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4被俘
“石堡有月姑娘?”
雲藝與善卿昭並肩而行,看着她昂首闊步,一點也不慌張的樣子,微微皺眉。
“信就有,不信,我們才能活。”
善卿昭注視着雲藝,她的預感告訴她,此去兇險,但好在她還帶了別瓊來。
每句話的第一個字的諧音,就是她要說的話。
搬救兵,我說的都是反話,我很好。
意思就是我現在糟透了。
就要看看別瓊這個人能不能聽出來她的暗語了,若是聽不出來,她和雲藝怕是都要交代在這了。
待到兩人都看到了靈樹,才勉強看見靈樹下站着的一眾人。
為首的就是大司法和二長老,當然還有低垂着頭的彩雲。
善卿昭走進了才看清楚,彩雲渾身都濕透了,濃重的藥味從她身上散發出來,善卿昭下意識的皺起了眉。
無論她怎麼看彩雲,彩雲就是不抬頭,那眼睛也像是被吸取了光亮似的,只剩下灰暗。
善卿昭試探着站在她旁邊,哪知她卻反應激烈的躲開了幾步,善卿昭這才真正的覺察到彩雲的不對勁。
她的反應不像是厭惡,更像是下意識的躲閃,甚至有點神經質的崩潰。
“彩雲?你怎麼了?”
善卿昭調整好聲音,繼續問她。
“你不必再問她,她可是把什麼都交代清楚了!”
大司法憤怒的用權杖搗地,聲音都是沙啞的。
“她知道什麼?”
善卿昭反問,她突然想起來柳兒告訴她的,彩雲目睹了大長老的死亡,但是她卻說沒有看清楚兇手的臉,可如若她在說謊呢?
可若是她看清楚了兇手的臉,故意不說的呢?
善卿昭只覺得背後起了冷汗,臉頰一陣發麻。
“豎子欺人太甚!”
二長老抬手怒指善卿昭,指尖都在不斷的發抖,足以展現他的憤怒。
可是善卿昭現在還不能確定,彩雲到底說了什麼,為什麼之前不說,為什麼初見她的時候不說,非要這個時候說?
“我又怎麼了?”
不到最後一刻,善卿昭絕對不能承認,能挽回一點是一點。
“殺害大長老,囚禁靈族聖女,盜取樹心,條條都是遭天譴的惡行!”
善卿昭倒吸一口涼氣,在內心翻個白眼,乖乖,怎麼什麼都兜出來了?
“來人!把他給我拿下!”
大司法一聲令下,周遭的侍衛一哄而上,善卿昭就算是見過大場面也不一定能應付的來。
鬼月亮出,但不出鞘,只是橫掃開了一眾侍衛。
“彩雲!我和你何愁何怨!”
為什麼這麼坑她?還是往死里坑?
一直不說話的彩雲終於抬起了頭,無神的眼睛盯着善卿昭看。
“公子喜歡過彩雲嗎?公子……知道彩雲心悅你嗎?”
善卿昭險些抓不住手裏的鬼月刀,咽了一口口水,勉強的讓自己接受這個事實。
她心悅自己,一個人奴婢,喜歡上了一個自己主子的人,這……
“這不和規矩。”
善卿昭只能這樣說,不然還能怎麼說?
既然這樣子,一切就能說的通了,不論是彩雲的隱瞞,還是彩雲對柳兒的刁難,一切都能說的通了,這是對心悅之人的愛,一份畸形的愛。
不對不對!
她不是還編着寡婦辮的嘛?怎麼又來心悅自己?
“你還編着彩辮,這樣不妥。”
彩雲聽到之後,捏起了自己彩繩的鞭子,痴笑了起來。
“這不還是因為公子嘛?因為彩雲知道與公子絕無可能,所以才這般死守。”
為什麼會有這般痴情女子,知道自己與那人不可能,卻也不爭不搶,甚至都不打擾。
“對不起。”
善卿昭只能說這麼一句話,這種情況也只有這一句話才能緩解她內心的傷痛。
情愛是兩個人的事情,不是說她的一廂情願,這就是她活該,而是因為你,她才會一廂情願,所以,被喜歡的那個人,也應該有這個樣的責任意識。
善卿昭還想再說些什麼,就有人把彩雲綁了起來押了下去,善卿昭再也忍不住,拔了刀就沖了上去。
“彩雲!”
一刀下去,攔者皆是攔腰斬斷,善卿昭白皙的臉上霎時沾滿了紅星。
“公子!快走!不用管我!有埋伏啊!”
見到善卿昭奮力廝殺,彩雲憋着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決堤流下。
善卿昭瞳孔猛縮,回首一望,那雲藝早就被降,自己四周也被無數的人包圍。
“啊!”
