實是難看了一些，不過穿上卻是舒服的很，後來穿着這件衣服，摘野果的時候，不小心又滾落到了一個大坡下面，也就是吃了一嘴的土，別的屁事沒有。所以說要是我早一點弄一件這衣裳，說不定腿上和身上，還能少一些傷口！”

話雖然說的風輕雲淡，但是其中的究竟經歷過什麼樣的兇險，或許只有置身其中親身經歷過的風飄凌，他才能體會的到！看着吃完手中的肉，將剛才插肉的木棍碰到篝火之上，“噼里啪啦”的一聲響，也燃燒起來，風飄凌則是光着膀子，走出山洞，直接站在雨里，任由雨水打在他的身上，浸潤着他身上的傷口。

風飄凌滿臉的愜意，一邊揉着自己鳥窩一般的頭髮，一邊對坐在山洞裏看着篝火發獃的風飄渺說到：“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剛離開風族的前半年，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也記不清楚是為了啥而哭。但是後來在外面經歷的多了，也算是想明白了，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可哭的！每每碰見兇險，別人可不會因為你的眼淚，你的軟弱而放過你，反倒是會在嘲笑過你以後，再將你殺掉。與其是這樣窩囊的死去，倒不如學的堅強一點，在別人殺掉你之前，先將對方幹掉！而且我還不妨告訴你，我的嗓音如今變成了這樣，就是拜風族的少族長風飄飛所賜！他好像是聽從了誰的建議，所以對族長說害怕將我驅逐出風族以後，我歸順別的部族，將風族的一些機密對他們說。所以就讓族長下令，命令巫醫配置了讓我吃下去就會變得不會開口說話的草藥。也是我的運氣好壞參半吧，草藥我是吃了下去，但是卻還是能開口說話，只不過嗓音卻是變成了現在這樣！對此我也不傷心。後來我來這裏之前，撞見了出來歷練的風飄飛。說是出來歷練，但是看他還帶着幾個人就知道是出來走個過場。因為當時我已經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而且他也認為我已經不能夠開口說話，所以他並沒有認出我來。見面的時候，他看我身手不錯，所以就想拉攏我做他的手下，我則是提出了要和他比劃比劃。那一次要不是他身邊一個十分壯碩的青年突然出手，就那一次，我定然叫他再也不能活着回到風族！”

一道閃電劃過天空，將這稍微有些昏暗的世界照亮了些許。聽罷風飄凌的話，風飄渺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扭臉看向光着膀子現在雨里的風飄凌，卻只見此時的他，在那偶爾出現的閃電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的猙獰。

“你說的十分魁梧的那人，可是叫做穴揚？”平靜了一下心中的驚濤駭浪，風飄渺鎮定地問到。

“不知道，我當時也沒聽風飄飛喊那幾個人的名字。不過你可知道為什麼我要對風飄飛動了殺心？”

“因為他陷害了你？”聽見風飄凌的話，風飄渺雖然知道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但是還是隨口說了出來。

果不其然，聽見風飄渺的話之後，風飄凌並沒有回應，只是哈哈大笑了起來，看起來風飄渺的回答確實是錯的。只見風飄凌甩了甩頭上的雨水，然後用手稍微整理了一下頭髮並綁了起來，再隨意將衣服擺弄一番，隨手撿了樹枝將衣服挑起來，走進山洞之中數在篝火的旁邊，又走進山洞之中，拿出來兩塊肉食，再度架在篝火上，這才算是坐了下來，將頭髮披散開，這樣看上去明顯比剛才看上去順眼多了。

坐好之後，將篝火上架的肉遞給風飄渺一塊。風飄渺一邊接過肉，一邊開口問到：“這雨水還不知道多長時間才能夠停下，你這肉食吃完了，又不能出去打獵，你接下來的幾天吃什麼？！”

風飄凌並沒有回答風飄渺的話，只是揮了揮手，啃了一口還有些涼的肉，然後又將肉架在篝火上，這才開口說到：“也不是我非要對風飄飛動殺心，雖然他曾經確實是陷害了我。但是反過來想一下，有他在，不管怎麼說，風族好歹還算是有一個主心骨，雖然這主心骨不堪大用，不過總好過沒有，再加上有你的輔佐，風族也不至於沒落，你的家人，我的家人總歸是都能夠有一個祥和的所在。但是那一次風飄飛碰見我之後，看我的身手可以，就想要拉攏我。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他拉攏我的目的。竟然不是為了對付最大的敵人冰族，而竟然是為了對付你的父親，然後再趁着你昏迷解決掉你，來清除風族之中對他所謂的“威脅”最大之人！風族有這樣的少族長，當真是風族的不幸。當時我就想，與其拖到最後，讓風族沒落於他的手中，倒還不如早一點讓這動亂到來，好歹風族還有一個你，只要你能夠醒過來，那還是大有希望度過難關的！”

“那如你這樣說的話，看來這一次冰族出現在這裏，確實是有備而來，而且風族的麻煩，也越來越大了呀！”風飄凌的話音才落，風飄渺就感慨了一句。對於風飄渺的話，風飄凌雖然聽懂了一些，但是也僅僅是個大概，他追問風飄渺，風飄渺卻是目光獃滯盯着篝火，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冰族這一次確實是有備而來……”風飄凌說到這裏，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只見他突然站起來，對風飄渺連連擺手，“看起來你現在要趕緊回到風族，將這件事稟告族長，並且早做準備。羌族你是不能夠再去了，既然他們能夠將你們這次行動的消息告知冰族，也難保他們不會在你到達羌族之後加害與你，即便是不會加害與你，也會將你捉起來交給冰族！”

