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風飄飛,身為族長的兒子,而且是本任族長唯一的兒子,也就是風族的少族長,只要在繼承族長之位之前,不出現什麼過大的錯誤,那麼就可以說,他就是下一任的族長。如此的身份,註定了他無論在何時,都將會是眾人矚目的焦點,但是此時此刻,他的光芒卻被遮蓋了下去,而且是被完完全全的遮蓋了下去。看着接受族人膜拜的風飄渺,他的心裏五味難陳,或許此時只有被他握的鐵青的拳頭,才能夠代表他此時的心情。
卻說風飄渺,對於族長賞賜的項墜,單膝跪地跪在族長的跟前,向族長宣示了忠心之後,便欣然接受了下來。至於那張熊皮,卻在無數人的垂涎之下,轉手就贈送給了站在不遠處的風飄飛。對於他的舉動,族長只是感到有些欣慰,但是也包括了族長在內,所有的族人,都不明白這是為了什麼。不過即便他們有疑問,那也是白搭,既然族長已經將熊皮賜予了風飄渺,那這就算是他的私人物品,至於他想要如何處置,那全都由他說了算。既然風飄飛也已經坦然接受,別人操再多的心,那也不可能會再更改,這個已經成為定局的事實!
親眼見證了自己兒子的不平凡,所以在回到家之後,關於熊皮的事情,風正存和他的夫人,連提都沒有提。將妹妹風媚兒抱在懷裏,用臉上微微露頭的胡茬子,不停地在她的臉上蹭來蹭去,惹得她一陣哈哈大笑。風飄渺很享受這樣的時光,他也很想一直都是這樣,所以他在心裏感嘆,如果一家人能夠永遠都是這樣,父母永遠都不要老去,自己和妹妹一直都長不大,那該有多好!
……
“少族長,你說這風飄渺,為什麼會將這麼貴重的熊皮,轉手就送給了你呢?”族長的家中,成人禮剛結束,風飄飛回到家裏,跟他一般大的大主祭的兒子,風飄揚撫摸着厚重的熊皮問到。
“鬼知道,我怎麼會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不過就是太可氣了!”風飄飛隨意地將熊皮扔在一旁,往椅子上一坐,開口說到。
“是夠氣人的,成人禮這麼重要的時刻,他都不知道收斂一點。在眾目睽睽之下,強壓了你一頭,今後還不知道族人們都會說些什麼!”風飄揚身為風飄飛的鐵哥們,也可以說是第一狗腿子,跟他說起話來,一點也不注意自己的身份。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越說越讓人生氣。不過這話又說回來,就算被他強壓一頭,那又如何?難不成他還能夠憑藉這一次的成人禮,就讓全部的族人,團結起來推舉他,日後接替族長的位置嗎!”風飄飛的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絲冷冷的笑容。
“那肯定是不能!”
“這不就結了。走走走,在外面這一個月,吃的那些都不是人吃的東西,我們現在去找一處僻靜的地方,好好地弄點烤肉。”說罷風飄飛站起身子,率先向屋外走去。
……
“飄渺,那麼好的熊皮,你咋就直接送給飄飛了!就算是你不想要,你也可以給我嘛!”許久未見,風飄凌,這個大司事的兒子,也是風飄渺的鐵哥們,第二天一大早就過來找他了。他已經年滿十五,去年就參加了成人禮,本來風飄飛就應該是和他一起的,不過卻拖到了今年才參加。至於他的成績,不高不低不好不壞,既沒有給他老爹丟人,但是也沒能夠給他老爹的臉上增添什麼光彩。長的是五大三粗,別看他只有十五歲,但是看他的模樣,即便是他和一些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甚至是二十來歲的少年站在一起,也很難看出來有什麼明顯的差別。所以每當他的父親,看見他如此模樣,在成人禮的時候,竟然只有那麼一點的收穫,總是會忍不住唉聲嘆氣一番。
“給你?要是別的什麼東西,你要是讓我給你也簡單,那也就是一轉手的事情。不過熊皮不同於別的東西,別的東西給你都好說,至於熊皮嘛……”風飄渺說到這裏,故意賣起了關子。
“咋啦?熊皮咋啦?”風飄凌並沒有領悟出來風飄渺的意思。
“就怕是熊皮太重,給你你也接不住!”風飄渺一邊穿衣服一邊說到,“不過沒關係,族長不是還賞賜給我了一個熊牙項墜嗎?項墜還沒有做好,所以現在不在我手上,要是你想要的話,到時候我就送給你,熊牙不同於熊皮,這東西輕,你能拿得動!”
