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是孰非

孰是孰非

()蘇若涵焦急跑到後院梅林的時候沒有發現墨兒的身影,頓時臉色大變的喊道:“墨兒……”

墨兒哪裏去了?難道……

心急如麻的她頓時如無頭蒼蠅一般在梅林里亂找,嘴裏更是大聲的叫着:“墨兒……小白……”

好在剛叫了兩聲,那邊後院門便被推開,不然只怕她的叫聲勢必要引來那邊客廳的幾人了。

只見小白那毛茸茸的大腦袋擠開後院大門,眼珠子滴溜溜轉的從外面鑽了進來,而墨兒也緊隨在後面急急的應聲道:“娘親我在這裏……”

站在梅樹下,蘇若涵見到墨兒時,心裏猛然鬆了一口氣,還好墨兒沒事。

突然她的視線掃過墨兒那身月白色的衣衫上沾着一些泥土,而懷裏還抱着一個沾滿泥土巴掌大小的木盒子時,她頓時有些抱怨的瞪了一旁的小白一眼,蹲□子幫墨兒拍着泥土擔憂的念叨着:“你剛才跑到哪裏去了?怎麼弄的一身都是泥?該不會又是小白這傢伙又埋了什麼古怪的東西讓你去挖?下次在院子內玩就好了,外面壞人多,如果你被壞人帶走了的話娘親怎麼辦?。”她很怕墨兒剛才是被人給帶走了,那種感覺……

墨兒烏黑的大眼亮晶晶的看着蘇若涵皺着眉頭替自己拍去身上的泥土,聽着她嘴裏明着是念叨但是卻難掩關心的話語,粉嘟嘟的小臉突然嬌憨的笑了笑,一手拍了拍旁邊小白毛茸茸的腦袋后才撲到蘇若涵懷裏小聲嘟噥道:“娘親……墨兒錯了!”

蘇若涵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抱着懷裏墨兒軟軟暖暖的小身子,輕聲道:“我並不是怪墨兒,只是擔心你被壞人帶走了。”

撲在她懷裏的墨兒大眼眨了眨,突然小小的手攀着她的脖子小聲的在她耳旁軟糯糯的說道:“娘親……誰都不可以把墨兒從娘親身邊帶走的……包括爹哦……就算他把墨兒帶走,墨兒找到機會也會偷偷跑回娘親身邊的。”在外公他們到來之前,他在屋外聽到了自己爹說要把自己從娘親身邊帶走的話,此時聽着蘇若涵她有些害怕的話語后,他有些心急的跟蘇若涵表示着自己的意願。

蘇若涵聽到墨兒的話后驚訝的愣了愣,墨兒聽到了?

不過察覺到懷裏墨兒所表達的意思后,她內心深處某個柔軟的地方深深的觸動幾分,雙手緊緊摟着墨兒輕聲說道:“墨兒……你不怪娘親嗎?娘親以前那樣對你……”從柳家人口裏得知,以前的柳香對墨兒好像並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說是從未盡過一個娘親的職責,墨兒他不怪自己嗎?

從墨兒出現時他那憂傷絕望的祈求,小小年紀的他哭泣的說著娘親不要再拋下他……

墨兒悶在蘇若涵的懷裏不吭聲,良久之後小小的聲音從她懷裏悶悶的傳出:“墨兒不怪……因為以前娘親很不開心,墨兒偷偷見到娘親經常在哭摔東西……雖然娘親以前不理墨兒,但墨兒不怪娘親……”不管過去的娘親怎麼對自己,現在的娘親疼自己愛自己,那就已經完全夠了。

蘇若涵複雜無比的摸了着墨兒小小的腦袋,這孩子這麼懂事這麼乖巧,以前的柳香何以能夠那般冷漠的對待他,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居然冷漠薄情的傷害自己兒子,何以如此……值得嗎???

