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瘟疫
蒙千言聽着墨允的話，心底里一抽一抽的恐懼，瘟疫，竟然是瘟疫。
這太可怕了，瘟疫的傳染速度快，又難根治，要是這個節骨眼上大赫的子民們得了瘟疫，那對大赫來說，無疑是一個重創！
洛子衍的臉色也在一點一點發沉，“十七哥，你的意思是說，匈炎人把那些得了瘟疫的人送到了大赫。”
“完全有這個可能，而且我基本上敢肯定，就是這樣的。”墨允道：“大赫和匈炎接壤的部分全部都是連綿不絕的山脈，你去想，這樣的地形是防不勝防的。如果不是因為瘟疫在，就這樣的地形，孫淼海不可能守不住。”
墨允的推斷完全符合。
洛子衍沉重地呼吸了一口氣，“天啊，竟然這樣十七哥，你出來的時候，我們的城池是怎樣的？”
“已經被佔領了，他們屠殺着百姓，和那些得了瘟疫的人。孫淼海太仁慈了，竟然在收容得了瘟疫的人退到了菓城，瘟疫一定會蔓延的。”
“那怎麼辦呢？子衍。”蒙千言真的着急了，“這樣的話，我們豈不是完了，我們不能這樣啊。”
洛子衍冷靜地思索了一會兒，“十七哥，你還好吧？”
“嗯？你要我幹嘛，有想法就直說，這個節骨眼，不應該去耽誤時間。”
洛子衍點點頭，“我已經派了宮裏的御醫前去救治，但是我不知道那些御醫行不行，大赫的御醫怕是沒有怎麼見過瘟疫。所以，能不能請十七哥奔波一趟，回燕朝去請柳元道長。”
“這個沒有問題，但是我不能保證什麼時候回來，那些路都被堵死了，我必須趁着晚上或者雨天走。這樣吧，千言，你給我準備一點乾糧，一匹快馬，趁着今晚的雨夜，我今天就走。”
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蒙千言連忙派人去準備，“好，那就辛苦十七哥了。”
墨允笑笑，“蒙古人不僅是大赫的對手，也是燕朝的對手，縱使我一生不能再入京城，我還是墨允。”
“對了，十七哥，如果你能通過柳元道長聯繫上皇上也好，我也不知道燕朝現在是什麼情形。”
“放心，我都明白你的意思。”
乾糧送新來了，墨允背在身上，“千言，子衍，我這就去了。”
“十七哥這一路一定要多加小心，你自己的生命最重要。”
“放心。”墨允對蒙千言勾勾唇角，在黑兮兮的大雨里消失了身影。
墨允這一次的到來，給他們帶來的消息實在是太可怕了。
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匈炎人會這麼惡毒。
“千言。”洛子衍輕輕地叫道。
“嗯？子衍，怎麼了？”
“今天十七哥來這裏的事，你先不要對任何人聲張。”
蒙千言想了想，“我明白，不能讓軍心亂了。”
“嗯。”洛子衍道：“這就解釋的通了，為什麼敖噶要攻打我們，就是要削弱我們的實力，讓我們忽視匈炎，然後叫匈炎給我們狠狠一擊。”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現在，三哥馬上就回來了，我們一定要想方設法收住邊關，絕對不能讓蒙古人攻打進來。”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洛子衍再也笑不出來了，每天都在聽着各種戰報。
御醫已經到了，可是對大赫的疫情似乎還是無計可施。
這裏，可兒伯不知道在打什麼算盤，讓敖噶一次又一次地攻城。
哪怕是在雨夜裏，也不放過攻城的機會。
還好，魏武帶回了新的軍隊，蒙千言開始大肆的培養弓箭手，他們為了守護城池而英勇作戰。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蒙千言感到自己越發地疲憊，有時候環視過這片營地，他看到那些士兵也累了。
大赫得了瘟疫的消息不脛而走，終於這些士兵們也聽到了消息。
這時候，已經是十月了。
國都里的軍隊源源不斷地輸送到南邊和西邊的戰場上。
不過也不全是壞的消息，他們還接到了魏賢的來信，說是在他和魏延的打理下，國都裏面還算得上太平。還有就是，玉妙在一個月之前把孩子生了下來，是個男孩子。
玉妙給他取了個乳名，叫太平。
太平啊太平，希望你能保佑大赫早日太平啊。
帳篷里，點着一盞燈。
燈光下，蒙千言一邊綉着東西一邊暗暗地念叨。
洛子衍在一旁看兵書，“做什麼呢？”
“給太平做個禮物。”蒙千言莞爾，“玉妙是我的嫂嫂，太平是我們第一個孩子，可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我也準備不了什麼太好的東西了，我想給他綉一個肚兜。”
洛子衍調笑，“綉肚兜，你的水平行嗎？”
“怎麼不行了。”蒙千言瞪他。
“我可知道，你的綉技，我可天天晚上都看見呢。”
“去，什麼時候了，還這樣說我。好不好的，不也是我的心意嘛。”
洛子衍輕笑，“行，我支持你的心意。”
“話說回來。”蒙千言一針一線走着，眼睛死死盯着針腳，“子衍，你怕不怕？”
洛子衍頓了一下，“不怕，就是死，我們也要在一起。”
“洛子衍！”蒙千言突然抬起頭來，她望着他，“你不許死！我不許你死！”
洛子衍一愣。
“你是大赫的皇帝。就算我們兩個人不喜歡這個位子，可是你是，你已經是了，你就要為大赫的黎民百姓負責！就算我死了，武王死了，你都得活着！你一定不可以放棄大赫，不可以放棄大赫的子民！”
蒙千言極少這麼嚴肅的。
“千言——”洛子衍喃喃，“你為什麼要突然說這個。”
“我，我也不知道。”蒙千言嘆了口氣，“可能是這些日子，我心裏太沉重了。”
“嗯，你說得我都明白。但是我們要在一起。”
“我知道，子衍。”
綉到了半夜，蒙千言終於把肚兜綉完了，她叫了人來，讓人把肚兜捎回國都里，帶到玉妙的身邊去。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自己現在不送，往後就沒有了機會似的。
送出去了，她回來才睡下。
可是，她並沒有睡太久，就又聽見了號角衝天的聲音，她一個激靈坐起來。
洛子衍已經出去了。
外面又是一陣嘶喊和殺戮的聲音。
蒙千言提了口氣，穿戴上她的鎧甲，抓起她的彎弓，背起她的箭，衝上了城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