“啥意思呀,熊皮能有多重,連你都能夠拿動,而且還十分的輕鬆。所以說我肯定也能拿動,而且同時拿兩張,都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看來他還是沒有能夠領會風飄渺的意思,不過對此,風飄渺並沒有打算辯解,只是微微一笑算是掀過了此篇。
“風飄渺大人可在?”風飄凌正要追問,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在呢,進來吧!”風飄凌扯着嗓子喊到。
在風族,不論年齡的大小,即便是如同風飄渺這般,剛經歷了成人禮,才踏入成年的人。只要是成為了一名屠熊勇士,那麼眾人之長職位以下的族人,除非是其他的屠熊勇士,和他們見了面,特別是在正式的場合,都是要稱其為大人的。
“哦,飄凌也在呀!”來的人是族長身邊的僕人風長林,他先是向風飄凌打了個招呼,然後躬身向風飄渺行禮,然後說到:“族長差我過來,請風飄渺大人前去商議問題。”
“林叔,我是你從小看着長大的,飄凌哥又不是外人,我們之間就不必如此了!”風飄渺趕緊止住風長林的大禮說到。
“規矩如此,我豈敢怠慢!”風長林輕輕地搖了搖頭說到。
“林叔可知族長召我前去,是為了什麼事情?”風飄渺問到。
“身為族長身邊的僕人,我無權,也不能知道任何族長沒有交代的事情的!”
……
風飄渺獨自一人,跟隨着風長林來到族長這裏之後,風長林將他帶到一間房屋的門前,站定之後輕輕地敲了敲門。
“何人?”門裏面傳出來族長的聲音。
“稟告族長,下人已經將新晉屠熊勇士風飄渺大人請來。”雖然看不見族長,但是風長林還是對着屋門,深深地施了一禮,恭恭敬敬地說到。
“哦,讓他進來吧!”聞言,風長林躬身輕輕地將門推開,裏面的景象連看都沒有看上一眼。
“多謝林叔。”向風長林道謝之後,風飄渺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後信步走進房間之中。
房間之中十分的寬敞,在房間的正中間,則是用木材、泥土和石塊做成的一個沙盤。族長站在沙盤為首的地方,在他的兩邊是大司事風正理和大主祭風正望,與他正對的方向,正中間站的人,雖然是背對着風飄渺,但是從背影就可以認出來,他是自己的父親風正存,而站在他身邊的人,如果風飄渺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部落里的左右眾人之長。
按照風族的設定,最高的領袖自然是族長,基本上屬於世襲,只要少族長不出現什麼太大的過失,那麼基本上在族長過世之後,就可以接替族長之位。如果是出現了少族長夭折的情況,也就是少族長死在了族長的前面,那麼部落里將會召集百人之長以上人員,進行商議,合議以賢能為準則,推選新任的少族長。因此來說,少族長如果真的出現早夭的情況,那麼少族長的位置,是不會進行隔代傳的!