風飄凌說的手舞足蹈，風飄渺卻好像並沒有聽進去多少，只是看着噼里啪啦燃燒的篝火，直到風飄凌又坐了下來，風飄渺才輕描淡寫說了句“將消息告知冰族的，並不是羌族！”然後無論風飄凌如何震驚，也不理他如何的追問，只是眼睛一閉往後一躺，靠在溶洞的洞壁上，思考着他所疑惑的問題。

荒郊野外，鋪天蓋地的雨水傾瀉在這片大地之上，本來還是艷陽高照的天氣，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這麼大的一片烏雲，着實是讓人感到突兀十分。淋着雨的鳥兒，不時撲棱一下翅膀，將身上的雨水震下，亦或是抖動翅膀想要找一處避雨的場所。只不過它們還沒有飛起來，天空之中突然響起一陣悶雷，將它們嚇得瑟瑟發抖，老老實實待在樹上原來的位置，不敢再挪動分毫。

原本是冰族與風族廝殺的所在，空氣中濃重的血腥氣，經過了這麼一場大雨的沖刷，不僅僅是蕩然無存，甚至是聞起來，空氣之中還絕味有些清甜的氣息。只不過在路上的一處處凹陷之中，聚集起來的雨水，並不像是其他地方那樣的清澈，反倒是殷紅異常，再加上一具具冰族還沒有來得及掩埋的屍體，被雨水沖刷的煞白十分，看上去煞是滲人。

風飄渺雖然逃脫，不過冰無常卻並沒有急着前去追趕。先是吩咐下去抓緊時間救治那些受傷的人，然後分出來一部分勇士，刨坑將那些屍體掩埋起來。

這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傳下來的不成文的規矩。兩個部族交戰以後，不論兩個部族有如何的深仇大恨，都要將對方的屍體好好的掩埋。畢竟誰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夠長勝，自己部族的勇士的屍體，總有落在對方手上等待處理的時候。雖然是可以指望野獸，但是卻也不能全然指望野獸，這麼多的人，一旦是處理不及時，出現了什麼瘟疫，那可是要命的事情，就算是接觸不到人，但是如果傳染了野獸，那也將會影響到他們的食物來源。因此在一例例慘痛的教訓之後，再也沒有人敢不遵守這個約定俗成的規矩，甚至是連懷疑都不敢！

看着族中勇士忙碌的身形，冰無常也沒有閑着。因為害怕族中的勇士因為泄憤，所以再蹂躪風正存那已經幾乎沒有人樣的屍體，冰無常親自監督，找了一出不錯的地方，為他修建了一座單獨的墳墓，甚至還用他的佩刀，挖來兩顆小樹，栽種在他的墳墓的兩邊。

忙碌完畢，雨也下了起來。他沒有進專門用樹枝為他搭建的窩棚，而是將之讓給了那些受傷的勇士。然後親自又搭建了一些，直到把所有受傷的勇士全部都安置完畢，他這才停下來，站在雨中將一直跟着他的那四個人都找了過來。

“你們都沒事吧。”

“少族長多慮了，剛才那陣勢，若是我們四個人上前，不僅幫不上忙，還會成為我們冰族的勇士的掣肘，所以我們都安然無恙。”其中一人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到。畢竟在他們看來，雖然他們的身手確實是不值得一提，但是眼看着族中的勇士奮力拚殺，甚至連少族長都身先士卒，他們卻只是在一旁觀看，任誰也會感到有些過意不去。

“不說這些，原本給你們分配的任務就是讓你們協助我，而不是與風族進行殊死搏殺！”冰無常擺了擺手說到，“對了，讓你們前去羌族打探消息，結果如何？”

“我們分別找了不同的人，可以確定的是，要想前往羌族的族地，雖然大路小路確實是有不少，但是在接近到其十餘里的時候，便匯成了四條大路，分別通向羌族東西南北四個方向。而我們只要把守好風飄渺最有可能走的兩條就行了。想要走另外兩條，除非是借道我們冰族，或者是再往南借道濱海一族。我們冰族不必說，聽說那濱海一族，生的高大威猛，十分的嗜血好鬥，周遭的一些部族，雖然也有大過於他的，但是卻還是要臣服與他。而他們最不喜歡的，就是在有人亂闖他們的領地。再者說，從我們冰族的領地偷偷摸摸摸過去，或許還好點，如果是折道於濱海一族，就算是濱海一族不橫加阻攔還幫助他，要是沒個一年半載，風飄渺是無論如何也趕不到羌族！”

“如此說來最好！對了，風飄渺突圍的時候，包圍圈的那一陣騷亂是怎麼回事？”

“應該是被什麼部族驅逐的勇士，看我們兩族激戰正酣，所以想要過來順一把手。我已經查看過了，雖然那人出手犀利，擾亂了我們的包圍，但是卻並沒有殺害我們一個人，只是搶了一些東西，至於那些受傷的，也是拚死抵擋他，所以才受下的傷。至於那些被他一擊得手的勇士，只要是沒有繼續追趕他，他都也是懶得多看一眼！”

“嗯，既然有這樣的人，本事和膽子都不小！下次碰見了，看看能不能拉攏過來為我冰族所用。如果能為我所用最好要是不行的話，那就將他斬於我的刀下，省的他在關鍵的時候出來給我搗亂！”冰無常揮了揮手中的刀，然後又將之收回刀鞘之中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