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再見林曉如
去往婚禮的路上,莫言緊緊的握着我的手,我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讓這顆不安份瘋狂跳動的心尋找規律。然而,我失敗了。林曉如的婚禮對我絕對是一個重大的打擊,望着窗外一排一排向後倒去的樹,我的視線有一點恍惚。過往的種種,歷歷在目。
我想起最初林曉如包養我,去西餐廳吃牛排,在浴池□譜一段詠嘆調。我們兩個相互慰藉的靈魂,在那個時候開始了愛情最初的形式。一路走來,不曾辛苦但卻不離不棄。直到現在,我失去了她,好像失去了全世界。
今天我不得不妥協的承認,一個男人的肩膀遠比我的堅強,在他的懷抱里,林曉如是否會擁有安全感,懂得幸福呢?女人除了愛情就是家庭,而我能給予她的除了愛情還會有什麼呢?
我們三人一路無語,手心傳來的溫暖,算是某種慰藉包裹着我流淚的心。莫言一路的注視,在我的眼角里看的清清楚楚,我沒有話好說,就連閑聊現在都讓我覺得艱難。
莫語僵硬的背對着我,這一路的風景入了誰的法眼?莫言手中的執着,書寫的那麼堅強,而莫語的一路相隨,誰又可以否定她的執着呢?
凌爵山莊,本市最大的避暑山莊,能住在這裏的人非福即貴,在莫言的攙扶下,我坐在輪椅上,由莫言和莫語倆人合力推着進入。
粗略觀察了一下,禮堂是由白紗臨時搭建而成,只是這臨時搭建的禮堂足可以拿去世博會堪比,四周很多穿着軍裝摸樣的人把守,不知道莫語從哪裏拿出來的三個請帖,上面的名字,照片應有盡有,她們倆人的請帖我親眼見過,只是以我的身份能收到請帖,想必又是莫語託了不少關係才弄到。
遠遠看起來禮堂更像一個擴大版本的蒙古包,中間的柱子很像故宮裏的支柱,只是不同於故宮的紅,這裏的一切都是白色的,白色的座椅,白色的請帖,禮堂正中心掛着一副巨大的十字架,耶穌,慵懶的歪着頭。
西式婚禮,是否也會有一人高的的蛋糕,千杯香檳,和一輩子不離不棄的約定呢?
環顧四周,婚禮上的人並很多,偶爾有幾個穿着西裝的服務生帶着耳機穿梭其中,遠處的新郎,一身筆挺的西裝,利落而幹練,梳着一絲不苟的頭髮,臉上的笑容有些熟悉。
“小言。”
看到我們,新郎跑過來,擋不住臉上的如沐春風,非常熟悉的人但是卻記不到究竟是誰。
“恭喜你。”
莫言恭喜的詞雖然在嘴邊,但臉上卻依舊冰冷,毫無熱情。
“呦~這不是莫語姐嗎?您的大駕光臨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呀,怎麼了莫語姐,今天怎麼有空來參加天佑的婚禮啊?”
許天佑的臉上竟是鄙視,說著諷刺的話,他能有今日多虧了莫語,他失去莫言也多虧了莫語。
“別以為你娶了曉茹,臉上就貼金了,告訴你,之前的事我不跟你計較,如今你要敢是對曉茹不好,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許天佑,莫言的前男友,為人奸詐狡猾,莫語一直都不喜歡他,多嘴多舌的男人何談能給莫言幸福。當初莫語曾威脅他離開,膽小如鼠的他,沒多久就跟了另一個女人結婚,攀龍附鳳,不知道怎麼騙了那個女人跟他結了婚。前不久那個女人出車禍去世,讓許天佑撿了個大便宜,繼承了全部家產,就連那個女人的心腹都為他所用,話說鹹魚翻身這句話在他身上真是太適合了。
“呦~~怎麼,莫語姐,聽說您喜好女人,還有姐妹控,怎麼當初你硬生生的拆散了我跟小言,難道現在你又對我家曉茹產生了什麼感情?”
許天佑醜陋的嘴裏在我面前表露無疑。
“你。。”
莫語被氣的舌頭打結,姐妹控,這三個字在她眼裏字字諷刺。
“姐姐我們過去吧,今天是曉茹的婚禮,我們不要跟這種人一般見識。”莫言挎着莫語的胳膊推着我離開。
“小言不要走啊,我們難得一聚,難道我跟小言說的你都忘了嗎?這個世界是男人的天下,有些人不僅是同性戀,居然連自己的妹妹都不放過,你說這個世界多可怕,這樣禽獸不如的人都有,如果有一天她有女兒了,是不是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放過呢?”
許天佑哈哈大笑的嘴臉讓我為林曉如甚是擔心,嫁給一個這樣的人難道她真的可以幸福嗎?