正當蘇若涵還在那裏抱着墨兒複雜無比嘆息的時候,突然聽聞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那一襲淡紫色的身影已經如風般的衝到她的跟前。

蘇若涵皺眉的看着面前鳳雲錦焦急而來的樣子:“喂……你怎麼……”

“呃,你幹嘛啊?”她正想詢問他來幹嘛,卻見他這會兒臉色嚴肅的抓過她的右手時頓時皺眉。

鳳雲錦的臉上已無她之前見到的淡笑,神色嚴肅帶着幾分複雜的看了她一眼,沉默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把他那透明如玉帶着几絲冰涼之意的指尖置於她的脈搏上。

她被鳳雲錦這模樣給唬的有些一愣一愣,再看他現在號脈的架勢,她有些頭皮發麻的再度開口詢問道:“鳳雲錦……好端端的你幹嘛給我號脈?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蘇若涵的詢問被無視掉,鳳雲錦在號完她右手的脈搏后眉頭便已鎖的死緊,在她開口時他更是有着幾分疑惑的又抓起她的左手來,蘇若涵驚得憤怒叫道:“鳳雲錦……你搞什麼名堂?今日你胡鬧瞎掰的事情我還沒和你算賬,你這會兒又來動手動腳,到底是想要幹嘛的?別以為我不會對你動手……”雖然她跆拳道算來是三腳貓功夫,但是好歹她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

隨着蘇若涵的話語出口,墨兒一張小臉皺得跟包子似地,剛才這討厭鬼出現的時候,自己就被他從娘親的懷裏拽了出來放到地上,這會兒討厭鬼幹嘛一直拉着自己娘親的手不放?

鳳雲錦緊拽着蘇若涵的左手,當他的指尖再度放上她的脈搏上時發現了她手腕上繫着的那串晶石鈴鐺,他臉色變了變,猛不丁的舉高她的左手湊到自己眼前仔細查看,嘴裏更是嚴肅的問道:“這串鈴鐺怎麼回事情?”

那質問的口氣讓蘇若涵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從這傢伙剛才出現的這一連串行為讓她都滿頭霧水,這會兒還突然質問她為什麼帶着這串鈴鐺,頓時讓她有些無端火大,口氣有着一些不悅的開口:“你到底想要幹嘛?你剛才給我號脈做什麼?而且我帶着這串鈴鐺怎麼了?”再說了這鈴鐺也不是她想帶的,當初那個叫暗星還是清源的傢伙可是都沒給她拒絕的機會就給她系在了手腕上。

看起來是簡單無比的一條白繩,但是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她不管是用刀子還是用火,好像都沒有辦法把它弄斷,反正帶在手腕上就當是一個裝飾品罷了,那鈴鐺又不會響沒有聲音也不會吵到她,久而久之發現好像並沒有什麼異狀后,她也就隨它了。

鈴鐺怎麼了???

“這串鈴鐺最近有沒有什麼變化?或者說是……你對它做過什麼沒有?”鳳雲錦古怪不已的盯着蘇若涵的臉使勁兒瞧,想要從她的臉上瞧出一些端倪來。

他現在也很想知道這鈴鐺怎麼了??

剛才聽那叫清源的男人說在蘇若涵的身上種下子母蠱,所以他焦急的過來求證,在號脈的時候他也發現蘇若涵的身體內是有些異樣,像是有着蠱的存在,卻在見到那串晶石鈴鐺時有了新的疑惑。

那串猶如晶石的五個鈴鐺內都有着一條細如髮絲短如半粒米左右的血絲,又或者說這就是子母蠱的蠱蟲……

只是這五個鈴鐺內的蠱蟲大小儼然和記載里的截然不同罷了,而且蘇若涵她身體內的狀況好像也不似中了子母蠱的徵兆,這才讓他覺得奇怪,想要知道……這鈴鐺內的子母蠱是怎麼了?

按照清源剛才的話,蘇若涵身上理應是子母蠱內的子蠱才是,而他的身上應該有着母蠱。

但是現在一看蘇若涵身上鈴鐺內的蠱蟲,這……這明明就快趕上母蠱的強度了,到底怎麼回事情?還沒有聽說過有子蠱能夠反噬母蠱的……

聽了鳳雲錦的話,蘇若涵有些莫名其妙的抽回自己的手,抬頭看着自己手腕兒上的鈴鐺,疑惑不解的看了幾眼后突然叫道:“咦……奇怪……”

“怎麼?”鳳雲錦急切的看向她。

“嗯……怎麼好像變了呢?裏面怎麼多出一截好像血絲樣的東西呢?我記得最初這裏面可是沒有的。”細細瞧了半天後蘇若涵有些疑惑的嘀咕着。

“你仔細想想,有沒有對這鈴鐺做過什麼,或者讓它沾上過什麼東西?”鳳雲錦試探性的看着她問道。

做過什麼???

