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樓上有人
通靈燭的火苗這才恢復正常,我慢慢站起來,看向棺材裏,藍澄依舊靜靜的躺着,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她的臉上彷彿掛着淡淡的笑容,那隻雞眯着眼顯得很安逸,我雙手合一,對着棺材拜了拜。
劇烈的緊張感稍微鬆弛一點,我看了看手錶,已經十點鐘了,可能在城裏,這個點夜生活還沒開始,但是在我們這山村裡,這個點幾乎算是深夜了,我感覺自己現在就像個等待槍決的死刑犯,恐懼已經無法形容了,我只等午夜十二點到來,是死是活給我個痛快,這麼懸着真難受。
我如同看破紅塵的僧人,生死無懼了,還怕個毛?我以為這麼想着,我就無敵了,可是接下來發生的,又讓我的神經幾乎爆炸。
我低頭看手錶時,突然後面那爛門傳來“啪嗒”一聲,像是有東西撞在門上,接着一陣“轟隆隆”聲傳來。
我稍微放鬆的神經再一次繃緊,剛才有東西從後門進來了,這轟隆聲便是那東西沿着堂廳木牆后的樓梯去了二樓。
老房子的二樓是木板結構,那東西在二樓來回走動着,是什麼東西?我緊張不已,隨即看了看通靈燭,此時很正常,後面敞開的門灌入陣陣冷風,屋裏的蠟燭,火苗被風吹得亂舞,牆上平靜的影子也跟着舞動起來,彷彿整個屋子裏有無數鬼影在亂舞一般,顯得無比詭異,加上樓上的腳步聲,我感覺我快要精神分裂。
我爸想到了一切,偏偏忘記了將我與公雞相連的紅線放長一點,我沒辦法去關後門,風吹着,我生怕蠟燭會滅,這時候要是蠟燭滅了,沒了光亮,我想我肯定會瘋的。
我也顧不得樓上腳步聲帶來的恐懼感,我用手去遮蠟燭,防止被風吹滅,可是十幾根蠟燭,我怎麼遮得住?風越來越大,蠟燭已經滅了好幾根,屋裏的光線越來越弱,我幾乎開始絕望。
怎麼辦?早知道剛才應該拿幾個手電筒來的,樓上的腳步聲越來越重,也越來越頻繁雜亂,彷彿樓上那東西顯得很興奮。
蠟燭滅的差不多了,加上通靈燭在內,也就五根亮着的,我幾乎絕望了,就在這時,突然屋裏又傳來一聲低沉的噴嚏聲,聽着像是很淑女的女孩子,為了保持形象,故意壓着的噴嚏聲。
奇怪的是,這噴嚏聲一響,外面的風戛然而止,樓上的腳步聲也沒了,我顧不得其他,以最快的速度先將蠟燭給點上,屋裏又恢復了亮光,我緊張的心情緩和一些。
此時我抹了抹額頭,我的頭髮已經被汗水全部浸濕了,回想起剛才那詭異的噴嚏聲,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這個屋子裏只有我一個活人,我根本沒打噴嚏,女人的噴嚏聲,難道是藍澄?剛才是“咯咯”笑,現在是噴嚏聲,她是不是真的詐屍了?
我戰戰兢兢的看棺材裏,藍澄依舊那樣一動不動,我想我是嚇到了極點,不知道那來的膽子,對着藍澄喊道:“你想怎麼樣?有本事你起來啊?”
我話音剛落,突然樓上傳來聲音“喵嗚”,我嚇了一跳,隨後反應過來,原來是貓叫,敢情剛才在樓上跟跑馬一樣的是貓?
我差點被它給嚇死,我抬頭對着樓上喊道:“叫你媽拉戈壁啊,嚇死你爺爺了。”
罵句髒話,心裏舒暢多了,我對着上面有喊了句:“你下來,老子剝了你的皮。”
“咯咯。”
那笑聲突然又傳來,我雖然仰着頭,但我肯定那聲音絕對是從棺材裏傳出來的,笑聲如寒冰一樣撞擊我心房,我嚇的心臟一陣痛,真的不行了,這麼驚嚇下去,我想我撐不到天亮的。
我整個人的身體僵化,小腹一陣脹痛,差點尿了出來。
我抱着頭蹲在地上,不敢再想其他,可偏偏此時棺材裏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感覺像是藍澄在裏面翻身一樣,她醒了?我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才十一點多,沒到十二點,我爸只說過十二點她會睜眼,沒說她會起來啊。
棺材裏的聲音越來越大,我捂着耳朵也不行,我低聲安慰自己不要怕,可身體卻抖得厲害,棺材裏一會兒是“咯咯”笑聲,一會兒又是噴嚏聲,這聲音聽得人快要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