“許天佑,給我閉上你的狗嘴,今天我看在曉茹的面子不跟你計較,別讓我抖出你的那些事,吳霞是怎麼死的,你知我知。”
說話的人是凌子倩,想必如果不是因為莫語,這隻笑面虎是不會在這麼多人面前動怒的。
莫言緊緊的拉着莫語的手,目光堅定,而此時莫語已是無地自容,只想趕快結束離開。
“好好,我閉嘴,子倩姐你又何必動怒呢。”
許天佑轉身離開時,眼神還不忘在莫語的身上逗留,投以諷刺的笑。
“我們過去把,婚禮快要開始了。”
凌子倩把我們領到靠前的位置,愛姐和辛然已經在座,我點頭報以微笑。辛然的臉上有些許驚訝,而後給我了我一個微笑。
“小夏,到了那邊要好好養傷,公司這邊你不用擔心,我會儘快找個人頂替上的。”
愛姐永遠都是那麼溫柔,這句話就表明了我已經不用回公司,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就連小睿斷指都沒有換來的機會。
“謝謝愛姐,等我傷好了,會回來看你們的。”
說的你們是指愛姐和辛然,我跟愛姐雖然不熟悉,但她對我的關心絕對不少於辛然。至於為什麼關心我,我不清楚。也許受了某個人的所託,也許她跟莫語一樣是愛屋及屋,不過後則的可能性小一些,話說愛屋及屋,第一個屋都沒出現何談我這棟茅草屋呢。
鋼琴聲起,林曉如入場,潔白的婚紗刺眼般得痛,場內所有人都注視着她,包括我,一個坐在輪椅上不起眼角落裏偷偷的觀察她,要比幾日前臉頰更加凹陷,目光深深的鎖在前方,臉上掛着淡淡的微笑。那麼多有頭有臉的人,他們都笑盈盈地望着她和許天佑。在他們眼裏,他們是多麼般配的一對,簡直演繹着人間王子與公主的愛情童話。不過新郎帥氣的臉在我看來是那樣猥瑣。
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我看到林曉如的眼裏瞬間亮起的神采,很快地黯然下去。我知道她看到我了,我努力地同她微笑,我最愛的人,今天出嫁,我怎麼能不祝福?她對我還以微笑,我點點頭會意。
婚禮沒有司儀,證婚的人是神父,黑袍牧師手捧一本神經,背對着耶穌,與林曉如和許天佑面對面而站。
“在這個神聖的時刻這兩位可以結合。如果任何人知道有什麼理由使得這次婚姻不能成立,就請說出來,或永遠保持緘默”
正當牧師想宣讀下一句時,一個穿着waiter裝的女孩徑直走到她們面前,大聲的說:“我不同意,林小姐你不可以嫁給許天佑。”
堂內一片嘩然,眾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女孩,
許天佑回頭對女孩說;“瑤瑤,別鬧了,回去吧好嗎?”
坐在最前排的林振鵬黑着一個臉,對身旁人使了一個顏色,把那個叫瑤瑤的女孩拖走,女孩被拖走時還不死心的對林曉如喊:
“林小姐你不可以嫁給他,他不是好人,我姐姐才剛死他就向你求婚,不對,我姐姐就是他害死的,你不能嫁給他!”
“那個女孩叫吳瑤,是許天佑前妻吳霞的親妹妹,”
凌子倩向我們解說。
這個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牧師宣讀,倆人口中的我願意,新人交換戒子,倒千杯酒,切一人高蛋糕,一切都很順利,林曉如的臉上至始至終都掛着笑容,彷彿今日過後她就會向快樂宣言,與幸福接軌。
我很想上前去跟她說句話,哪怕只是一句祝福也好,可是莫語沒有給我這個機會,林振鵬在發現我后臉上立刻出現憤怒。兩個小時后飛往美國的航班在着我們。那張回往老家的機票被莫言偷偷的撕個粉碎,我沒有怪她,她不過是想留住我,想留住我不過是因為她愛我。
臨走時我看見林曉如一直在人群中張望、尋找,最後畫面停留在我的身上,微笑的向我揮手,跟夢中的情景一模一樣,臉上依舊露着我不熟悉的笑容,那笑容在我看來是苦澀的,我忍住眼淚像她揮手,此次一別,也許要等到來世再相見,我放棄了,我放棄了愛你,放棄了我對你的執着,這場愛情我們都輸了,輸的體無全膚,幸福需要前進的努力,悲傷更需要回頭是岸的離去,你選擇前進,我選擇離去。如若有一天再次相見,你我都不要沉默,告訴對方幸福,或用微笑代替,彼此的辛酸再不可讓對方分享。
坐在車上,回頭望一眼凌爵山莊,如此的氣派,恐怕是我這輩子都無法給予的奢華,天空中放起了煙花,如此張揚,如此美麗,張開口,沒有發出聲音,用啞語對身後的一切說:再見林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