蘇若涵有些頭疼的回想起來,好像做過的事情……莫過於用刀柄砸了幾下發現砸不爛,然後用油燈的燈芯燒了一下發現燒不壞反倒是灼傷了手后,她就沒有對它做過什麼了??除了就是洗澡的時候沾着一下水,應該沒有沾過別的東西?

她放下手,沉默的不吭聲,反而是一臉探究懷疑的看着鳳雲錦,難道自己手腕上的鈴鐺是好東西不成,這傢伙對鈴鐺這麼感興趣??

“這鈴鐺可是什麼好東西不成?”

一聽此言,鳳雲錦愕然愣神。

好東西???

看着眼前這女人對自己一副戒備加防賊的表情,她還以為自己要謀她這東西不成??

而且這要命的鬼東西,誰對它有興趣了?

如果不是因為知曉這鬼東西的厲害,半響后一副見鬼的盯着她古怪的開口:“一個要你命的東西,你可覺得是好東西?”

哇咧……什麼意思?

要你命??

蘇若涵使勁兒眨眼睛,自己沒有聽錯,或者是理解錯?

鳳雲錦的意思是,這串鈴鐺是有什麼古怪而且還危機自己小命?

“這是玩笑對?”蘇若涵咽了咽口水,有些希冀的看着鳳雲錦問道。

鳳雲錦輕輕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開口:“不是開玩笑,我是說真的,這串東西是那個叫清源的男人給你帶上的?他剛才說了在你中了子母蠱……這個東西……你覺得會是什麼?”

蘇若涵聽后臉色白了白,頓時有種想要把自己手腕上那串鬼東西拔下來的衝動……

不是?子母蠱?

當初就猜到那個妖孽美男對自己不安好心,沒想到他居然不知什麼時候還給自己中了子母蠱,而且這、這串鈴鐺明明就是那個傢伙親自給自己繫上的,所以說……他丫的明目張胆的謀害自己,她還傻愣愣的不自知?

清源的那一句‘她還活着,但清伶她死了……’的話出口后,整個客廳內的氣氛陷入了一片低沉的寂靜之中。

柳天元的憤怒在清源那句凄涼與沉痛交雜的話語下沉默了下來。

回想到那個祈求香兒同侍一夫被趕出門外的嬌柔女子,現在已畫作了黃土一杯,而她的死雖說不是柳香所為,卻又和她有着難逃的干係。

莫子卿冷漠的眸子內有着淡淡的冷芒,清伶的死是有自己的原因,同時也讓自己面對清源他時只剩下了愧疚。

但是因為清伶而來的愧疚不能成為清源他肆無忌憚任意揮霍自己容忍的理由,他不該繼續執迷不悟的恨下去……如果清源他想,自己完全可以把這條命用來償還清伶的死……

“清源……你這是何苦……”莫子卿冷冷的看着清源。

以前的他並不是一個心狠之人,更不會用上子母蠱這樣損人不利己的東西。

子母蠱通過母蠱控制子蠱,能夠知曉子蠱寄附者的位置,更是待到子蠱長到成熟之時,便可催動子蠱所寄附的主人每日有着兩個時辰撕心裂肺生不如死的痛苦,而且那被子蠱所寄附的主人根本生不出自我了斷的想法,因為那樣的想法剛冒出來時便會被蠱蟲所控制的抹去……這樣去折磨一個讓自己痛恨的人很殘酷,但是對自己卻又何嘗不殘酷呢?