善卿昭這一次不再壓制自己的靈力,全部釋放出來,整個天空都成了血色。
人們大驚,望着猩紅的天空,驚訝這異樣的景象。
卻殊不知修羅早就降臨。
可見的靈力從靈樹不斷的飛向善卿昭體內,更準確的說應該是被她吸進去,少女精魄的嘶吼,亡魂的叫囂,善卿昭卻愣在了原地。
在之後的日子裏,善卿昭回想起來,她說,還不如被極北之地的冰岩樹罵一頓舒服。
她沒有注意到的是大司法的權杖,在靈力飛向她的時候也吸取了不少的靈力,善卿昭根本沒有注意到。
權杖一落,靈力直奔善卿昭襲擊去,好巧不巧的正好擊中她的額頭,還來不及回頭,善卿昭就暈了過去。
再度醒來的時候,善卿昭已經被吊了起來。
手臂是撕裂的疼,感覺像是脫臼了一般。
鼻尖充斥着濃重刺鼻的藥味,善卿昭不悅的皺起了眉頭。
只是她還沒睜開眼睛呢,身子就無限的下降,咕咚一聲,身子就墜落進了水裏。
善卿昭最怕的就是水,可是那液體嗆進去之後,卻又是腌嗓子的疼痛。
是那種強烈的葯,只是一口,善卿昭整個人就開始頭暈目眩,只是還記得要憋氣。
嘩啦啦啦!
善卿昭被拉出水面,身子都被藥水浸濕,液滴還在不斷的順着身子往下流。
“呵!你還真是藏的身,論誰也想不到你是個女娃子。”
“咳咳咳!噗!”
善卿昭劇烈的咳嗽,吐掉嘴裏的葯,看了看腳下那滿滿一池子的藥水,終於明白了,彩雲濕了一身是因為什麼。
她努力看向池子旁邊的人,看身形像是大司法,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光線較暗,還是因為剛才的藥力作用,善卿昭只覺得自己現在頭暈的厲害,看什麼都不是真切的。
甚至處於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也分不清楚夢境和現實。
“這到底是什麼?”
她忍着內心的焦躁,問了出來。
“能讓人聽話的東西。”
大司法聲音緩慢,聽不出一絲的憤怒,但是善卿昭卻聽了覺得後背惡寒。
能讓人聽話的東西?
確實是這樣子了,不然彩雲又怎麼會隨便把自己內心隱藏的秘密公之於眾?又怎麼會出賣自己愛的人?
恐怕是這個鬼東西惹的禍。
“噗!”
善卿昭再一次的被放了下去,她拼了命的掙扎,狹小的池子,滿滿的綠色藥水,鼻腔的疼痛,胸口的撕裂,無一不在擊垮善卿昭緊繃的神經。
“咳咳咳咳!”
善卿昭再一次被拉了上來,這一次的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有緊皺着的眉頭,眼睛一直閉着,她的大腦卻深陷自己的夢境。
“公子!不能睡啊!”
一旁監牢裏的彩雲歇斯底里的叫喊,卻喊不醒善卿昭。
雲藝眯着眼睛,看着吊著的善卿昭,一眼不發,最終把目光放在了大司法的身上。
“大哥你又何必跟一個外人過不去?”
大司法斜睨了他一眼,輕哼一聲。
“你們這些外人又何必跟我靈族過不去?”
“那魔族不是什麼好東西!”
雲藝看着被仇恨蒙蔽雙眼的大司法,恐怕是他現在將大長老的死,還有靈族所受的痛全都加在了那個吊著的女孩子身上。
“靈樹的樹心,在哪?”
大司法言語冰冷的看着善卿昭,期待着她的回答。
這些藥水可不是徒有虛名,是真的可以麻痹人的大腦,在這個時候人是最沒有防備的,問什麼,說什麼。
“我……不知道。”
善卿昭微微眯着眼睛,眼前的是一雙含笑桃花眸。
他一笑,她也忍不住想要笑。
“不知道?”
大司法只是稍感詫異,右手一揮,善卿昭手上的繩索一松,她再一次掉進了葯池裏。這一次沒有了掙扎,只是水面冒出了幾個小泡。
“大司法!不能再往下了!會出人命的!會淹死的啊!”
彩雲見善卿昭沒了掙扎,徹底慌了神,她是明白這個滋味的,怎麼不替善卿昭擔心?
她跪在地上不斷的朝着大司法磕頭,額上早就出了血,可她像是毫不在意一般,繼續着磕頭的動作。
大司法只是斜睨了她一眼,什麼都沒有說。
抬了抬手,善卿昭這才被拉了上來。
她緊閉着眼睛,沒有咳嗽,也沒有說話,像是安靜的睡著了一般。
有侍衛去探她鼻息,確定還活着之後,大司法這才冷笑了起來,還是命人將她吊起來,看着毫無聲息的善卿昭,大司法只是盯着她看了一會,就拂袖離開了。
“公子!公子!”
彩雲不斷的呼喊善卿昭,試圖將她喚回理智,可是除了她嘴角的一抹笑,善卿昭再沒有反應。
“別喊了,她這是被夢魘住了。”