而在族長的下面,則是大主事、大司事,大主祭這三名主要的人員,他們的地位彼此持平,僅接受族長一人調遣,如果族長有什麼過失,他們也有責任在第一時間,對族長進行提醒。而在大主事下面,則是部落的八大眾人之長。雖然說都是眾人之長,都受到大主事的直接管制,但是他們的地位卻也不盡相同。
八大眾人之長,分別以左、右、前、后、東、南、西、北來區分。其中左右眾人之長,為對外征戰的眾人之長,前後眾人之長則是負責族地防備的眾人之長,而東、南眾人之長是有前眾人之長統領,而西、北眾人之長則是受后眾人之長節制。所以這八大眾人之長,以左右的地位稍高,前後就要稍遜一些,而以東南西北為最低。眾人之長之下,還有百人之長和十夫長,族裏的勇士被劃分之後,不同等級接受不同等級的領導,其中麾下勇士最多的,也正是左右眾人之長。
風飄渺走進房間之後,看見站在此處的都是族裏的大人物,當即不敢耽擱,來到族長的跟前一一問安。然後再來到父親的跟前進行問安,此時趁着問安的功夫,抬頭大眼一看,果然站在父親身邊的,正是左眾人之長風長休,還有右眾人之長風無止。
來到族長的旁邊,靜靜地站在那裏,風飄渺靜靜地等待着族長的命令。
“你可知今日讓你過來,是為了何事?”
“稟告族長,應該是為了冰族之事。”風飄渺沉着的回答,但是也不敢隨意多說一個字。
“嗯,很好。那你再把你那天回來的時候,跟我們講的再講一遍吧!”
聞言,風飄渺稍微回憶了一下,當時碰見冰族的那兩個人的時候,他們所講的話,然後又在心裏默默地整理了一下,這才又將自己所知道的,一股腦給講了一遍。
“大家怎麼看?”風飄渺剛一講完,族長就開口向眾人問到。
“這個消息可靠嗎?已經過了這麼多天,我們並沒有發現冰族有任何的異動!”沒有回答族長的話,風長休倒是先懷疑了風飄渺的情報。
“應該不會有錯,當時我只是獨自一個人,如果不是藉助了陷阱,必然會死在那兩個冰族之人的手裏。這是他們在掉進陷阱的前一刻跟我說的。我想他們當時,肯定是將我給當成了死人,才敢大膽地跟我說這些。要不然的話,那就是冰族要犧牲兩個族人,來騙我這麼一個正在參加成人禮的風族少年。我想他們應該不會有這麼大的手筆,要是我被騙,充其量就是白白的跑回來一趟,我們風族也不會因此而損失什麼!”風飄渺想了一下,將自己的觀點給說了出來。
“派出去刺探消息的勇士,多長時間回來一次?”並沒有理會風長休和風飄渺的話,風正存則是突然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刺探消息的勇士,我們一共派出去八個梯次十六批人,每批三人。如果是在正常的情況下,應該是每隔兩天,每個梯次就會回來稟告一次情況。”收集情報,這是右眾人之長風無止負責的,聽見風正存的問話,他趕緊回答到。
“上一次回來報告情況,可發現了什麼異常?”
“八個梯次回來的勇士,都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上一次回來報告情況,是什麼時候?”
“上一次回來報告情況……”風無止想了一下,當即拍了一下大腿,大聲說到,“糟了!”
“怎麼了?”包括族長在內,所有人看見他如此劇烈的反應,異口同聲問到。
“上一次回來是大前天,按照時間上說,只要不是出現了意外,昨天就應該再回來報告情況!”
“八個梯次都沒有人回來?”風正存問到。
“正北方向的三個梯次,還有西北方向的兩個梯次,都有人回來,而且報告情況正常,而東北方向的兩個梯次,卻並沒有派人回來。當初大主事交代我派出去勇士刺探消息的時候,因為沒有交代冰族要來侵襲,所以昨天東北方向的兩個梯次的人沒有回來,我也沒有往心裏去。再加上正值成人禮,我也怕將此時傳揚開的話,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就將此事給壓了下來。”風無止說到。
“這不怪你,是我顧忌的太多,沒有把話說明白!”看着將頭深深地低下的風無止,風正存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