只因催動子蠱的代價便是子蠱所寄附的主人痛苦發作的時候,母蠱的主人也將有着撕心的痛感……只不過是時間稍短而已。

這樣損人不利己的做法,清源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在莫子卿話出口的同時,那邊揭去面具的清源突然靜靜的看了他一眼,妖魅俊逸的臉上有着妖魅的冷笑着低聲說道:“我何苦?呵呵……你不覺得這樣很有意思嗎?那個女人害死了清伶,那她也別想得到她想要的……讓一個人死太簡單了,死亡並不能作為一種懲罰,那隻能算是一種解脫……我不能這樣便宜了她。知道撕心裂肺的痛嗎?清伶當初知道你與那個女人大婚之時,她便是撕心裂肺的痛着,身體內的溫熱血從她的嘴裏慢慢的流出,那是不是撕心裂肺后而來的血呢?……所以最好的辦法便是,讓她日日夜夜的痛苦,但是卻又不會死去……而且是清醒的承受着那日日撕心的疼痛。讓她知道自己曾經犯下了多麼嚴重的錯誤,知道自己讓另外一個人時多麼的撕心裂肺痛過……”

突然想到了什麼,清源抬頭看向柳家父子三人冷笑着低語道:“呵呵……對了,那個女人原來所依仗的不就是她身後的柳家嗎?第一首富之女是多麼令人畏懼的一個身份啊??……如果這是她囂張與狂妄的資本,那我就徹底的毀了它……毀了你們柳家……”

他冷笑的低聲訴說著,而在場的柳家父子三人覺得心裏複雜無比,倒不是畏懼他所說的那毀了柳家的話,而是嘆息清源與五年之前的變化……

莫子卿低垂的眸子輕抬,看着清源那笑得越發妖魅邪氣的冷笑,他有些皺眉的開口道:“停止!她什麼都不記得了,不記得你,不記得清伶,不記得墨兒,不記得柳家人,不記得了莫子卿這個人,不記得了所有人……你去恨這樣一個人,何苦?”

“那又怎麼樣?難道想讓我就這樣放棄嗎?她憑什麼在做了錯事後不得到懲罰?憑什麼可以逍遙自在的過着日子?”清源鳳眸冷漠徹骨的凝視着莫子卿。

聽聞清源的話,柳風炎有些複雜的抬頭看了那邊莫子卿一眼後轉頭看向清源,語氣有着幾分冷漠與嘲諷的開口道:“我二姐現在還不算是得到懲罰嗎?她瘋狂的愛上一個不愛她的男人,愛的痴愛的狂,愛的放棄了一個身為女子的驕傲與自尊做出了那樣驚世駭俗的事情,哪怕她最後如願以償的嫁給了那個她愛的男人,但是結果是怎麼樣?五年以來她所愛之人的冷漠無視,五年來的高牆院宅冷宮一般的深鎖……五年是多少個日月?漫長的日月磨去了她身上所有的驕傲與菱角卻等來的是一紙休書……但是我想問一句,莫子卿你既然當初雖是被迫……但迎娶我二姐這件事情上,你又為何要同意娶了她?你有拒絕的權利的……”

柳風炎的話讓莫子卿沉默的看着他,久久的一字未吐。

半響后得不到回答的柳風炎自嘲的冷笑道:“你不回答,那我幫你回答!別用什麼人情還恩之類的借口,你我都非常清楚……身為莫家家主的你不是那樣一個人。你會同意娶我二姐,完全是利用她斷了那清伶對你的念想而已……我二姐以前是做錯了,但是你何嘗又不是一個對她殘忍的人?你為清伶着想,想要斷了她的念想讓她好好生活便利用我二姐娶了她,但是卻沒料到清伶卻是自己受不住打擊死了,你……”

“夠了……”

一道嬌柔的呵斥聲打斷了柳風炎將要繼續說下去的話。

柳天元聽到這道呵斥聲響起時,頓時神色緊張的看向門口,見到不知何時起,蘇若涵已抱着墨兒靜靜的站在門口,而她的身旁還站着神色有着擔憂之色看着她的鳳雲錦。

蘇若涵的臉上毫無表情,杏眼內只剩下了冰冷與嘲諷的抱着墨兒冷靜的走進了客廳,在眾人的視線下她淡然的抱着墨兒坐在了右側的椅子上,視線略過那緊盯着自己的莫子卿與那已經摘了面具的清源時,她突然冷嘲的笑道:“以前的我還真是沒有眼光……”

作者有話要說:呃呃……更新又遲到……直接5000字合併,算是補更,懶得拆2個章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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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婦生存手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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